“砍砍砍……砍了?”

前来报信的士兵结巴着一脸不信,实在是没搞明白大将军为何如此发火?

此刻,周围其余士兵也争相求情:“大将军息怒!”

“息怒?息怒个屁啊!”魏继明愤怒地咆哮着,气愤得好像全身的肥肉都在颤抖,“****的家伙竟敢下令不管?万一对方忽然一次发动袭击当如何是好?如今丘陵城能跟敌军相对而望,靠的就是三方支援,如果其中一方有失,丘陵城的防守阵势将瞬间土崩瓦解,我十万大军可能被弹指间消灭。这么大的风险他是有几个狗胆敢如此行事?不要多说,立刻!立刻把下令之人砍了!然后传令,所有人都不可有一刻放松!还有,丘陵现在正在和华朝大军对峙一兵一卒都不可能随意出动,东营兵将当自我保护!”

“是!”

报信之人么想到事情如此严重,起身便走。

“你等等!”

“将军还有何吩咐。”

“现在大战在即,正当是用人之际,跟下令将军说,他的人头本将军先记着,若日后再有纰漏决不轻饶。”

“是!”

通信兵走了,魏继明却还愁眉不展。

所有人都意识到问题的关键。

如果敌军一直用同样的方式骚扰,我军当如何应对?

“当真是个无耻的战术!”

魏继明捏着自己的双下巴小声嘀咕着。

但不得不承认,这战术看上去很无耻,可实际上却很有用,而且要化解这种看似简单的战术却非常棘手。

“传令,让东营立即组织两只三千人的队伍,轮夜在军营四周搜索,就算不能追杀敌人也要摸清楚敌军底细。”

……

……

这场躲猫猫地骚扰每天都在持续,第一天、第二天都给东营造成了很大的麻烦,知道第三天的,当两只巡逻队组建之后,情况才有所好转。

亏得千人小队是轻装上阵才险险地逃过了几次追击。

不过,这小股部队的信息也传到了魏继明的耳中。

“原来不过是个千余人的小部队……不过,他的目的是什么?那藏在背后的人究竟是谁?这可不像是一普通将军能使出的计策。”

魏继明陷入了长久的思考。

“现在我军和敌军处于对峙状态,丘陵城危急,东营又屡遭骚扰……如此绕而不攻是何意?丘陵城下大军不动,唯独等待千人小队兴风作浪,看来对方也知道强攻会损失巨大,想要从侧翼制造机会。等等……”

魏继明像是有了重大发现,眼睛一亮。

“既然他想从侧翼进攻,只在东营骚扰,西营却风平浪静……难道他是声东击西,用这种无耻手段是为进攻西营而做准备?目的只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

斗智的过程很微妙,就算魏继明已经有了猜测,但心中还不能完全肯定,这是非常困难和危险的决断,一旦互错就将遭遇无法挽回的的后果。

尤其是对一个非常谨慎的人而言,这种决定将更加艰难。

过了许久,魏继明终于作出了决定,提笔疾书,很快完成了两封信。

“来人,将信件交给东营和北营。”

……

……

战场局面瞬息万变,李权没想到自己从三国中借来的计策会被两只巡逻小队给限制,如今情况就不得不提前对西营发动攻击了。

最近战场附近的风沙极大,到了晚上,就算点着火把能见度也非常低。

这对双方都有利有弊,一方面能更好的隐藏自己,另一方面也更加困难发现敌人。

又是一夜风沙。

风呼呼地吹,像是低沉地号角,纷乱的沙石刺激着每一人的神经。

昏暗中之中很难发现有一堆影子在缓缓前进,影子在风沙中若隐若现,只有在十米左右才能看得清楚。时不时传出的马蹄声和铁甲撞击的声音预示着这是一只怎样的队伍。

前方两百米外就是丘陵城的西营了,营寨同样只呈现出一个模糊的影子。

蒲将军作为先锋,这第一次进攻自然该由他发起。

看着远方营寨的影子,平静、安定,似乎所有人都在熟睡中。

蒲将军只带来了三万人,但他依然信心百倍。因为他相信前几天的骚扰已经把庆军的注意力吸引到了东营,看西营安定的样子,想来肯定是疏于防守。

自己的三万人可都是精锐,就算庆军单兵作战能力很强,但在这样的突袭下,攻破一座只有万余人的营寨应该轻而易举。

“兄弟们!这第一个大功就是咱们的了!杀呀!”

“杀!杀!杀!”

风沙中,喊杀声冲天而起,伴随着雷鼓阵阵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声音。

曾盖过一切的风声在三万人的怒吼中变得悄无声息,周围空间只有气势汹涌的怒吼!

三万人如沙尘暴一样朝前方营寨冲了过去,更像是森林黑夜中的狼群。

战马的嘶鸣,刀剑的光影,狂奔的脚步……

这是最生动真是的战争画卷。

远方沙地里的昆虫感觉末日降临,拖着渺小的身子逃窜,钻地,很快消失地无影无踪,只留下沙尘漫天处连绵不绝的黑影。

“杀!”

在三万人冲到距离敌营不过五十米的时候,忽然间,一声更加嘹亮亢奋的喊杀声冲天而起。

营寨中忽然闪起了火光,像是黑夜里的萤火虫从草丛里蹿出,无数的光斑点亮了黑夜,更像是点燃了整个营寨。

一瞬间,丘陵城外西营像是着了火似的,无数的火把凭空出现,又是人影攒动,密密麻麻,无法计数。

“是敌军!”

蒲将军冲在最前头,声嘶力竭地喊着,感觉声带就要撕破了。

对方点燃的火把让周围视野变得更加清晰。

从营寨中冲出的敌军一个个身穿铠甲,手持兵器,行动有秩,眼神中闪耀中浓浓的战意!

“糟糕!敌人好像知道我军会在这一刻进攻!”

蒲将军心里咯噔一下,从刚才那一声整齐的喊杀声响起,他就有了猜想,但是,蒲将军没有说什么,依旧气势不减地冲了过去!提着大刀,用刀背不停的抽击马夸。战马嘶吼着,喷吐着浊气,用尽所有的力量向前奔跑。

蒲将军的不断地暗示自己。

“这其实没什么好怕的!我方三万人,敌方不过一万多,就算敌方有准备,自己也有一战之力!”

想到这儿,蒲将军底气更足:“杀!建功立业就在今夜!给我……”

最后一个字尚未出口,两军终于交汇!

瞬间,刀剑撞击声盖过了一切。在黑夜里,钢铁撞击摩擦出各式各样的火花,刺目的光线仿佛比火光更加明亮。火花如流星般出现又消失,短短的一瞬间却找出了战场中各种各样的画面。

如猛兽一样的眼神,似鲜花绽放的献血,比鬼哭凄惨的嚎叫……还有那些绝望、无助、疯狂、麻木的眼神。

这都是战争的符号。

这不是新元素,硝烟中又几个英魂能被铭记?每一个士兵的倒下都意味着一段故事的埋没。只有混着献血的黄沙才知道这瞬间的伤痛。不过,这片荒凉的土地下已经埋藏了太多的枯骨,黄沙早已看够了这一切,更习惯了献血的味道。不管战斗如何进行,风和沙永远不会停止。

风吹动着天上的乌云,藏于云间的月亮时不时露出一角,月色中似乎也带着一丝血红。而两军地最高将领不约而同的看着月亮,表情凝重。就算真的有未卜先知的神仙,在没看到真正的结果之前也不会有一点放松。两人都有着绝对的自信,现在看着月亮不过是希望月亮能倒映出战场的景象。

“聿……”

战马一声痛苦绝望的嘶鸣,三支明晃晃的长枪同时刺穿了它的喉管,献血飞溅,前蹄高抬,战马再也保持不住平衡侧翻在地。

蒲将军顾不上自己的伙伴,最后时刻从马上跃下,弃掉大刀,抽出腰间佩剑,剑锋所过之处又是一阵血浪翻滚!

也不知这一下杀了多少人,蒲将军早已被鲜血蒙住了眼睛。

战斗开始到现在四周的声音没有变过,到处都在死人,到处都在战斗,根本分不清敌我。

蒲将军回头看了一眼气绝的坐骑,眼中露出暴走的情绪,看见面前一个血人,提刀就砍。

“蒲将军,是我!”

这是个熟悉的声音,蒲将军已分不清是谁了,顿了顿,沉声道:

“现在情况如何?”

“蒲将军,咱们快顶不住了!敌军似乎早有准备,来势凶猛,而且……而且营中好似不止不止一两万士兵,对方兵力比我们还多,且各个凶悍,我军死伤已经过半,在这么拖下去要全军覆没啊!蒲将军,先撤退吧!”

“什么?!不可能?敌方军队怎么可能比咱们多?之前探报说得清清楚楚,每个军营中士兵不超过两万,之前也没听说庆朝有援军赶到。他们怎么可能比我们的兵力多?”

“是真的!将军您看看,这周围都是敌人!末将也不知怎么回事,总之咱们可能中计了。下令撤退吧!”

现实如无情的皮鞭抽在蒲将军身上,放眼四顾,果真是敌强我弱,看着同伴一个接一个倒下,蒲将军知道没有别的选择了。

“传令!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