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天依指着自己,不敢相信地惊呼,“我?!”

“不是你是谁啊!”

“我不行,会穿帮的……”她连连摆手,到时候一个紧张,露馅了,那可就麻烦了。

他瞪大了眼,“穿什么帮,我问你,结婚证是真的吧?”

她犹豫一下,点了点头。

“你跟我住一起,是真的吧?”

她又点点头。

“你是我的女人,这件事是真的吧?”

她红了脸,歪着脑袋犹豫着该不该点头。

慕亦扬恼了,拍她一把,“这有什么好犹豫的,快点头!”

她连忙点头。

“那你跟我不是假的,又不是去骗她,穿什么帮?”

关系是真的,可慕亦扬对她的感情是假的啊。朱莉安跟他起码曾经有过六年的感情基础,虽然不知他们为什么分手的,但当年慕亦扬一定是爱朱莉安才会维持这么久,他们的感情才是真的。如今让她这个假的感情,去蒙骗朱莉安那个真的感情,这很高难度啊。

尹天依堵嘴,有些抱怨地低声喃喃,“谁知道你对她还是不是余情未了啊。”

顺风耳的慕亦扬听了,反驳道:“我跟她分手很多年了好不好,要余情未了我还等现在?我不是吃回头草的人。”

六年的感情,说放下就放下,不留恋,不回头,慕亦扬的确就是这种绝然的人。

她知道慕亦扬的性格,心思细密,雷厉风行,有勇有谋,对该出手的不会放过,对该放手的绝不留恋,更不会反反复复,犹豫不绝,对工作对感情都是如此,又高高在上,不受任何人牵制,也不顾虑任何人的感受。要说他好,他本事高能力强,愿意付出的时候固然是很好,要说他不好,就在他要拒绝一个人的时候,像沈澄,付嫣然,朱莉安,不需要她们了,就想方设法甩掉她们,她们就算是死,他也不会多看一眼的。

什么时候当她尹天依到了要离开的时候,也许同是如此这般吧。

其实不需等到她离开,即使现在,他对碍他眼的人事都不会留情,签协议,搞外遇,威逼她,利用她,放冷眼,没给好脸色,老骂她欺负她,赶她走……折腾得她就快精神崩溃了。

像这样一个强烈自我的男人,也不知道慕晴季当初用了什么方法强迫他就范,不然她连这一年的时间都不会有。

而最可怜的还是尹天依,当初为了得到孩子而嫁给慕亦扬,他无情她也可无意,若这个简单的理由能伴她渡过这一年就好,但是为什么要把藏在心中那份感情,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转化为爱情,为什么要爱上他?有句话不是说吗,“谁爱,谁倒霉!”,爱上了就会不计得到的付出,爱上了就离不开,离开了直到死,慕亦扬根本不会再看她一眼的。

尹天依黯然伤神,为她可怜的命运。

慕亦扬见她满脸的哀伤,不知道又想歪到哪里去了,于是掀开她的被子,“快去梳洗,打扮得漂亮一点。”

她带着难过的心情,掀开被子走下床,“我再打扮也不如你任何一个女朋友漂亮啊。”

他突然长臂一揽,紧紧环抱着她的腰,却只是安静地贴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她心里诧异极了,被搂得差点呼吸不过来,发出声音,“怎么了?”

“没怎么,就突然想找个东西来抱抱。”他感受着她身体暖暖的体温,心里升起有一股很踏实,很充实的感觉。

他皱着眉,该不会这就是传说中“幸福”的感觉吧,怎么会从这个他不该有感觉的女人身上得到呢?

好奇怪的突然!若只是突然想找个什么东西抱,抱枕头不就可以了嘛。他的心思越来越难以捉摸了,每每总杀得她个措手不及,兵慌马乱的。

好半晌,他突然又大力地推开她,害她倒在**,听到恶恨恨地命令,“去!”

“那你去帮我选衣服吧,别到时候你又说我土。”她还真就是个枕头,突然想抱就抱,突然想扔开就扔开。

“行了。”

她又转回来道:“我要久一点喔。”

“知道你笨了,我有点事要跟祖谈,在楼下咖啡厅等你。”

她走进洗手间,闻言又探出头来,眉头拧成了麻花,“哪间咖啡厅,这酒店这么大,我怎么找得着?”

“我会让人来接你。”

她这才又进去了,却还听到她在浴室里发牢骚,“根本不懂打扮,来这儿天天都要打扮,什么毛病,昨天那破高跟鞋还差点把我的脚拐了,当女人根本就是受罪嘛……”

慕亦扬在外面偷笑,这女人回国之后,该不会又变成原来那个结结巴巴,阴阴沉沉的怪胎吧?那太不好玩了。

祖坐在咖啡厅,见慕亦扬一个人走过来,问道:“你老婆呢?”

“一会儿就下来。”他一坐下,立刻有服务生过来为他服务。

“扬,刚才朱莉安问我要你的号码,她是不是想约你出去谈?打算怎么办?”

慕亦扬淡道:“有什么怎么办,我带我老婆去。”

祖嘲笑他,“你这孬种,跟旧女友谈判还带老婆当挡箭牌,你有没有考虑过朱莉安的感受?”

“我干嘛考虑朱莉安的感受?”慕亦扬摊摊手,说得理所当然。

“好歹你们也交往了六年,你说分就分了,也太残忍了。”

慕亦扬皱眉,“你自己对女人还不是一样,你还没一个能长久的。别告诉我你对她有意思。”

他摊摊手,“怎么说也是同学,这几年我见她过得很不好,你为什么这么恨她?”

慕亦扬翻个白眼,“她太缠人了。”

“没有吧?!”

“没有?在你手机装监听和gps,跟踪你,查你短信,查你通信记录,还会回电听看对方是男的女的,如果是女的,又会回来跟你吵半天,你身上粘到一条头发都会发火,吵架吵到全地球都知道,不准你去这去那,在街上碰到个好久不见的女性朋友,她会回来念个半天,她家里的房间满满都是我的相片,逢人就会首先说我是她男朋友,很快就结婚,之类的,她做这些事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这些事情也许放在当年足以影响他,但现在他说得很平淡,没有抱怨,没有指责,也没有伤心痛恨,只是淡淡地陈述着事实,全因为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淡了,再也影响不了他的情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