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亦扬心里的疑虑完全表现在脸上。

“实在不行的话,要不你就装醉,装病,装可怜,就不相信她不会心软过来照顾你,到时候女人的那种护士心态,母性大发,保证有效。”

装醉装病装可怜?怎么之前他没想到,慕亦扬仔细思考着这种方法的可行性,却又不敢保证她一定会心软,疑道:“这样行吗?”

“开玩笑,您老大是什么人,谁不想来倒贴啊,再上这一招,我跟你说,没有女人不会心软的,你知道女人的同情心是很泛滥的,而且常常同情心跟爱情分不太清楚,同情同情就爱上了,爱上了之后就离不开你了。”

李建说得好像自己是情场圣手一样,实际上女朋友没交过几个,对比起慕亦扬来说实在是小巫见大巫,只是当局者迷,旁观着清,尤其是慕亦扬现在这种状态,根本是一头栽进去,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慕亦扬还傻傻的问一句,“真的?”

李建惊了,“我的天啊,老大,你不会吧,对付女人你才是高手,现在泡你自己老婆这么没自信?”

“谁没自信,我跟你说本少爷根本不需要有这些烂招,吼她两声就让她自己回来找我,她紧张着我咧。”

换作别的女人,他干脆调头就走了,她们自己要走就走,要怎样就怎样,哪有这么麻烦的,她们要贴过来自然是乖顺的。可老婆这种生物能算得上是女人吗?最多是生理上外型上算是女人而已,她生气发火,不能不理她,她无理取闹,要顺着她,她要走,又不能让她走,否则她才不会给你面子,照走不误,活活把你给气死。

“屁吧你,外面那些女人永远只看到你最光鲜养眼的一面,干净清爽,名牌服饰搭配,发型帅气,出手大方,是不是?只有自家老婆才看得到你最邋遢的一面,刚起床脸没洗胡子没刮头发乱糟糟,喝醉之后衣衫不整一摊烂泥,回家太累澡也不洗一身脏兮兮臭轰轰就上床睡觉,还有你家里房间是不是嫂子帮你收拾的,你的臭袜子是不是嫂子帮你捡的,你的内裤是不是嫂子帮你洗的?而且花你钱花得最少的?”

他的一席话让慕亦扬无地自容,烦闷地抓了抓头发,“行了行了,说得我好像每天贴着人皮面具出来一样,那些事情家里佣人也会做啊。”

“还有一点,我是不知道你们两个具体怎么相处的,但是我要一点都不夸张的说,可能以前和现在没有,但以后一定会有,她会是你心灵上的依靠,有没有?”

慕亦扬无语,因为全被他给说中了,不用等以后,他现在就要依靠她,她就像一个安全的避风港,他可以很没有压力也很孬种地躲在她温柔的怀里,不只是因为最近发生在自己身上那些不可思议的事,而是无缘无故的没来由的就想赖着她,也想被她赖着,就是这种心思让他患得患失,变得没有自信,这实在是太差劲了,不能这样,不该这样。

可是心里面就是痒得很,看来装醉装病装可怜一定要做一样才可以了。

李建拍了拍他的肩,“加油,兄弟,有要帮忙的就叫我。”

“啧!”

终于离开医院回家了,这几天慕亦扬真的如他的誓言没有再出现在她眼前,只是时常听家人说起他常常来电话关心她的情况,其实他也常打电话给她,她也不会不接,只是她总是淡淡的语气。

他一直都是个被人捧在手心里的优秀男人,何尝遭受过这种被冷落的待遇,尤其对方是女人。

“哎”尹天依再次叹气,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在慕家受了柳月盈的特别优待,所以慕亦菲被警告了,所以暂时不敢对她怎样,而之前不断被吸食灵力造成身体虚弱,现在似乎再没有这类情况了,家里的厨师施尽混身解数煲好汤给她喝,还有那什么十三太保保胎的中药,喝到她想吐,但是身体的确健状了不少,所以总体来说日子过得还算平静。

其实说老实话不想他是假的,这几天来她想了很多,当初在书房外听到的那段对话在经过冷静的思考之后,她平静了很多,渐渐可以面对了。

慕亦扬不爱她不喜欢她,甚至不接受她,从一开始就是这样,既然如此她又有什么资格因为他的虚情假意而生气?反过来有心机的人是自己,做出令人讨厌的事的人也是自己,该生气的人是他,该走的人应该是她。而且看那天在医院里慕亦扬的态度好像还算配合,她还不讲道理把他赶走,更惹人讨厌了不是?她狠拍自己的脑袋。

“哎!尹天依啊,你在干什么!”

算了,别想了,越想就越往死胡同里钻,搞得自己郁闷得很。

为了养好胎,保住这个孩子,这些天工作也不接了,又还没到开店的日子,所以不是去医院照顾慕晴季,就是在家里闲逛,不知不觉又走到慕亦扬常用的书房。

她来慕家的这段时间发现慕亦扬在家的时候,使用书房的频率比他自己的房间多得多,下班回来基本上都会一头扎进书房再工作到半夜。她曾天天擦试这张办公桌,曾为他准备茶叶和水果,也曾坐在一旁痴痴地看着他认真工作的样子。

当时的自己觉得只这样看着他,心里就很满足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渐渐地变得贪得无厌,想要他的笑容,他的温柔和他的爱,更让她变得任性,冲动,面目可憎。

她坐在诺大的书桌前幽幽叹气,书桌虽然被保养得很好,但时间太长远确实显得有些残旧了,抽屉里还塞满了东西,左手边最底下一个抽屉还关不上,她想顺手拉出来稍微整理一下,谁知抽屉被卡住,当她使劲一拉,整个抽屉滑倒下来,满出来的文件纸张洒了一地。

没办法,只要蹲下来收拾,正收拾着,不经意间看见一些纸张里夹着一条项链,她很好奇,于是翻出来看。

喝!原来是你!

尹天依扬起笑容,熟悉的泪滴型珍珠链坠,还有纤细的纯银链子,因为岁月的打磨,已经泛黄,但是她记得很清楚,这条是她母亲给她的项链,是她最珍贵的宝物,二十年前她将这项链转送给了慕亦扬,希望能给他力量,尽快从悲伤中好起来。

还以为慕亦扬早已丢弃了,他的确已经丢弃了,所以在会出现在这里,只是没想到二十年后的今天还有机会再找到它,原来它被压在了柜底,从来没有被拿出来过的样子,看来慕亦扬真的完全不记得小时候曾经认识过她,如此更不能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