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慕亦礼仍然想问出个所以然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今晚把那女孩带到警局,警局的正气可以让她暂时不会‘发病’。”加上她的灵符,这两天不会有事。

“发病?什么病?”

“你明天最好请医生给她看看,我怀疑她有精神病。”尹天依平淡的语气像是经常经历命案的人,“更准确地说应该有人格分裂症。”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怀疑?”

“等结果出来了,我再跟你解释好吗?”她轻笑,“对了,上次……就我结婚那天,你不是有事回了警局,没什么大问题吧?”

“别说了,去抓一个线人,查了一整天才查到那人的住处,去追捕时跟他们打了起来,我差点中枪,好在当时反应够快,身子侧了一下躲过了。”慕亦礼说得很惊险。“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而已。”

“是不是感觉好像被什么推了一下?”是她的灵符在起作用,附在灵符上的守护神在关键时刻推了他一把。

慕亦礼皱了皱眉,努力回想着,“好像是有这种感觉,但不可能的啦,当时我前面没有人,有的话子弹也打在他身上了。”

尹天依不予回应。

回到家已经是半夜三点多,尹天依和慕亦礼双双进门,本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房,却没想在大厅就碰见慕亦扬。

“老哥!”慕亦礼除了惊讶外,没有其它,“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尹天依暗叫糟糕,瞄瞄他阴晦的脸色,她不自觉地低下头,像做错事了的小孩一样。“亦扬哥……”

慕亦礼急忙解释,“老哥,你误会了,我和嫂子是在外面刚好碰到的。”

还以为慕亦扬会发大火,没想到他只是挑了挑眉,冷冷地瞅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走上楼。

尹天依手足无措。

慕亦礼知道他是误会了,急急冲上前拉他,“老哥,听我说……”

慕亦扬看着他拉着自己的手,冷冷笑斥,“我知道你是清白的,只不过她在外面干什么不关我的事,她爱乱搞就乱搞,我没兴趣知道她的事。”

“这……”

尹天依听闻,整个情绪马上就低落下来,在慕亦扬心中,她是个无足轻重又讨厌的陌生人,即使有着夫妻的身份,也不代表有夫妻的感情,她如果有一天真的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他可能还会恭喜她,恭喜他自己终于有借口摆脱这段关系了。

也许,他永远也不会喜欢这样的她吧。

“你们都明白了?”慕亦扬扯开他的手,拍拍他的肩,无情地上了楼。“明天我还有非常重要的事,我要上去休息了,你们聊。”

现场尹天依黯然伤神,慕亦礼则尴尬得很,不知道该说什么。

尹天依勉强地扯起嘴角,“我也上去了。”

他只能说,“嗯,好好休息。”

总经理办公室,柳承业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紧张得控制不了音量,“我们怎么办啊?”

自从慕亦扬上位以后,虽然暂时还没什么大动作,可是在公司的大会小会中,明嘲暗讽,没有一处不针对他们柳家人的,现在公司里有脑子的人都知道,新任的ceo要除掉他们,这一回连呆头呆脑的柳承业都过不了安逸日子了。

“你现在才担心怎么办?靠你吃饭一家人全饿死了。”柳广发气道。

柳方氏劝着,“大家赶紧想想办法吧。”

“哎,都不知道那个慕亦扬到底想搞什么!”柳承业看向自己的妹妹,发现她今天却例外地一句话没说。“喂,你怎么不出声,平常最多意见的是你。”

柳承音回过神,“他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大表哥,应该不会这么绝的。”

柳承业不可思议地道:“今天人家做得这么明显了,你还以为他不会绝?你脑子没事儿吧?”

“我想那只是大表哥做事的方式而已,他不会是那种人的。”柳承音一脸崇拜的样子。

“大表哥,大表哥,叫得这么亲热干什么?”柳承业觉得不对劲,“看你那花痴样……喔!你不会是看他英俊潇洒,喜欢上人家了吧!”

“承音啊!”柳方氏睁大了双眼。

柳广发也觉得惊讶。

柳承音连忙摇手,但却十分心虚,“怎么可能!他可是我们的敌人啊。”

“不是最好,”柳承业指着妹妹的头,“他不单是我们的敌人,我听说他对女人可没一个认真的,你别死活都要倒贴上去。到时候小心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总之现在公司有人等着我们露出痛脚,我们一切小心为上。”柳广发最担心的还是这一对才疏学浅的儿女。

柳承音想起什么,说:“今天我听公司的人在讨论说公司闹鬼,采购部的阿丽被鬼吓得病倒了。”

柳方氏扯起一抹冷笑。

柳承音见他们的表情都很奇怪,意识到什么,“难道是你们……?”

柳承业得意极了,“闹鬼是假,采购部的阿丽是我们放她假的,以前老头子最讲究这些东西,所以聘了专门的驱魔师傅,慕亦扬一上来就把人家给解雇了,我们不搞些东西出来,怎么对得起大家?”

“搞得鸡犬不宁,这样有什么好处?”

柳方氏说:“你不懂,就是要闹得那个慕亦扬鸡犬不宁,看他还怎么得意。”

柳承音无奈,虽然家人对慕亦扬视如仇敌,但她心里却不这么想,慕亦扬并不是柳月盈的亲生子,也就是说她跟他没有血缘关系,也就是说他们是可以在一起的,她甚至还很庆幸,能跟慕亦扬在同一个地方工作,这不是近水楼台么!

想到此,柳承音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甜蜜的笑。

围棋会馆,“老柳,不是我说你。”崔宏一边着下棋子,一边责备对手。“慕亦扬这一上,你们一家人就没好日子过了。”

“我知道。”柳广发说道。“我今天来见您,还不都是因为这个。”

“哼!现在才知道我的重要。”崔宏给他一个白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不支持我进董事会啊。”

柳广发面露难色,“你也知道老爷子多固执,我虽然是总经理但很多事情都是他在主持,以前有他在我说不上话啊。”

崔宏沉思着下一步棋。

柳广发趁机说:“老崔,慕亦扬这么厉害,你就不怕?”

“怕得了多少,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崔宏说得朦朦胧胧。

“我们柳家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是逼急了狗急也会跳墙。”

崔宏难得抬眼看他。

“老崔,情况你也看到了,慕亦扬有老爷子全力支持,我也相当的势单力薄,我们也需要人支持的。保你进董事会不是问题,我只担心老崔您的意向。”如果连崔宏都偏向慕亦扬那一边,那么他柳家胜算可就微乎其微了。

“老柳,怎么说我们也是老交情了,风风雨雨走了这么多年,我当然站在你这边。”崔宏笑道。“慕亦扬那小子,算个毛啊。”

柳广发松了口气,“可就这么说定了。”

“下棋吧,到你了。”

“我哪里是您的对手啊。”柳广发笑道。

崔宏沉着地下着棋,脸上带着笑容,他之所以还能这么平静,是因为早在今天之前,慕亦扬就已经跟他打过罩面了,而且人家那才叫个有诚意,亲手送他一块价值几十万的百年榧木棋墩。

懂行的人都知道,围棋盘以榧木制的为上品,榧木一般生于海拔3000-4000米的高山顶峰,材质坚实牢固,纹理细密通直,色泽金黄悦目,气味芳香怡人。棋手下子时,其声如珠落玉盘,清脆悦耳,棋盘更是会微微下陷,棋子附盘上稳如泰山,收盘时,用毛巾醮热水一擦又会恢复原状。

如此典雅之姿,吸引着无数收藏家和围棋爱好者,当然也包括崔宏。

人家慕亦扬这意思就很明显了,就是要联合他一起除掉柳家人。

崔宏不是傻子,他当然会想,如今慕氏是慕亦扬的天下,虽然柳家人现在还有个柳月盈在撑腰,大孝子慕亦扬在看他养母的面子上不敢乱动,但以这小子的脑筋,迟早都会把柳家人赶出舞台,与其做困兽斗,不如强强联合,与其合纵,不如连横,想进董事会,想在董事会里站稳脚跟,该往哪边靠,他心里明白着呢!

更何况他现在正在加紧收购慕氏的股票,更要小心谨慎选择合作对象,选了柳家人,惹火的慕亦扬,这小子发起疯来找人盯着他,事情都难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