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天依按约定好的日子,来到张淑芳家里,受到了她的热情招待。

她环视了周围,这是一栋挺大的四室二厅的商品房,装修很豪华。男主人是个国字脸的中年男人,他对尹天依似乎还有着怀疑,忙把张淑芳拉到一边窃窃私语起来。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在讨论尹天依的事,因为她太过年轻,不符合算命老先生的模样,所以有所怀疑,尹天依竖起耳朵听着。

“这就是你上次去看的大师?这么年轻,行不行?”中年男人愁道。

“别看她年轻,算得可准了。人家在那儿摆摊好几年了,没人说不准的。你不是也听说了她的名号,叫我特地去找她算的吗?”张淑芳说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你知道我这一次竞选事关重大,唯怕有人从中搞乱。不得不小心啊。”

“放心吧。你不知道,她开档那天我在那儿观察了一整天,多少人排队找她呀,整一个活神仙似的。我还问了那天找她算过的人,都认准了没错。就算她是假的,总共也就收那几个钱,不可能找这么上千号人来演一场仙人跳吧?而且我跟你说,我那天还看到了廖关的老婆也在排队呢。”

“海关的廖关长?你没看错?”

“准没错!”

中年男人这才放下心来。

“大师,不好意思,今天碰巧我家的保险烧了,您看这大热天的我这也没办法开空调,对不住啊。”张淑芳对她很是尊敬。

“没关系。”难怪她说怎么这么热。

“您先看看,还是怎样?有没有脏东西什么的。”

“脏东西是没有,只不过……”

尹天依站起来四周仔细地看了看,指出几点家具位置上的不足之处,继而走到书房,又教他们重新布置了家具的摆设,并选好了时辰并要他们等到了时辰把书房中的书桌换个方向。

最后才对中年男人道:“这位先生,实话跟您说了吧,你的运势于今后五年内不会有太大起伏,并且宜守不宜攻,实在不适合在现在这个时候竞争这个位置。现在我们做的都是些表面的功夫仅防小人。若你存心向善,积累善德,事情发展自然会好些,但若你存心向恶做些不光彩的事情,结果谁也帮不了你。”

“那你不废话吗?”中年男人大吼,“我花这么多钱请你来不是来告诉我不行的。”

尹天依平静地道:“就因为收了你的钱,所以我才有义务这么提醒你。先生,你前半生积福实在不荫厚,况且命里有时终会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若你硬要强求,以卵击石,而被邪魔有机可趁,那不但会惹上官非,最后还不得善终的。如今奉公守法的工作生活尚且罢了,安安稳稳地跟你身旁这位小姐过日子,待五年之后转大运时机成熟再作行动,到那时自然是红运当头,势如破竹。谁都无法阻拦你。”

“五年,你说得倒轻松。你知不知道我等这个机会等了十几年,错过了谁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又轮到我?什么邪魔有机可趁,你放屁。”中年男人起身赶人,“走走走,快走,这里不需要你。”

尹天依被推赶出门,不禁叹口气,自言自语道:“现在人啊,说了又不听,非要铸成大错才来后悔。算了,反正我只是提点你,又不是救苦救难观世音一定要点化你,该做的我都做了,信不信由你。”

但是如果真是这个人将会对慕亦扬不利的,那可就不怪她不客气了。

她正准备走向电梯却与一个修理工打扮的男人擦肩而过,她觉得有些奇怪,观察这男人穿的一双鞋,她看见那是一双登山皮鞋,一看就知道不便宜,在她的印象中修理工都穿着布鞋或普通的皮鞋,有什么修理工工作时会穿着这么贵的皮鞋上门?

见那男人走到张淑芳的家门前,按下门铃。

张淑芳开门让他进屋,边说道:“来了,我们家这保险啊,不知道怎么就烧掉了,你赶紧给我看看。”

烧保险?尹天依纳闷,便掐指一算。心里暗笑,这个修理工可不是修理工这么简单呢。

张淑芳啊张淑芳,就算不相信我的指点,也得相信你情人的对手是多么的可怕,无处不在,防不胜防的呀,这回你那情人恐怕是劫数难逃了。

这时中年男人急冲冲地从门口走出来,尹天依见状连忙躲进安全出口以避开见面。只听那中年男人说道:“我有急事出去一趟,你看着家里。”

张淑芳在门口问:“你去哪儿啊,这么急,晚上还回不回来吃啊?”

中年男人早就不知去向,当然没有人回答她。

等中年男人进了电梯,张淑芳关上了门,尹天依才从安全出口处走出来。

婆婆说要招待客人了,尹天依从张淑芳家里回来就得知这个消息,还说下午就到,晚上在家里吃饭,柳月盈说来的那些客人都是些富太太小姐们,听说她儿子的女朋友带回家来见家长了,就硬是要来看看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名门淑女。

尹天依面露难色,“可是妈,我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名门淑女啊,我怕会丢了您的面子。”

说起这,柳月盈也很为难,可不然怎么办呢,这风声也不知道是怎么传出去的,那些吃饱了没事干的富太太们就说要来见人,说是来见人,其实是来探虚实,找借口笑话她的,她可丢不起这个人。

“依儿,你会什么?唱歌,乐器,舞蹈,书法,画画,茶艺,棋艺,古董鉴赏,什么都行。”

“就书法和丹青画可能过得去一些,棋的话普普通通。”

她会易经,会风水,会驱魔,会趋吉避凶,会看天相,她通古颂今预知未来,还会功夫,可这里面没一样是柳月盈现在最需要的。

“师从哪位大家?”柳月盈又问。

“呃,没有,就我爷爷教的。”

在驱魔界,她一个人的名气就能撑起整个驱魔界的光环,没有一个驱魔人敢忽视她的存在,何人不想攀附人间影王这门亲事,那才是真正的众星捧月。

可是在人间,她毕竟不是什么上层社会出来的,没有显赫的家势称托,没有名气这种东西,她根本不觉得这些之于她有什么用处,也许人们会看不起她这样的中产阶级,尤其是所谓的上层社会的人们。

柳月盈无语,这可怎么办,虽然她不反感这个儿媳,可她真的拿不上台面啊。

“妈,亦扬哥不是不让您把我的身份说出去吗?”

“好险她们都不知道你其实已经跟亦扬登记了,她们只知道你是以女朋友的身份来家里的。”

从正式的妻子沦落为女朋友,不知道这是她的幸还是不幸,她苦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