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静静无语,就这么走着,午后的阳光洒遍了京都的一个个角落,带出了浓浓的生气,但那阳光似也在刻意回避着两人。

慢慢的向着将军府的方向走去,苏玉玄转过一个弯角,脚下一绊,要不是司徒子凌即时的扶住了她,她定免不了摔倒地上的命。站住了身子,她低头一看,绊着她的是一条腿,或许是白天的关系,又或是司徒子凌在身边,她并没有感到害怕,定了定神,准备离开。裙摆被人抓住,她下意识的回头,是那个差点害她摔跤的人,她还未有反应,司徒子凌一脚踩在了那人的手腕上。

“啊!”那人大叫了一声,手却依旧死死的抓住苏玉玄的裙摆。

司徒子凌有些恼怒的看着眼前这个衣衫残破的人,一个叫花子敢抓住玄儿不放,哪怕是裙摆也不行,脚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些。

那人吃力的抬起头,在看清自己抓住的人后,更是整个人都扑向苏玉玄,“表妹,表妹,你要救救我啊,我好歹也是你表哥,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听到那人喊自己为表妹,苏玉玄愣了下,这个时候,参加科举考试的考生都该住进了朝廷特别为他们准备的房舍,迟疑的叫了声,“沈杰?”

“表妹。”沈杰抱着苏玉玄的双腿哭了起来,这些天,他的日子过的简直是惨不忍睹,几次跑去将军府都被人挡在了外面,还要东躲西藏,防止被那些人抓到。“表妹,你一定要救我,那群人根本不算是人,要是我再被他们抓到一定会被打死的。”

苏玉玄仔细一瞧,沈杰的手臂上隐约有些新的旧的的伤痕,整个人也相当的狼狈,全不似先前见到的一副神气样子,要不是看他这幅残样,她一定会让司徒子凌把他从她身上丢开,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看向司徒子凌,轻声道:“能不能帮我把他拉开?”

司徒子凌在一旁阴沉着脸,脚还踩在沈杰的手腕上,听到苏玉玄的话,二话不说,直接一脚重重的踢在沈杰的肩上,看着沈杰痛苦的表情,他还是一脸的阴沉。

苏玉玄苦笑了一下,这沈杰也是自作自受,看样子应该是得罪了些人才会被打成这个样子,自己也真是倒霉,好好的怎么就碰到这种事情。不帮的话,万一沈杰真出了事,自己肯定会良心不安,帮的话,又不甘沈家当年对娘做的事,到底要不要帮呢?

见苏玉玄不言语,沈杰更是着急,要不是碍于司徒子凌,他一定又扑过来抱住苏玉玄了,“表妹,你一定要帮我,不然我现在一头撞死,免得被他们抓回去后还要挨打。”

苏玉玄挑了挑眉,“你要是现在撞死了,我会叫人把你的尸身运回去的,你还有什么身后事要交待的都一并告诉我,我定帮你转达。”她倒要看看沈杰是不是真的敢撞墙,不过估计他这种人是绝不会舍得死去的,顶多也就嘴上说说,不然一开始他就不会抓着她的裙摆不放了。

沈杰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瞧着苏玉玄一脸的平静,说出的话却非常的残酷。阳光照在身上很暖和也很舒服,但他却没有这种感觉,他没有退路了,要是连苏玉玄都不肯帮他,那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迅速的再次抓住苏玉玄的裙摆,无论怎样他都不能放苏玉玄离开,她是他能够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了。

就在司徒子凌准备在给沈杰一脚时,苏玉玄笑了,“既然你这么喜欢我的裙摆,那我就把它撕下来给你好了。”说着,还真的就弯下腰去撕,借着沈杰的力道,只稍加用劲,很容易的就撕下了一条。

司徒子凌先是一愣,忽而大笑起来,“不愧是玄儿,也只有玄儿你才会做的出这事。”在他眼中,不管苏玉玄做什么,都是好的,哪怕这种有违常规的举动。

沈杰呆呆的看着手中的裙摆一角,感觉自己像是个傻瓜。苏玉玄的举动也是在告诉他,他不会管他的死活,他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白白等死?他做不到,他不想死,“表妹,表妹,你不要不管我,你要是不管我,我真的会死的。表妹,姑姑的事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你不能把上一辈人做的错事推到我的身上,姑姑有事的那会,我都还没有出生,你不能怪我,这跟我没有任何关系。表妹,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你一定要救救我,你不可以见死不救的,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的表哥,表妹,表妹……”

苏玉玄听得都有些不耐烦了,心中越发的瞧不起沈杰,若说刚才她还在犹豫要不要帮下沈杰,现在听到他说的这些话,她懒得再去管这闲事了,要怪就怪他提到娘,提到他们沈家。

沈家突然惊叫起来,身子瑟瑟发抖,“表妹,他们来了,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不远处,一群打手朝他们走了过来,领头的一个也算见过世面,看到司徒子凌后恭敬的道:“凌王殿下,小的们是来讨债的,这小混混欠了赌坊的银子没还。”还骗他说是将军府的亲戚,结果连大门都没进,就被人轰了出去,为了找到这小混混,这些天可是费了不少的劲,好不容易找到了,却碰到了凌王殿下,要是早点认出凌王殿下,他宁愿在多等上些时辰。

司徒子凌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苏玉玄,这事本就与他无关,要是玄儿想管那他也不会袖手旁观,要是玄儿不想管那正和他意。他的沉默让那些人一个个都汗流浃背,一个个都在心底埋怨着出门前没有看黄历。

“他欠了你们多少钱?”苏玉玄打破了寂静。

领头的听到是个女子的声音,心中有些奇怪,却也立即回答,“四千两。”

“四千两?”苏玉玄的声音陡然拔高,怎么想都觉得这数字高的有点离谱,“这才几天,他就输了四千两?你们怎么不去抢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