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西特总算有点同情心,没有把它扔在那里。不过这大概和她善良的眼神、讨喜的外型有关,就说嘛,即使是猫,她也是一只与众不同,独一无二的猫。哎?这句话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百无聊赖得打了个哈欠,做猫唯一的好处就是受到宠爱,她四肢齐伸地伸了个懒腰。刚准备睡个回笼觉,自己的后颈就被拎起来扔了出去。

不是吧!风蓝震惊地想,撒西特把她带出这么远就是为了找块风水好的地方把她遗弃吗?绝对不许!

她抖了抖逐渐僵硬的身体,朝弯下腰的撒西特走去。

还没靠到边,那件黑斗篷又站起来,手里还多了一样东西。

风蓝眯起眼,一个只有两尺多高的小矮人戴着黄褐色的小毡帽,穿着咖啡色的皮袄,脚上蹬着一双黑色的高靴,双目紧闭,脸色通红,呼吸急促,好象随时要断气一样。

“喵……”见撒西特只是默默地看着,她急忙发出提醒,虽然这个矮人长相有点对不起人民群众,但好歹也是一条生命啊。

撒西特终于动了动,不过是把手移到他的脖子上。

不会是想掐死他吧。

风蓝的猫毛顿时一竖。怎么可以允许他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尤其是一个优雅的小姐面前行凶呢!连地方也不晓得挑隐蔽点吗?不过时间不容许她继续发牢骚,看着他手指都快陷进矮人的脖子里,她终于忍无可忍,用爪子抓着他的斗篷就往上窜。还有半边脸长得不错是不是?等下就不能看了!

正当他的脸越来越清晰,风蓝一蹬后腿,准备来个大扑抓之时——

撒西特另一只手将她轻轻一提,她就和矮人成了难兄难弟,一起在半空中挂着晃悠了。

其实,她只是想帮他捂捂脸而已,没有其他意思。风蓝努力做着赔笑的表情,可惜脸上的猫毛太过旺盛,表现出来就像龇牙咧嘴。

撒西特只瞟了她一眼,就又看着矮人。

过来了一会,矮人突然抽搐起来,白沫大口大口地从嘴巴里涌了出来。撒西特急忙松手,把他扔掉。

“喵!”风蓝悲哀地叫着。死了死了……

又过了一会,撒西特还是站在原地。

风蓝已经从开始地四肢乱踢到现在认命地吊着,反正除了后颈那块皮有紧,头有点晕,全身有点无力,嘴巴有点干燥……以外,其他都还能接受。

“谢谢恩公!”

感激涕淋的道谢声从下面传来。

风蓝挣扎着向下看去……

诈尸啊!她全身毛又竖得像刺猬,扎得撒西特指尖一痛,下意识地松手!

风蓝直直地掉了下去,刚好落在一只粗糙但温暖的大手里。

她翻了个身,抬头——

矮人憨厚的笑脸近在咫尺,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

没死?她疑惑地看向撒西特。

“多谢恩公搭救,让我把中的毒吐了出来,为表达谢意,请允许我邀请您,和这位猫小姐来舍下一坐。”矮人做了一个标准的邀请礼仪。

他怎么知道她是小姐?风蓝把心中的疑窦用眼神完美地表达出来。

矮人的脸微微一红,解释道:“我们对动物的敏锐等同于精灵族对植物的了解。”

风蓝了解地点头,随即一省!动物分别雌雄的标准不就是……

“喵!”随着她一声尖叫,矮人的脸上被划过三道抓痕!

她气呼呼地从他身上跳下来,跳进撒西特的怀里,抬头却看到他莫测的诡异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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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矮的树屋在两盏蜡烛的照明下显得格外暖和,两人一猫各占一角,相对无言。

矮人想了很久,才下定决心般道,“我是坎都的王子,瓦哈-什-约瑟夫-贝多芬-路易……(省略无数)”他说完,很仔细地观察撒西特的表情,最后失望地发现对方连惊讶都吝啬给予。“请恩公赐教高姓大名,以便日后让我报答。”

好好一个王子,说话怎么酸得跟醋缸一样。风蓝惋惜地摇头。

“山姆。”撒西特随口道。

风蓝不禁想起那个阿沙尼亚的山姆兄,这年头叫这个名字和叫路人甲没区别嘛。

“恩公的大恩大德无以为谢,只好来生做牛做马以表达!”瓦哈动情地差点跪下。

来生的事也可以拿来说得这么激动,真佩服了。自从那句猫小姐以后,基本上这位矮人王子的形象人品都在她心里毁得一塌糊涂了。

“可惜现在我没有能力,不然一定可以重重答谢的。”瓦哈见他没有说话,只好径自接下去,一边还偷偷观察撒西特的表情。

多么猥琐啊……风蓝在心中冷哼,下一句就该有什么事情要麻烦了。

“虽然这样说实在很失礼冒昧,也是王训中绝对禁止的举动,但我依然无耻地向您提出帮忙的恳求,希望您能本着善良和怜悯的心,向我们矮人一族伸出援手,”他潸然泪下,“若非走投无路,我实在不敢再向恩公提出非分的要求。”

风蓝被他一长串的修饰词听得晕头转向,只有一个词语得到她的认同,就是……无耻啊无耻……

不过他这次一定踢到铁板,哈,撒西特这种家伙帮一次叫百年的奇迹,帮两次就是毁灭性的神迹了。

“你说,我帮。”撒西特淡淡道。

风蓝倒。想不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神迹。

“不过有条件。”他又接着道。

风蓝立马站起来,这才对嘛。想起小努从地下黑手到忠实仆人的血泪史,就可以看出撒西特是一个多么优秀的商人,只是到现在她是不知道当初他让她去解决谁。

瓦哈神情有点紧张,好象猜到了什么,但依然没有说话,静静听他把话说完。

“我要水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