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白的发,花白的须,花白的脸,还有斗篷下花白的衣。

“花白!”风蓝发出惊天动地地悲呼,又哭又笑地抱住他,叫了个够。

花白一副喘不过气来的样子,好不容易把她扯了下来,正准备说什么,她立刻又换了一副表情。“你怎么会出日月神殿?那次是不是你?怎么会出现在提樊?还有为什么随便把我扔给别人?你现在跑出来干嘛?难道……神殿出事了?!”

花白张了好几次嘴都被无情打断,干脆坐在那里由她一个说个够。“问完了?”

风蓝吐了下舌头,乖乖坐下。

“话要从你出了神殿开始说起。其实,本来想一直关着你直到那天来临的。可惜南天卫的误打误撞坏了我全盘计划。”花白口气中有一丝懊恼,“那些挑战者原本只是用来训练你,让你提高战力的,想不到却起了反效果。”

风蓝干笑一声,“能不能说得再直白一些?那天是哪天?寂寞无聊到自杀?”

花白瞪了她一眼,“大人说话小孩别打岔!”

风蓝委屈应了声。在这个世上也就只有他有资格叫她小孩了。

“其实你和爱蕾西雅都肩负着……”话说到一半,花白脸色蓦然一变,双眼露出前所未有的恐惧和不安。

呜拉拉……嘀拉拉……

舒缓的音乐好象从另一个空间传来般,悠远而空灵,让屋里的两个人一时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这个世界上,还是已经飞了天。

风蓝放松地吁出口气,四肢像被按摩过一样,舒坦得不得了。

花白突然拉起她冲了出去。

外面的空气清新了,隐隐带着花香,像百合似茉莉,但又闻不出到底是哪种。风蓝抬头看天,才发现天色出现一种奇异的紫,有着蓝的清澈,又有红的诡异。

风蓝这才觉得不寻常,“慢点……我跟不上了……”

花白背起她,继续埋头赶路。

越往前,香味越来越浓郁,好象要从鼻子里一气灌到胃里,腐蚀心跳。

风蓝将鼻子藏在他的肩膀上,小口小口地呼吸着气。

再往前,陆陆续续看到一些散兵的尸体,一致地向前卧倒,手脚还指着前方。

花白将他们的身子反过来,都是面部丑陋,让人见而生厌。

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风蓝明显觉得他的心情更沉重压抑了。

又走了一段,花白的脚步倏地放轻,几乎是蜗牛行进。

风蓝想说什么,但发现自己的声音已被花白用法术制住了。不满地抬头,才看到天地一线的中央慢慢浮现出一排阵列齐整的军队,高高扬在旗杆上的是萧恩帝国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音乐还在缓缓奏响,丝毫没有因为距离而变得清晰,依旧缥缈在九霄之外。

想到花白的异常,风蓝的好奇心被吊了起来,遂安静地看着事态发展。

黄金马车依然耀眼,突兀地被防卫在中间位置。所有将士虎视眈眈地望着阵列前方,一个若有似无在空中飘荡的紫色背影。

虽然只是虚无幻影,但那诡异的紫色天空竟如他身上散发出来般,颜色或深或浅地配合他的一举一动。

梅赫嘉耳终于没有按耐住,走了出来。里斐立刻策马上前,亦步亦趋地护着他。

“呵呵……两位真是伉俪情深啊。”爽朗的笑声从影子处发出来,却触动了不远处风蓝的记忆。只她睁大眼睛,向花白比了个手势。

花白点头,让她别动。

梅赫嘉耳眼眸中紫光流转,如水晶般剔透。“尊驾光临,有失远迎。”

“几年前因为丁我放了你一次,不过这次我不会再放手了。”那个影子调笑道。

里斐全身紧绷,道:“你究竟是谁?”

风蓝也立刻紧张起来。

“我么?名字太多,真不好记呢。”他淡笑道,“最早以前,我叫奥立多法-维-圣亚当里尼。”

梅赫嘉耳脸色微变。

风蓝疑惑地皱眉,圣亚当里尼这个五个字还真是听起来耳熟。

“再是收获之神,不过后来人们更喜欢称我为暴虐之神。”影子浑然不觉自己的话引起其他人的震惊。“中间还隔着太多,记不太清了,不过我最喜欢现在的称谓,异界之王——普沙法!”

紫色天空下,响起整齐的倒吸气声。再无知的人也不会没听过这个代表恐怖和暴虐的传说。

梅赫嘉耳静静地看着他,手心里开始渗出冷汗。这是他第一次打这么没有把握,甚至可以说胆怯的仗。对方已经不是可以想象和揣测的存在,而是一个将神界差点毁灭的神诋!他的力量如果用他们做比较的话,那就是无极限!

“不过和上一次的要求不一样,我这次不需要你跟我走,这次……”他的笑容变得分外可亲,虚幻的手臂突然拉长,掐住梅赫嘉耳的脖子,“我要你的命!”紫色的天空突得压了下来!

里斐大惊,拼命挥剑想斩断他的臂膀。但那臂膀虽然可以掐住梅赫嘉耳,剑却偏偏砍不到。

“住手!”黑色幽火从普沙法的影象中当胸穿过。

丁张扬黑发站在黄金马车上。

普沙法的影象又重新聚拢,“终于肯出来了吗?”手臂缓缓收回。

天空的紫越熏染越暗,虎视眈眈地俯视地上众生。

梅赫嘉耳扶住车框,深喘了口气,但对着丁着眼中却有些幽怨。

“大概因为是双胞胎,你难受我也会难受的。”丁向他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

普沙法大笑鼓掌,“真是兄弟情深,”他面部表情慢慢狰狞,“不过怎么办,我最最讨厌别人上演这种把戏了,尤其其中还有一个是你呢,丁!”一道闪电过天空,无声,却把那他照得忽有忽无。

“当初我答应跟你走,但条件是绝对不准伤害他,你失信!”丁瞪着他,毫不退缩。

“我给了你法力,让你从一个终日卧榻的病秧子变成如今可呼风唤雨的绝代高手,难道这还不够吗?”普沙法终于卸下面具,“是你先选择逃离,所以必须接受惩罚!”

丁从马车上飞下,梅赫嘉耳紧紧握住他的手,即使不言语,一切也都明了于彼此眼睛里。

“我说过最讨厌看这种把戏!”普沙法吼道。

丁下意识地将他抛向里斐,但自己却来不及跳开,一道金光迅速从他当胸穿过,就如同他出场时对普沙法所做的一样。

“不!”梅赫嘉耳和里斐同时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