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着小舟,风蓝瞪大眼睛看着风平浪静的海面,想要从满目的安宁中找出一丝可疑来。

君御唇瓣噙起一丝爱宠的微笑,手像变魔法一样拉出一根金色头绳。

“你……干什么?”风蓝不自在地躲了下。

“头发长了也不打理么。”他将她扳过身子,屈指成梳,轻轻在她的发丝间梳理起来,温柔如同对待世间最珍贵的瑰宝。

心好象突然漏跳一拍,风蓝挺直腰板,双手握拳放在膝盖上,手心微微冒汗。

“怎么了?”君御突然凑近她的耳垂。

“我觉得……”她的眼睛猛得一大,明媚的眼波中闪过利光。“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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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风卷乌云,一**厚重地压了过来。

天色一下子暗了下来。

好象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心上,沉重地喘不过气。

佛朗默不吭声地支起一个结界,却让君御大叫一声,“快撤!”

电光一闪!

划开云层纠结,直直劈向小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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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斗气夹杂万千威势,如飞火流星般直冲九霄!

风蓝靠他极近,因此感到他虽然眉目含笑,但身体却有一瞬的紧绷。

斗气由内冲破结界时,佛朗闷哼一声,吐出口鲜血,结界也立即破了开来。

电光火石一刹那!

闪电已和斗气碰至一处!

风蓝屏息。

只听一声极尖锐的电激,阵阵电星四散开来。

君御用斗气支起了个结界。“这里似乎是专门对付法力高强的魔法师的。”他淡笑。

佛朗知道他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因此只是阴沉脸色,并未答话。

“在这茫茫大海中,我们真的能找到精灵岛吗?”风蓝第一次感到不确定起来。船不大,带来的粮食饮水用最节省的方式也只能支持一周,而在这期间他们更要不停遇到各种考验,而每次考验都可能让他们送命!

佛朗不能回答,所以他只能沉默。

君御也没有回答,他只是用自己的手慢慢包裹住她的手。

她的手颤了下,没有缩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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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舟七平八稳。

在君御的带领下十分平安。

只是佛朗越来越沉默,就连风蓝偶尔的问话都不回答了。

看着他眉宇间越来越浓的担忧,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事实上,她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

已经第三天了。

如果再往前半天看不到什么的话,他们就必须返回,去绿玉岛整顿。

“那是什么?”

佛朗的声音突然颤抖起来。

风蓝心头一震,顺目看去……

“世界的……尽头?”她张大眼睛。

君御将小舟定在原位,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奇景。

一道遮天闭日的黑暗笼括住天地,那仿佛是一块没有边缘的黑幕,又仿佛是一个没有终止的无底洞。海水涌流滔滔不绝,一去不复还。

“是异象缝隙。”君御望这片天地,深呼一口气,像是要记得眼前一幕般,“立刻调头。”

手臂被人扯住,风蓝眼神依然望着那个方向,但眼神中却已经有了兴奋、激动。

他苦笑,“不会那么巧吧。”

她笑容灿烂,如晴阳出云,“我感觉得到,她在那里,虽然很微弱,但她还活着……还活着……”

船突然动了起来,君御挡住佛朗拼命划水的手掌,“你做什么!”

“小姐就在前面,我要去见她!”

“那也需要冷静。异象缝隙就是死亡之海的奥秘之源,从来没有人真正见过它,我也只是在书上看到过,但传说它只是一个手掌大小的能量球,没想到居然这么大。”

“进去吧。”风蓝回过头,眼中闪过愧疚,“很抱歉,让你和我们一起冒险,但是,我真的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君御伸出手刮了下她的鼻子,“傻瓜。”随即昂起头,灿金的发熠熠生光,一瞬间,夺目得令人睁不开眼睛。“那你们坐稳了。”

风蓝紧张地点了点头,乖乖坐下来,一只手还握住船沿。

佛朗的脸色向来凝重,此刻倒也看不出什么区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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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在耳边呼啸着过。

风蓝不自主地闭上眼睛,现在她不想去想危险,只想好好感受这种感觉,被风元素包围的感觉……

“啊……哦……”船好象被什么冲了出去,又迅速下落。

心脏好象被什么揪紧似的,透不过气,她睁开眼,只看到船在一片黑暗中下划。恐惧让她差点用魔法飞起来,但下一秒就被掳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别动。”

她的心定下来。船还在下沉,现在想起来又有点后怕,如果当时她飞起来,只怕就和他们分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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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一股巨大的冲力!

君御抱着风蓝飞上半空。

半晌。

风蓝郁闷地嘟起嘴,“为什么每次丢脸大叫的都是我?”

君御脸色一整,“我们内敛嘛。”

“佛朗呢?”她四下张望。

“不知道。”他也跟着张望。

风蓝从他的怀抱中脱离出来,一道光束在手中射下。

柔和清光下,水波幽漾,船的残骸静静漂荡,似乎自高空上坠下后,它也默认自己支离破碎的命运。

“这里是……”她的光束慢慢探向远方。

枯黄的草地,低矮的灌木,还有惊恐又含着期望的眼眸。

眼眸边,是一双尖尖的耳朵,像初露的小荷,那样羞怯,那样青涩。

“他长得可比罗恩漂亮多了。”君御一声调笑,打破了她怔忡的凝望。

“你们是什么人?”眸光沉淀出警备。

风蓝慢慢飘落在他面前,露出一个自认为还算亲和的笑容,“我叫风蓝,是爱蕾西雅的朋友。”

精灵的眼中突然蕴满泪水,本来只是潺潺细流,却慢慢有奔腾之势。

风蓝只好在酿成大灾前喊停,“你哭是什么意思?”她脸色一变,“不会是爱蕾西雅发生们什么事了吧。”她明明可以感受到她的力量啊,虽然不充盈,但源源不绝地散发着。

他擦着眼泪,“你是月后陛下的什么人?”

“朋友啊。”她刚才不是说过了,他尖耳朵难道是装着好看的?不过月后?这是什么怪称呼。

“月后陛下说过,她的朋友都在千里之外,是不会来的。”他警备的眼色更浓。

君御失笑地看着风蓝逐渐涨红的脸,“放心,她肯定是你们月后的朋友。”眨眨眼,“日神祭师怎么可能不是月神祭师的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