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一人一猫表情僵硬,好象被时间定住了一样。

撒西特上半边脸遮掩在斗篷下,下半边脸闪烁在跳跃的烛火中,看不清楚。

水晶果不是在摩是勒吗?怎么现在又在砍都?她心里砰砰直跳,不过看撒西特和瓦哈的样子好象真的有水晶果,如果爱蕾西雅得到的消息是错误的,那么……就算他们去了也一定要不到!

瓦哈嘴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原本滔滔不绝的话全都封杀在撒西特冰冷的气息中。风蓝本来还有点幸灾乐祸,现在却完全愁云惨雾,虽然心底在狂叫不要同意,但看这趋势,也是大势已去,瓦哈终究会跳下撒西特准备好的网中。

“不过你要帮我将坎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瓦哈咬咬牙,终于同意。

砍都原来的样子?风蓝脑海中叮叮叮出现三个问号。

“我只帮你夺回砍都,其他是你自己的问题。”撒西特冷冷道。

瓦哈脸色一变,道:“我凭什么相信你!说不定你就是那魔女派来的奸细!”他声音高亢而尖细,直接刺入耳膜。

“我不是。”撒西特一字一字道,仿佛不用任何证明,他说的话就是事实。

瓦哈毫不放松,“哼,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提出这个要求,你还说你不是奸细?”

撒西特倏地站起来,转身推开门,外面开始下起鹅毛大雪,风呼啸着灌进来,让风蓝禁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

“去年这个时候的俄佩城正是泼水节,城里到处都是喜庆的百姓,穿着最漂亮的衣服,发出最动听的笑容。砍都的国王携着王后站在城市最高的地方,向众人挥手,并送上祝福。当天色昏黄,清凉而纯净的水四处瓢泼,认识的不认识的都互相将桶里的水泼得全身都是,表示自己最美丽最诚挚的祝福……”他的声音冰冷而沙哑,但此刻听来竟有种难以言语的诱惑力,让人的思绪不由自主地沉浸到他描绘出的场景里去。

风蓝以前虽然没有到过砍都,但这个弥撒大陆最北端的国家总在别人的嘴里一再提起,即使是哥哥到处也对它充满向往,认为是一个和平友好的国度,虽然砍都最北边终年积雪,人烟罕至,但大多数地方还是气候宜人的。不过她真倒霉,一来就来这个人烟罕至。

“你真的不是魔女一伙?”瓦哈突然打断他。

“不是。”撒西特背对他,仿佛随时就因一言不和甩手而去的样子。

瓦哈又沉默了下去。

正当风蓝感到撒西特的耐性被磨到尽头准备离开的时候,瓦哈开口了,“好,我姑且相信你。”

撒西特关上门,又在刚才的位置默默坐下。

“你对这里的情况一定很了解了吧。”瓦哈即使同意了这笔交易,但依旧对他趁火打劫的行为感到十分不满,因此讲话都带着浓浓的讽刺。

撒西特道:“我希望了解更多。”

瓦哈点点头,显然对他的态度表示满意,“我是这个国家的王子。”风蓝忍不住翻白眼,他非得一再重复吗?不过好好一个王子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难道是兄弟相残,他被发配边疆?

“也是唯一的王位继承人了。”瓦哈下句话就将她的猜测打破。

风蓝想起他刚才提到的魔女,一定是他的父亲迷恋某个狐狸精,然后害死王后,还将儿子发配!

“我的父王和母后都死在了那个魔女手里!”说到这里,他的情绪开始激动,“她的法力很高强,天上的闪电就像她手中的利剑,随心所欲的任意驱使。”

一个充满诱惑的电系魔法师。风蓝脑海中立刻浮现一个身材极棒女法师的妩媚形象。

“那是个夜晚,她从天空降临,自诩天神的使者,父王高兴地接待了她,并封她为国师。”

多老套的情节啊,这个国师一定会施展妖术迷的国王晕头转向,对她言听计从。而她就大量培植党羽,铲除异己,权倾朝野,最后等时机成熟,谋朝篡位!不过也就适合骗骗砍都这种地处偏远,魔法剑术斗气都罕见的地方。不然让她去萧恩试试,还国师呢,不被当神经病就被当成猪头乱棍打死!

“她千方百计迷惑我父王对她言听计从,后来大量培植党羽,铲除异己,直到权倾朝野的时候,就杀了父王母后,又将整个国家变成一个冰雪国,把我变成矮人,送到这里,天天用各种毒药来折磨我,却又不让我死去!”他的拳头被攥得青筋暴起,满面通红,眼睛几乎要喷出血来。

风蓝叹气,那个魔女的级数比她还高,她怎么就没有想到把国家变成冰雪王国,把王子变成矮人呢?咦?这整个国家都变成冰雪之过,那这里很可能不是人烟罕至咯?

“俄佩城本是弥撒大陆最宁静和睦的城市,现在却淹没在皑皑的白雪底下,所有的城民都过着生不如死,做牛做马的日子,我以砍都王子的身份郑重恳求您,请将砍都还给每个砍都的人民吧。”他说到动情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哗啦啦地落了下来。

风蓝虽然开始对他文绉绉的话十分恶感,但现在也不禁同情起来。

“那个女法师叫什么名字?”撒西特好象无动于衷,他关心的是对方的身份和实力。

“莎丽,”他咬牙切齿道,“摩是勒那个因行为不检点而遭到流芳的公主,是大陆最恶名昭彰的女人。”

“就她一个人?”

瓦哈皱了皱眉,好象想起什么,“还有一个男的,听她叫他,好象是叫……圣道!”

桌上原本呆滞的黑猫像突然被踩到尾巴一样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