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浩从来不会花心思去读懂女人的心,但唯独对凤怡他不愿错个任何一个可以了解她的机会,在凤怡脸色开始变得难看的那一刻他已经看出了她的心事。

车上,凤怡目光落在车窗外遥远的天边默默无语,车内一片沉默。

他们来到西湖的“湖心亭”。

凤怡托着腮望着被风吹皱的湖水,心却飘得很遥远。

书浩轻轻将凤怡拥在怀里,柔声道:“凤儿,你还在为刚才的事不开心吗?别想太多了!”

“你妈妈或许更希望你和郑莉莉在一起。”凤怡问非所答地说。

“那又怎样?和谁在一起是我自己的事,要娶谁我说了算。”书浩斩钉截铁地说。

“如果他们坚决反对你和我在一起呢?”

“谁反对都没用,我何书浩今生今世非陈凤怡不娶!”

凤怡闻言感动得泪水涌了出来。

一阵微风吹过,湖面泛起粼粼波光,西湖的水、西湖的风、西湖的树、西湖的一切都是他们两心相许,承诺的见证。

晚上,书浩回到家,沈玉兰已经在客厅等着他回来。

“书浩,你回来啦!过来,我有话和你说。”沈玉兰一见到书浩就叫住他。

今天或许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平时他的母亲总是很多应酬,极少这么早回家的。书浩不用想就能猜到她想说什么。他走了过去,坐在沈玉兰对面。

“妈,什么事?”

“今天的事,你只是和那个女孩试婚纱而已对不对?并没有其他的对不对?”沈玉兰一说就切入正题。

“不!我爱她,我一定会把她娶回来的!”书浩口气坚决地说。

“你了解她的家境吗?”

“我爱的是她的人,她的家境怎样并不重要。”

“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些什么?”

“我很清醒……”

“书浩,她只是一个清洁工的女儿而已!”

“那又怎样?这无损她的高贵和她在我心中的地位。”

“你怎么知道她接近你不是为了看你有钱?况且你堂堂何氏集团董事长的独生子,竟然娶一个出身低微的贫贱女子,这有损你的身份和我们家的名声,你想过没有?别人会怎么说你?”沈玉兰说这话时的语气就好像平时在公司上司教训下属的语气。

书浩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望着沈玉兰,他做梦也想不到母亲竟然会说出这种势利和看不起人的话。

“妈,这些我管不着,我只知道我何书浩今生非陈凤怡不娶,你别想阻止我。我和凤儿的事爷爷也知道,他已经为我们订下婚事了。如果没别的事,我先回房了。”书浩说完转身就走,他的妈妈让他太失望了!

沈玉兰见状气得一拍桌子。

“阿标,备车!!!”

何府的前院大厅,沈玉兰脸色极差的坐在何老爷子对面,而何老爷子则悠闲的品着茶,林伯在一旁煮水泡茶。

“爸,您是不是糊涂了?怎么可以答应浩儿和陈凤怡的婚事?”沈玉兰极力压制怒火道。

“怎么了?那女孩很不错呀!”

“可她的出身……”

“是什么出身有什么关系呢!重要的是人品。玉兰啊!这件事你就让浩儿自己选择吧!他都这么大一个人了,有自己的主意和见解,知道应该怎么选择的。”

“爸,您就不担心那女孩喜欢浩儿是因为钱?”

“不会!不会!看得出凤怡这孩子是个极难得的好女孩。”

听何老爷子的口气沈玉兰已经知道和他说也是浪费力气,心中不由得更加火冒三丈,她暗暗发誓一定会证明给他们看她的担心绝对不是多余的,她的未来媳妇必须是乖巧懂事,高贵娴静的郑莉莉。

晚上八点左右,书浩第一次以凤怡男朋友的身份拜访她妈妈陈雨萍。

有件事书浩一直没跟凤怡说,其实她现在的妈妈陈雨萍就是千年前她的母后夏皇后,那时书颢才六七岁时见过她。命运真会捉弄人,千年前她们都是天下间最高贵的女人,而千年后她们却出身卑微,一生历尽艰辛!

不管她今生是什么身份,书浩依旧当她是千年前的皇后一样敬重,言行举止都恭敬有礼,因而在陈雨萍的心中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除了沈玉兰反对外,其他都进行得很顺利,仿佛一切都在他们掌握之中,这应该值得高兴的,但不知为什么,凤怡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仿佛这一切她随时都会失去一般,为什么?

凤仪、蔡英杰、柳纤云三人来到京城后,柳纤云说不能就这样进宫,必须靠一个人帮助才行。

所以在毫无预备的情况下被柳纤云带去了“烟雨山庄”楚书颢的家。

在乍见书颢的那一刻,凤仪内心心情复杂,悲喜各半,回忆往事,仿如隔世。能再见到书颢她心中有说不出的喜悦,但想到自己容颜已毁,即使自己贵为公主又怎样?书颢会看得上自己吗?想到这些凤仪又不禁悲从中生。

他们来到烟雨山庄的前院正厅,书颢已经在厅内等着他们。

由于凤仪仍蒙着面纱,所以书颢并未认出她,见到她时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但看在凤仪眼里却象一根针刺在心一般,痛得眼泪差点掉出来。可笑自己还在想他会不会为自己的死而难过,现在看来根本就是自己自作多情,他的眼里心里或许根本只有程丽一人,自己在他心里又算得了什么……

都落座后下人已奉上香茗然后退了下去,厅内剩下书颢、凤仪、柳纤云、蔡英杰四人。柳纤云对书颢说:“蔡伯伯没请到……”

书颢心里早有疑问,如今闻言不由得皱眉头道:“那你怎么回来了?他们是……”

“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蔡伯伯是没请到,但我请来了蔡伯伯的儿子,我的师兄蔡英杰。”

书颢早听柳纤云说过她有位师兄文武双全,医术了得。他将目光投向蔡英杰重新打量一番,没想到还是一位美男子。

柳纤云指指蔡英杰说:“他就是我师兄蔡英杰。”

经柳纤云介绍后他们就互相见礼,见礼完毕柳纤云神秘地一笑道:“书颢,你猜我身边的这位姑娘是谁?”

书颢狐疑的瞄了柳纤云一眼,然后望向凤仪,一眼望去只觉得很眼熟,但却想不起在那见过。

凤仪先是心跳加速,但见到书颢此刻的表情时更加肯定了内心的想法。

此时,柳纤云清脆悦耳的声音又响起:“她就是遇刺坠崖的凤仪公主。”

书颢闻言只觉“嗡”的一下,脑海中刹时一片空白,他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但他望着凤仪的眼睛终于认出了她,那个让他心醉心痛又心碎的凤儿。

书颢目不转睛的看着凤仪,怕一眨眼她又会消失在自己面前,但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那里不对劲呢?面纱……对了!她为什么蒙着面纱?在书颢心中燃起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不过见到凤仪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心中的喜欢几乎掩盖不住,但毕竟他的情绪已经习惯了不在脸上表露,所以他此刻的心情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凤仪被书颢看得不好意思别过脸。

柳纤云问:“书颢,你打算什么时候送公主和师兄入宫?”

“明天一早。”

柳纤云开玩笑地说:“是不是想让我师兄为你那位红粉佳人先治病?”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无疑让凤仪更加肯定书颢和程丽的关系。不是自己的强求不来,所以凤仪已经决定了回宫后等父皇病好了就请他取消自己和书颢的婚约。

而书颢的反应则是“一言惊醒梦中人”程丽从小就体弱多病,当年她哥哥把她托付给书颢时已被病魔折磨得卧床不起,瘦弱不堪。书颢不知请尽了多少大夫,买尽多少各种各样的补品她才有现在的健康,但仍未痊愈,如果蔡英杰能治好丽儿的病岂不是好事一件?

书颢也没在意纤云的调侃只转向蔡英杰道:“有劳蔡公子了!”

谁也没看到凤仪的俏脸随书颢这句话而刷白。

是夜,凤仪独自漫步在悠然亭内,眼前的景象是那么的熟悉,半个月前的事至今仍历历在目,只是现在的凤仪再也不是半个月前的凤仪了!

此时,一阵轻细的脚步声传来。凤仪抬头望去,只见蔡英杰迎面走来。

蔡英杰走进悠然亭,关心地对凤仪说:“很晚了,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所以出来走走。”

“你的身体还在康复期间,这几天舟车劳顿已经够累的了,应该多休息的!”

“我知道!谢谢!”

蔡英杰凝视着凤仪,试探地问:“公主,你是不是有心事?感觉你今天总是闷闷不乐似的。”

凤仪闻言心头一震,别过头不敢与他对视。

“没什么!我只是在担心父皇的病情。”凤仪找了个借口,没说出不开心的真正原因。

蔡英杰信以为真,安慰地说:“别太担心了!明天我们进宫,我一定会尽能力治好皇上的病的。”

“谢谢!”凤仪感激地说。

“早点睡吧!保重身体!”蔡英杰柔声道。

凤仪点点头,她怕见到英杰柔情似水的模样,因为她回报不了他,所以凤仪说了一句“我去睡了”然后就落荒而逃。

而他们这些微妙的反应全落在远处的书颢眼里。

在回房的路上,凤仪心不在焉的走着,心里想的全是书颢和程丽。走着走着,突然凤仪“哎哟”一声惊叫出声。因为她撞上一道肉墙,整个人被抱住。

凤仪连忙挣扎,抬头一看,不由得呆住了!她撞上的那人竟然是书颢,他正低头望着自己。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书颢低沉的声音在凤仪耳边响起。

凤仪闻言惊讶的望着书颢,忘了挣扎。

“为什么你不早告诉我你就是凤仪公主,我的未婚妻?”

早告诉你又怎样?你心中只有一个程丽!凤仪冷冷地说:“放开我……”

书颢不敢置信的凝视凤仪,这真的是你见过的凤儿吗?他伸手想去揭她的面纱。

凤仪大惊,迅速用手捂着,喝道:“你要干什么?”

凤仪惊慌的举止让书浩更加不解,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要蒙着面纱?如果是为了掩人耳目这里没有外人,为什么不可以脱去?”

“你管不着……”凤仪回避他的问题,别过脸道。

“放开我,男女授授不亲,你这样成何体统?”我是公主我怕谁,凤仪语气高傲地说。

书颢并不受她的威胁,不但没放,还抱得更紧,在她耳边强而有力地说:“如果你不说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说什么我也不放。”

凤仪还没反应,此时,突然传来几声轻咳,他们都向咳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程丽脸色苍白的站在那儿。

书颢想也没想的就放开凤仪走了过去。略带责备地说:“丽儿,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程丽柔柔地一笑说:“睡不着出来走走。”

“别太晚了,快回去睡吧!”

同是那么晚为什么他只在乎她没去休息而不关心她也还没睡?还说什么怎样都不放,现在程丽一出现他就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就走到她那边。凤仪受伤的心又再添一道伤痕,痛得泪水往内流,她看也不看他们,逃也似的跑离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