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一夜,马儿也饿了,正低着头吃着刚刚发芽的嫩草。WwW。qUAnbEn-xIaosHuo。cOm

“静儿,我们下车想办法弄点吃得来。”

“外面有些冷,你身子恐怕受不了,你告诉我怎样做就好,我肯定不会让咱们都饿肚子的。”说着我就要下车。

他拉住我的手:“静儿吹了一夜的冷风,不可再多操劳,让我来吧。”

“不可以,你在车里好好休息……”

“静儿,你当真以为我什么也做不了吗?”

“不是,我是觉得打猎挺好玩,想去试试。”一时情急,忘记了他除了是个病人,需要照顾之外,他也是会有自尊,怎会甘于一直受我照料,与是连忙找借口掩饰。

他似乎看出我的那些小心思,微微一笑,伸出手臂,“先扶我坐到外面。”

他坐在驾车的位置上,看看周围,一片荒地,连草也长的很稀疏,远处隐约能看见是一小片林子,于是回头对我说:“静儿。我们把车赶到那片林子去。”

经过昨天一夜的疯狂,现在多少能掌握一些驾车的要领,于是轻轻赶着马车向前。

树还没有发芽,光秃秃的,但是有鸟叫声,于是我心中一乐。

“静儿。”我转头看他,他指了指耳垂,我会意,去摘耳朵上的耳钉递给他,他看看树梢,指尖一动,便有一只鸟应声掉落下来,于是我伸手去摘另一只耳钉,不想这只却好像被卡住,我毛手毛脚的忙了半天,也没能摘下。

耳边一阵凉凉的感觉,赵逸的手指划过耳畔,心里无端的一阵似被电流击过的酥麻感,我的手不自觉地垂下,只觉得颈侧若有若无的传来逸的气息,脸上变得很烫,心里直跳。

耳钉已被摘下,赵逸仍然保持着离我很近的距离,我不敢回头,片刻后,他坐正了身子,我也轻轻吐了一口气,突然觉得自己挺傻的,明明不排斥那种感觉,却被吓得不敢回头,于是傻傻的笑容爬上嘴角,再挥不去。

“扑楞楞”第二只鸟儿也被射下来,我跳下马车捡起了两只鸟,高兴地朝赵逸摇了摇。他也回给我一个大大的微笑。

我捡了些干枝,逸生起一堆火,把猎物架在上面烤熟了,一人一只,凑到鼻端闻一闻,哇,好香。实在不能再忍了,于是大口吃起来,吃了几口,觉得对面的逸在看我,我的吃像一向不好,于是有点不好意思,笑了笑。

赵逸笑着说:“没关系,已经比上次好很多了。”

上次?什么时候?我恍然大悟,他说的是第一次碰到我的时候,我在吃烤鱼,而且还被鱼刺卡到。

我站起来坐到他旁边,用手臂顶了他一下,“你嘲笑我!”

他微笑道:“怎么会,静儿这样其实很好。”

我笑瞪着他,你要是再敢笑话我,我就……话没说完,我已经举起他的手臂,在他的大餐上咬了一口。

看我如此野蛮的样子,他笑出声来,“再不敢了,看样子要是还有下次,被你吃掉的恐怕就是我了。”

“知道就好。”我嘴里的美味东西还没咽下,含含糊糊的说道

他抬头看看远处,脸上略略露出一点困惑,又微笑着摇摇头。

“怎么了?”

“我在想,我会怎样被你吃掉呢?”他脸上认真中带着几分调皮,竟然是少见的可爱。我脸红了红,没有再说什么。

他看我没有说话,也吃起东西来,吃饱了肚子,扑灭了地上的火堆。

“静儿,你看那边。”我顺着他只得方向看去,一个小孩,赶着几只羊在吃草。

有人太好了,我跑过去,问那个放羊的孩子,附近什么地方那个有人家,小孩给我连说带比划,说离这里大概三四里的地方就是他们住的村子。

我心里欢呼,扶赵逸上了马车,没过多久,就到了小村子。

村子的人家很少,大概只二十几户,我们上前敲开了一家的大门,一位大叔出来,看看我们:“二位有什么事吗?”

“大叔,我们路过此处,想讨碗水喝。”

大叔让我们进去,招呼我们坐下,给我们倒了水“我们这村子偏僻,很少有外人,你们二位打哪儿来?”

我接过水,递给赵逸一碗,“我们从洛阳来,要往长安去的。”

“往长安怎会行到我们这里?”

“不瞒大叔,因为有些急事,我们连夜赶往长安,可是因为我驾车不熟练,黑夜中走错了路,才误入此处。所以,还想请问大叔,往长安该走哪条路上官道最快呢?”

“要快的话从我们村往北翻两个山头,再走一段,到日落时就能到,只是赶不了马车。”

我一听,泄了气,赶不了马车等于没说。赵逸现在的样子,走平路都困难,更何况是翻山越岭,“有能赶车的路吗?”

“那就要绕地远一些了。”

“那就远一些,如今也没有其他办法。”

大叔跟我们说清了路线,我给大叔拿了些钱:“大叔,麻烦你,我们昨天一夜一直在赶路,想在您这里休息一下,还想请您给弄点吃得东西带上。”

“都好说,只是别给这么多钱。”

“您能帮助我们已经很感激了,无论如何请您收下。”

“那……我就不推辞了,我让我老伴给你们烙些饼子,你和你相公要休息地话就到里屋,好好睡一觉有了精神才好赶路。”

我脸上一热,不敢去看赵逸,低头扶着他进了里间,赵逸躺下后,我看看周围,好像没有别的地方容我躺下。

“静儿,你也躺下。”他抓着我的手,我抽了抽,不知道是他用力太大,还是我根本没使劲,所以我的手仍被他我在手中,我抬眼去看他的脸,他是一脸的自然。

“嗯。”我脸上发烧,小心翼翼在他身边平躺,心跳地有些快,也不知昨天怎么就睡在他的身边。他似乎看出我的窘迫,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躺着,过了一会儿,他呼吸渐渐平稳,像是已经睡着了,于是我才侧过身子对着他。

我从来没有这么近这么仔细地观察过他,用指尖描过他的眉,他的睫毛,他的鼻子,在他的唇畔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地抚过。我微微笑着,抱着他,把头贴在他肩上,身体蜷城一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