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凌洛雪轻轻的从被窝里爬起来,拿了一件沐之昂的衬衫随意的套上,赤着脚,准备下床。

沐之昂半**身体从背后抱住她的腰,“去哪里?”

其实在凌洛雪爬起来的时候,沐之昂就已经醒了。他原本准备叫她,可是看到她的手伸向自己的衬衫,他不禁看得痴了。

她是连这春日迟迟都比不得的明媚,而他顿觉明月当空,群星璀璨。

凌洛雪转过身,大方的在他的脸上啄了一下。

“我口渴,想要喝水。”

沐之昂心疼她是初次,想让她多休息。

“我去给你端水过来。”

凌洛雪含羞带娇的一笑,跳下床。

“我还想上厕所。”

一会,凌洛雪喝着果汁,端了一杯白凉开水给沐之昂。

“木头,我们再睡一会,我想要你陪我,好不好?”

沐之昂接过杯子,大口喝了两口。然后将杯子放在一边,将凌洛雪拉入怀中,搂着她,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好,今天陪我们家小雪赖床!”

凌洛雪靠在沐之昂怀里,轻轻闭上眼。听着他的心跳声,仿佛最细密的银丝,紧密结实纠缠错综的困住了她的心,又大力的收紧,鲜血就一道道的渗出来,从凌洛雪的心里滴下,灼热了胃,烫伤了五脏,肝胆俱裂,痛彻心扉。

对不起,吾爱;再见,吾爱!

等沐之昂醒来,已经是傍晚。身旁微凉,早已没有凌洛雪的身影。

他揉了揉眉心,有些惊讶自己怎么会睡得这么久。他随意的拿了一套衣服穿上,走出卧室。

“小雪!”

除了回声,没有人回应他。

他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她的手机却关机了。

沐之昂顿时脸色巨变,拔腿就往凌洛雪的卧室冲,急切的推开门,里面空空如也。他一间间打开房门,在各个角落里寻找,好希望下一秒他的小雪,就巧笑嫣然的站在他的面前,告诉他,“木头,我逗你玩的。”

他有不好的预感,似乎她再也不会回来。

他喘着粗气重新回到他的卧室,满室还残留着两人缠绵的痕迹,却不见她的身影,她到底去了哪里?

突然他看到书桌上压着的纸条,他一个踉跄,几乎是连滚带爬来到书桌旁,拿起她留给他的信。

“木头,对不起!我要结婚了,就在今天,嫁给萧涧。我没有告诉你,萧涧是爸爸的亲生儿子,我欠他的,怎么都还不清。我要救妈妈,所以除了萧涧我别无选择。我爱你,很爱。可是我终究是输给了命运。既然我选择了萧涧,从这一刻开始,我会努力让自己爱上他。我们都是无情又无心之人,即使在绝境面前,也懂得怎样做才对自己最有利,是不是?初恋是用来怀念的,我会努力忘记你。所以你也不要记得我,不要因为我对爱情失望,一定有人会比我更值得你爱。我和萧涧会幸福的,所以你也一定要幸福。”

沐之昂绝望的重重滑坐在地上,手里死死抓着那封信,如坠地狱。原来痛到极致是麻木,痛到极致是毫无知觉。忘记你,爱上别人,谈何容易?除了你,我还能爱谁?如果不是你,我要怎么去爱?

该怨她吗?该恨她吗?牺牲他,去成全她的孝心。可是他要怎么怨,结婚的前一夜,却把**给他的女人。难道她就没有想过,婚后她该和萧涧如何自处?难道她就没有想过,她该如何面对萧涧?他的小雪那么傻,一心一意的只为他好。那么狠心的说要忘记他,那么迫切的想要他也忘记她,是不想他以后孤单一人。放开他的人,却比任何人都希望他能幸福。

这样的她,他要如何去恨,如何去怨?

她想要报恩,他成全她。如果这是她要的,他就给。即使是痛不欲生,缺了肋骨的他已不完整,缺了肋骨他会活不下去,但是他还是忍痛而又狼狈放手。说他懦弱也好,说他爱得不够深也好,他只是不忍看她为难。

平静,如死寂一样的平静。

沐之昂有些发抖的拿出手机,“风逸,告诉我,她和萧涧的婚礼在哪里举行?”

风逸似是很为难,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我,我……”

“我只是想看看她,想在她人生最重要的时刻,能离她近一些。”

风逸怒吼一声,“他妈的,沐之昂你是傻了吗?你明明知道她爱的不是萧涧,却放任她。你不是爱她吗?为什么不去阻止。我阻止不了,你可以,你为什么不去?你他妈的,就是一个懦夫,我真怀疑你到底有没有爱过她?我看错你了。”

然后是“啪”的一声,手机砸在墙上的声音。

沐之昂痛苦的闭上眼,滚烫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情深处。

不爱么?如果这都不算爱,那我还有什么好悲哀。

他突然站起来,将抓在手里的信纸展平放在桌上,如捧珍宝一样的,轻轻的抚平,直到那上面再也看不到皱褶,他才将它收起来。然后拿出行李箱,开始收拾行李,凡是能带走的东西全部都塞进箱子里。

他不经意的抬头,看到那杯他喝过的白水。他的手紧紧握拳,拿过杯子,低下头闻了闻。他愤怒的一挥手,杯子摔在地上,被摔得粉碎。果然,这杯水里下了药,风逸的日月门,要弄点迷药并不难。她什么都想到了,什么都算计好了,让他们都没有退路。

他最后留恋的看了一眼,这栋房子,他们曾经的家。

小雪,我们两人只要有一个人幸福就可以了。我们的爱情,你忘记,让我来记得。

这一天,寒江市里举办了一场空前胜大的婚礼。凌云集团的千金凌洛雪,在凌家如此衰败的情况下,却嫁进寒江市的名门望族,嫁给了寒江市的黄金单身汉萧涧,成为一段佳话。

第二天,沐之昂坐上了不知飞往哪里的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