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榆大学有两个篮球场,一南一北遥遥相望。只是南边的篮球场离教学楼较近,是所有男生争夺的宝地。男生大多都喜欢到那里去打篮球,因为那个地方够耀眼,如果运气好,也许还会有一段美好的姻缘。北边的篮球场较偏僻一些,不如南边热闹,所以去那里打篮球的人很少,可谓人烟稀少。

而沐之昂明明就是个怪胎,他只在北边的篮球场里打球,所以甚少有人知道他篮球打得很漂亮。而凌洛雪只是偶然的一次机会,见到他在那里打篮球,于是她成了那里的常客。有时,她倚着柱子安静的看着他打篮球;有时,她拿着小说安静的坐在一旁;有时,她干脆找个干净的地方安静的睡觉。而沐之昂表情很平淡,没有不悦,也没有高兴,似乎只要你不打扰他,一切好说话。

而凌洛雪也甚是奇怪,不管她多么没有在状态中,即使她睡着了,只要沐之昂离开,她一定会马上清醒过来,跟着离开。如此过了十几天,沐之昂忍不住了,终于不冷不热的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凌洛雪一笑,她没想到以沐之昂的性格居然会主动开口。

“我想和你交个朋友。”

沐之昂连想都没有想,就果断的拒绝,“我不需要朋友。”

凌洛雪显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如果我坚持呢?”

沐之昂微微皱眉,眼前这个女孩的行为总是那么出人意料。在别人的眼中,她时而是天使,时而是魔鬼。只要她想,她的微笑可以让你如置天堂,仿佛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同样,她微笑着也可以让你痛不欲生,如置地狱。她甜美,妖艳的外表下,是一颗比钢铁还要坚硬的心,甚至比他还要冷漠。也许因为他们是同样的人,所以他比谁都看得清楚。她似乎对他并没有恶意,可是她是让人琢磨不透的妖精,她是单纯的,还是别有用心,他不知道。

这一个月以来,他多多少少听到一些有关她的传闻。她是被萧涧捧在手心里的人,在乎到别人跟他坐在一起都会嫉妒。难怪那一天,他坐在那个位置上时,别人是那样的眼神。只是不管她是否是别有用心,朋友,那种东西他在很久以前就不需要了。他早就已经醒悟了,朋友,多么可笑,又脆弱的东西。

凌洛雪似乎已经习惯了沐之昂的突然沉默,她也不期望他会回答。她没有失望,而是满不在乎的说:“你是我的朋友,至于我是不是你朋友,没有关系。只要我把你当朋友就行。”

沐之昂没有理会她,捡起地上的篮球离开。

沐之昂依旧常常去北边的篮球场打篮球,而凌洛雪也跟平时没什么两样。上课的时候常常睡觉,睡醒了之后就发扬她不懂就问的学习精神,那些刁钻的问题能把老师气得七窍生烟,而众同学却哈哈大学。也是,整个圣榆大学都姓萧,谁又敢拿她怎么样呢?若是实在是捅出了篓子,风逸就会帮她背黑锅。风逸受罚,当然也是不痛不痒的惩罚,凌洛雪总是笑得没心没肺。

一天,刚上课,沐之昂就大汗淋淋的跑回了教室。凌洛雪看一眼讲台上的老师,又趴在桌上准备呼呼大睡。突然她看到一点腥红,沐之昂的右手掌上面有个细小的伤口,正在流血。她微微皱了皱眉,然后大摇大摆的走出了教室。众人已经习以为常了,台上的老师倒是松了一口气,就怕她一下来了精神来个“不耻下问”。

只是十几分钟之后,她又回来了。她坐在座位上,从口袋里面拿出一个东西递给沐之昂。沐之昂接过来才发现那是一片创可贴,然后她又趴在桌上开始睡觉。沐之昂微微一愣,有些不知所措。除了风逸,谁都没有看到这一幕,他只是眉头深锁,似是在沉思,然后也趴在桌子上,开始睡觉。

第二天,沐之昂的抽屉里就多了三盒创可贴。他看了看旁边的凌洛雪,凌洛雪耸了耸肩,似是不关她的事情。而且他还发现,北边篮球场那些带刺的植物被人修理过,不似先前那么凌乱,就算他再怎么不小心也不会伤到手。朦胧中他似乎看到那个女孩偷偷的把创可贴放到他的抽屉里,他似乎看到那个女孩带领一群人在修理这些植物,她那么懒的人,是绝对不会自己动手的,发号施令还差不多。心中有一股暖流涌出,只是他不愿去理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