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甘宁正在府邸和苗寨寨主娄龙等人在摆“龙门阵”。“龙门阵”不是行军打仗的阵法,而是益州人的休闲方式,三五好友跪坐桌案前,饮着香茗吃着可口的果品天南海北的闲聊。

寨主娄龙看着甘宁,越看越心里越高兴,这个年轻人虽然行为有点乖张**不羁,其能力和天份不亚于他的义父甘太公。在苗寨历史上,从来没有人把苗家武功心法修炼如此高度。“天龙霸凤刀”乃是苗寨圣器,千年之前,苗寨第一勇士蛮高临终前把刺刀插进苗寨祭祀祠的山壁上,立下誓言说道:“我死后,有勇士将此刀拔出,此人便是此刀的新主人!”。

千年以来,苗寨的发展起起伏伏,无论是苗寨的后辈还是其他族人的勇士,没有一个人将此刀从山壁拔出。而甘宁,武学有所成就时,与同辈人打赌,谈笑中就把“天龙霸凤刀”从布满青苔的山壁中拔出,圣刀在手,甘宁自动领悟“天龙刀法”,从此步入武学新境界!

“龙门阵”中,甘宁热情的和众人讨论风车的实际用处,就连娄发都听的津津有味,没有人发现寨主娄龙的心不在焉。

“呵呵,甘太公的发明真是伟大啊!水车解决了梯田的灌溉问题,风车解决了粮食的去壳蜕皮问题,极大的提高生产的效率啊!”,苗寨木匠师父裴雄捋着花白胡须,笑的眼都眯成一条缝。

寨主娄龙闻言,心思才转回到众人谈论的话题上。作为一寨之主,只要众人觉得可行,他只要拍板决定即可。

“裴雄师父所言极是,益州山区居多,汉中平原和成都平原都被汉族占有,我们土著民族只能耕种梯田维持生活。骡马牛等牲口我们急缺,即使有,在山区也不好养活。如今风车和水车可是适合我们土著民族的生产工具啊。大河大江多从山区流过,山口山坳四季强风不断……甘太公真是良苦用心啊!”,长老说着话,老眼立刻泛红了。

寨主看到大家的情绪逐渐转位负面,正想出声转移话题,就听厅堂外的过道传来一阵急促的步伐声。

“报!”,来人跪在厅堂门口,高声叫道。叫声立即引起众人的注意:一般的情况下,没有重大的事情,寨主长老在商议事情,下人是不能随意打扰的。如此情形,说明临江城发生了重大的事情。

在娄龙的示意下,娄发大步流星走到门口拉开房门。传信的苗族武士跪在原处横臂与胸前表示拜见首领,而后朗声说道:“禀告寨主,黎明时分有一股黄巾军突然攻打临江城南门,此时守城官兵正在和黄巾军在城门口激战。”。

寨主娄龙听到此处,不由得脸色微变,其他人都禁不住惊呼一声。虽说天下战事频繁,近年来益州也不安定,而巴郡一直安定。如今黄巾军前来攻城,这是众人意料之中,令众人惊讶的是攻城的来的如此之快,事情一点迹象都没有。

“传令下去,集结苗族武士帮助官兵守城!”,娄龙当机立断命令吩咐道。

“诺!”,娄发领命转身快速离去。

由于没有准备,寨主娄龙也是带领四十名苗族武士进城。甘家寨的武士一共不过3000人,此时还都在仙人峰的甘家寨。

娄龙吩咐甘宁安顿好长老一行人,亲手在庭院里张弓射出一只响箭后,便和甘宁并排前行,在四名武士的跟随下,一路飞奔朝城南跑去。

才出府邸门口,甘宁就被拉下了,原因就是甘宁无法使用轻身术。作为寨主,娄龙当然知道甘宁的秘密,他停下步伐转头对贴身护卫说道:“甘列,甘火,你们保护好兴霸!”。而后,娄龙才带领二名护卫快速离开,身形眨眼之间便被浓雾淹没。

名对甘列甘火的诧异,甘宁苦笑的摇摇头,而后,一路小跑紧随娄龙而去。才跑到南北大道,甘宁就听一阵呻吟声从南门传来,浓雾中裹夹着淡淡的血腥味道。

从昨夜,浓雾便把临江城覆盖,即便白天,能见度也不过五步之遥。这样的天气不利于攻城更不利于守城。

还好甘宁的听觉嗅觉超常,可以依据听音辨位。循着声音和气味,他很快跑到娄龙一行人的身边。

站在城门楼上,视线里只有随风翻滚的浓雾,根本看不到敌人的影踪。如甘宁娄龙等修为有成之辈,也只能依据听觉判断躲藏在浓雾里的敌人的位置,不远处还有战马嘶叫声。

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黄巾军的冲锋队已经被驱逐。就是在黎明时分,执勤的官兵才放下吊桥,百十名头裹黄巾的义兵便一哄而上冲过吊桥,在城门洞下与一队官兵厮杀。

当时进攻的义兵心慌,守城的官兵恐惧,好在官兵经过严格的训练,慌乱中站好阵型,有效的抵抗义军的进攻。随着支援的三队官兵和苗族武士的迅速到达,义军冲锋队便撤退了。

如果不是义军冲锋队攻击力太弱,估计他们已经偷袭成功顺利抢占城门。随着冲锋队的撤退,守城官兵立马收起吊桥紧闭城门。

直到午时,浓雾散去,县令赵威才脸色苍白的走到城门楼。当他看清城下义军的方阵差点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下。

城下护城河以外,站着黄巾军六个方阵,二队骑兵排列在方阵之后。一个头扎黄巾身披鱼鳞甲的武将骑在一匹高大的战马上,横端九环大刀正在冷眼盯着临江城。

“这……这如何是好?”,县令赵威二眼发虚浑身颤抖的说道。

“大人,情况不妙啊!”,一边的县尉苦着脸应道,他抬头看了一眼苗寨寨主娄龙和甘宁等人一眼后,才继续说道:“大人,据属下看来,黄巾贼军至少有五千人……属下依据官方碟通告:黄巾贼军一个方阵至少有700人,而不是朝廷军队方阵的400人。以此计算,城下贼军步兵有4200人,那二队骑兵也有至少800人。大人,你也明了,本来临江城也有一个营的守城兵力,不过前些日子被州府调集而去,如今城里只有五个队的兵力,加上县府衙役和预备役,也只有不到千人的兵力。”。

听完县尉的报告后,赵威一言不发,一脸哀求的看着苗寨的娄龙。娄龙鄙夷的看着赵威,爽朗的说道:“大人,无妨!兵法云:兵来将当,水来土掩。目前,我方没有兵力击溃黄巾军,但是守城还是不成问题的。我们倚仗护城河以及城下的陷阱,配合城上弓箭铁弩,是可以阻挡黄巾军的攻城的。呵呵,还好黄巾军还没有进攻啊……”。

娄龙本来还想说苗寨的千名武士正在向临江城进军来,他没说,因为他也不想让赵威好过。

“啊……娄寨主所言极是!”,赵威悬着的一颗心从嗓子眼掉下来,神色稍微缓和一些。这时,他才看到城墙上齐刷刷的站着张弓搭箭的士兵,来往的民众正在输送滚木礌石。

看到如此情形,甘宁有呕吐的感觉:这些达官贵人,依仗祖荫,很容易爬到社会上流阶层,享用优厚良好的资源。而后作威作福,捞钱有劲搞女人有劲,只是危难临头,就没劲了……

稍微回复精神的赵威示意县尉询问敌情。县尉领回赵威意图,便上前二步,对城下黄巾军喊话:“汝等贼军意欲何图?还不速速退去?!州府大军马上就要到达此处!”。

“哈哈,我呸!”,黄巾军将领双眼一瞪,狂笑不已,充满血丝的眼睛迸射粗野的光芒。“狗官,我懒得理你!你等平时只会作威作福鱼肉百姓,还能做什么?州府大军?他们在狗咬狗吧!……如果不是有苗寨的兄弟在城里,本将早就攻下城池了!砍下尔等狗头了……”。

说着话,黄巾军将领抬刀向身后指了指。黄巾兵配合的抬起脚下的木板和圆木,木板是来破解城下的陷阱的,圆木是来用于攻城的,对于仅有三丈高的城墙,二丈的圆木足矣。

黄巾将领放下战刀,拱手对着娄龙喊道:“城上可是甘家寨娄龙寨主?”。

娄龙上前二步,单笔横在胸前,朗声答道:“正是在下!不知兄弟来自哪里?去向何处?”。

“娄寨主,在下黄巾军统领马林。眼下,战局对黄巾军不利,我等本打算夺下临江城……唉,没曾想娄寨主在城里!”,马林的失望之色一闪而过,“娄寨主,本统领也知道苗寨族兵正在向此处集结。只是,黄巾军一向与山头的各族兄弟秋毫无犯……”。

“嗯!这些本寨主有所了解!马统领现在有什么打算?”娄龙面露些许同情之色。

“娄寨主果然快人快语,令本统领钦佩!”,马林恭敬的说道,而后正声说道:“本统领原打算趁雾攻下临江城,屠杀贪官污吏,抢掠嫌贫爱富的富家平民。如今有娄寨主坐镇临江城,希望娄寨主要不领族兵退回山寨,要不放行我军穿过临江城,同时补给我军三日的粮草!当然,我军停泊在临江的船舶就送给苗寨了!”。

娄龙没有理会马林,而是回头注视着赵威。赵威连忙躬身作揖说道:“龙寨主,你千万别离开临江城啊!本官平日对苗寨兄弟也是礼遇有加啊……甘大人,你说是不是啊?”。

甘宁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什么世道,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