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看了身边的左慈一眼,便温和的对胖掌柜说道:“张掌柜,你的家叔张大人如今隐居洛阳,在隐居前,他把名下所有的产业都转移过继给在下!张掌柜,强龙难压地头蛇啊,如此事情经官府也没有好结果,无非是消耗更多的钱财,如果南阳郡太守是位清官,我们报官还是变相的害人……如果,我们硬和樊风作对,搞到底,结果只能是二败俱伤,也许樊风没有丝毫损伤,我们在南阳郡的所有产业都化为乌有啊……张掌柜,樊公子打算从我们的生意盈利中抽红多少?”。

“巡使大人,樊风打算从我们的生意盈利中抽红三成!”,胖掌柜似乎明白甘宁的意图,面色镇定的说道。

“张掌柜,破财免灾啊……我们给他五成的抽红!”,甘宁神色平静的说道,“我们只有一个条件:要他保护我们的产业的安全!”。

“啊,五成……”,胖掌柜一脸吃痛的说道,仿佛他突遭一记闷棍一般。可是按照甘宁的分析想象:这五成也算值得。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张掌柜就这样决定把!你马上和樊风交涉……如果他硬要霸占我们的产业,你就说产业的契约在张大人的手里,张大人如今就在洛阳城南郊的翡冷翠山庄!”,甘宁面不改色,其实他心里在说:狗日的樊风,日后兴霸定要你把吃得全部吐出来……甘宁一向打雁,不曾想今日却被雁抓伤了!

“诺,谨从巡使大人的吩咐!”,胖掌柜仿佛吃了定心丸,对甘宁躬身拜别,移动着肥胖的身躯离开了密室。

左慈看甘宁处理问题如此干练麻利如此周全得体,简直和他的年纪不相称,她目露惊奇之色看着甘宁。

甘宁好想知道左慈的想法,他对左慈耸耸肩,嬉笑的说道:“没办法,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啊!……”。

左慈没有搭理甘宁,只是从如意囊中幻出斗笠戴在头上,拉下黑纱巾罩住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

“慈儿,我们回去吧!”,甘宁温和的说道。他心想:女人心,海底针,果然不虚啊,翻脸比翻书还快啊!

左慈只是用鼻音“嗯”了一声表示同意,随后,二人走出密室,在侍从的带领下回到贵宾房。

好像胖掌柜和樊风交涉很成功,不过半个时辰,云梦酒楼的生意便恢复了正常。甘宁收回凝神的关注,便进入打坐修炼之中。进入先天之境的武者,休息就是修炼,修炼就是休息。

而左慈并没有去睡房,而是让侍女搭个软铺在甘宁的身边,合衣进入睡梦了。翌日清晨,左慈早早便去洗漱间了。等左慈回来,甘宁便把自己的想法对左慈说道:“慈儿,我有一些消息要通过金雕送到翡冷翠山庄。翡冷翠山庄气候一年四季如春,也适合白鹤的生存,我打算让金雕把白鹤也带到山庄去。等到春天,我们再把白鹤接到幽州,你意下如何?”。

“嗯!”,左慈不冷不热的回应着甘宁。

甘宁知道自己伤害到了左慈,只要左慈不恶言对待他,他就心满意足了。他把金雕召唤过来,将昨晚准备好的信筒绑在金雕健壮的腿上,当然信筒里还有那颗九转还魂丹,那是预留给医圣张仲景续命的灵丹。

不用甘宁多说,金雕便明白甘宁的意思:就是让它把信筒送到主人马云绿的手里。甘宁重重拍它的羽背,就是让它飞行速度加快的意思。

金雕不舍的看着身旁的白鹤,当甘宁把毛毯包裹的白鹤放在它的羽背上,金雕禁不住欢愉的鸣叫着。当甘宁打开落地窗后,他和左慈对金雕和白鹤摆摆手,之后,金雕便伸展羽翼,电闪一般穿窗而出,倏忽地消失在清晨的阳光里。

早餐的时间,天字一号贵宾房的侍从正准备动身去取食物,他们发现胖掌柜哼着小曲亲自推着餐车送来丰盛的早餐。

胖掌柜在得知家叔张让在颍川城离奇消失后,便盘算把家叔在南阳郡所有名下的产业都收入囊中,谁知南阳恶霸樊风已经打起吞并张让在南阳郡所有产业的主意。当然商人出身的胖掌柜没有抗击恶霸的勇气,更没有玉石俱焚同归于尽的觉悟。面对恶霸樊风的强势,他只能忍让,只能纠结。本来他是瞧不起公子哥妆扮的甘宁的,可是自从甘宁审时度势果断的产业盈利的五成抽红给樊风,这个大手笔还是让胖掌柜十分钦佩的。

当然左慈天仙般的容貌和气质也让胖掌柜不敢小觑甘宁,直觉告诉他:甘宁的来头不小……此人提到家叔张让的名字俨然就是上位者的语气和姿态,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甘宁拉开门看到居然是胖掌故亲自送来早餐,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胖掌柜一边和甘宁寒暄,一边用眼睛余光向房内打探,很显然,他还想看到左慈绝世的花容月貌,饱饱眼福。

甘宁接过餐车,微笑说道:“张掌柜,早餐后,本巡使希望你准备二顶轿子,本巡使打算去马场一趟!”。

偏爱军事的太监首领张让把武器库安放颍川城,他把马场安放在南阳郡。张让在甘宁面前提起南阳郡的马场,那神情是相当的骄傲和自满啊。

“诺!”,胖掌柜恭敬有加的应道。

“张掌柜,昨晚,樊公子没有提到别的事情?”,甘宁注视着胖掌柜轻声问道。

“回禀大人,没有!不过,樊公子在离开时安排很多暗哨在酒楼附近……”,胖掌柜当然知道甘宁问话的含义:就是樊公子可注意到左慈,一个无恶不作的正当壮年的地头蛇能放过绝世美女?那简直就是猫都不吃鱼了,羊也不吃草了!

“嗯!张掌柜,你先回去准备轿子吧!”,甘宁微蹙眉宇说道。

“诺!小人退下了!”,胖掌柜躬身施礼,而后便安静的离开了。

在四名侍女的服侍下,甘宁和左慈细品慢咽丰盛的早餐。左慈感觉甘宁有点心事,可是碍于情面,她没有出声相问。不过,直觉告诉她,甘宁的心事和她的容貌有关系,她吃完早餐便随手拉下黑纱巾遮住勾人心魄的绝世容颜。

甘宁见状,心想:左慈,你要是听话,也不会生出如此无妄的是非来!甘宁不是怕事,更不是怕樊风,而是因为现实的禁锢,令他做事束手束脚,让他感觉郁闷。如果按照他在临江城行事的风格,他早就派人去打压得罪自己的樊风了。在南阳郡不行啊,他出手打压樊风,结果必然是南阳郡所有的产业都要拱手相让了……

甘宁只有忍!虽然之前没有过多接触红尘,聪慧的左慈也是深知其中的微妙联系的。不过,她认为自己没有错,有错也是甘宁的错:谁叫甘宁让她生气呢?……

二人坐轿从酒楼的后门出来,一路直奔位于南阳郡北郊的马场。甘宁不用凝神探查周围,他用目光都看到樊风的暗哨在他们的身后盯梢。

在暗哨紧密的关注下,甘宁一行人紧行慢赶到达马场。该马场名唤“云梦马场”,其占地足有百亩,分为观光区,赛马区,以及马圈和居住区。南阳郡的上流社会极其喜欢赛马,从而令张让抓住商机,每月举行三次赛马,当广大民众和贵族参与赌马。

从云梦马场入口处到马圈,甘宁觉得足足走了半个时辰。马圈区,一些驯马师正在训练刚从各地买回来的马匹,驯马师的吆喝声,挥动的皮鞭声,骏马的哀鸣声,不绝于耳。

甘宁和左慈下轿后,马场主便在十位侍卫的簇拥下,过来参加甘宁。很显然,胖掌柜把甘宁的行程早早通知了马场主。一番礼节性拜见后,马场主便带领二人去马圈选择训练有素的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