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返回先前的地方,一眼没有看到蕊的身形,以为蕊被野兽吃掉。那一瞬间,甘宁直如五雷轰顶,脸色巨变。后来,他发现坑洼的雪地上仅有蕊**hou的落红,蕊拥有的武器和盔甲也随之消失,坑洼的雪地也没有搏斗的痕迹,依次综合判断:蕊已经离开此地了。

抱着愧疚和赎罪的心理,甘宁便按照苗族忏悔的方式自我谴责起来。直到他身旁的金雕和金刚都显得极其不耐烦起来,他才站起身体,一手抓住金刚,飞身跃上金雕的羽背,驾驭金雕赶回赤峰城。

赤峰城陷阵营营地。左慈等人看着甘宁安全回来,一个个喜悦异常。一日不见甘宁,别说左慈,就是八百陷阵营将士吃饭都不香啊。可是甘宁面色凝重,仿佛他欠了别人的钱一般。

深夜,甘宁依然呆坐在桌案前,没有休息的意思。左慈见状,柔声说道:“渠帅,夜已深,你还不上榻休息?!”。

左慈见甘宁好象没有听到的样子,便放下锦被,缓步走过来依偎在甘宁的身旁,撅着艳唇说道:“渠帅,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如此神不守舍啊……”。

这时,甘宁才感觉到左慈的存在。他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应付左慈。

“渠帅,即便你没有顺利击杀蕊,但是来日方才,我们总是有机会的!”,左慈含情脉脉的凝视着甘宁,柔声劝慰说道,“渠帅,莫非你是担心蕊还会对你身边的亲人痛下杀手?渠帅,慈儿觉得蕊不会如此丧尽天良,毕竟家在翼州也是大户之家,她不怕我们去伤害她的亲人?”。

甘宁面色悲戚的摇摇头,他不敢注视左慈的美眸,而是闪躲着目光,声音发虚的对左慈说道:“慈儿,明天你和闪电马金雕金刚一起回到翡冷翠山庄吧……兴霸需要一段时间再回到山庄和你们相聚!”。

左慈闻言,面色一怔。心里疑窦丛生,可是她又不愿逼问甘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慈儿,莫要问兴霸为什么?如若你要逼问,兴霸只能自刎当场!……”,甘宁脸色极为难堪的顿声说道。

“渠帅……”,左慈闻言,神情惊慌的伸出柔荑捂住甘宁的嘴巴。甘宁满怀愧疚的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一夜,左慈没睡着,甘宁则是一直跪坐在桌案前。第二日,甘宁便把左慈送到五十里之外,离别时,左慈几乎是泣不成声。面对左慈的深情,甘宁表面根本不为所动,心里则是更加愧疚。直到左慈骑乘闪电马消失在冰天雪地,金雕载着金刚才依依不舍的作别甘宁,紧随左慈而去。

白天,平东将军严刚前来探望,甘宁也避而不见。三天后,高一和腾格尔硬着头皮走进甘宁的营帐。营帐内酒气熏人,甘宁跪坐在桌案前,一杯接着一杯牛饮。二人紧皱眉头,一副惴惴不安的样子。

甘宁端着酒杯斜睨着跪拜的二人,舌头根发硬的说道:“你们……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高一和腾格尔看着甘宁醉醺醺的模样,即使他们不知道甘宁为何如此,他们心里还是痛惜不已。性情豪迈的腾格尔抬起头拱手向甘宁说道:“渠帅,我方将士已经驻扎赤峰城多日,平东将军严刚每日送来大量的御冬物资……渠帅,我方是驻扎赤峰城还是……”。

“哦,兴霸不是向你们下达南下的命令吗?”,甘宁瞪着二人,厉声问道。

二人闻言,脸露惊奇和惊恐之色。没等二人言语,他们便听到甘宁的醉语,“坐地日行八万里,遥看银河……”。

第二日,高义和腾格尔率领众将士拆除营地。二人在甘宁的摆手下,亲自拆除甘宁的营帐。甘宁的表现太不正常了,二人终于知道什么叫“诚惶诚恐”“战战兢兢”了。还好,等二人收起甘宁的营帐,甘宁便端着酒壶飞身跃上黄龙马的背上。

甘宁醉醺醺的气场令追风马都情绪不安,唯有黄龙马喜欢甘宁如此的表现,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随着部队的开拔,甘宁一边举着酒壶饮酒,一边任由黄龙马追随部队而去,此时,高一和腾格尔小心翼翼的隔着追风马赘在部队的最后面。

甘宁的行为表现众人都感到不理解,就连甘宁自己也感到疑惑:自己有那么纯洁吗?穿越之前:男女之间的爱情只是表现在欢愉或者生气或者吃醋,根本不会深入到心疼,痛苦那个层次,不是人的原因,而是社会环境的原因,社会环境改变了爱情的本质。穿越之后,作为甘宁本身:对于强暴蕊的行为,只能感到自责和悔恨。

而此时甘宁的内心感受,除掉自责和悔恨外,还有些许痛苦,也许这个痛苦是因为他无法面对貂蝉等人。甘宁身处的时代,那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

也许这和时代无关,和当事人的追求的道德有关。饮酒对甘宁也有好处,就是粮食做,不喝是罪过,酒乃是粮食精华酿制而成,其中蕴含浓郁的灵气。而甘宁喝的美酒都是酒中珍藏的极品。从长安李傕燕京城刘虞收刮来的美酒,其品质能差吗?

酒中天地大,壶中日月长。甘宁就在醉醺醺的状态中汲取美酒中的灵气,提高自己的修为。也只有麻醉的状态才能减轻他情感的负面感受。

人就是这样,不论达官贵族还是平民百姓,都是具有思想情感的生命体,都有喜怒哀乐七情六欲,就算是清心寡欲的修佛修道之人,也是历练七情六欲逐渐提升自己修为的。甘宁自觉此劫很难渡过,想当初的丹劫只是摧毁他的身体,而这种劫难却是砥砺他的思想和情感。搞不好,他从此无法振作,整日生活在悔恨之中。

临近洛阳城,高义和腾格尔等人以为甘宁要去翡冷翠山庄看望貂蝉等人。结果,在甘宁的命令下,他们连休息都没有,便连夜加速南下的路程,他们只是路过洛阳城而已。

第二日午时,渠帅还是没有现身。以往,即便甘宁深醉不醒,甘宁都是准时命令军队开拔或者就地休息。今日的情况令高义等人感到惊讶,自从甘宁的发小娄发被蕊刺杀,结果患上失魂症,他们的统帅便表现一直不正常。谁都不知道甘宁在追杀蕊的过程中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高义等人才吃过午饭,便有守卫告知:有人在营地外逡巡,请高校尉定夺。高义闻言,二话没说,便率领一干将士快速飞奔到营地门口。郁闷不快的高义等人正想对未名人士发难,结果进入他们视线的乃是一位中年士和其身后四位书童。

高义忍住心中的怒气,对着中年士发问道:“来者何人,为何打探我方军营?有何意图,从实说来!”。

中年士一身儒之气,身穿厚厚的锦袍,他一脸期许看着高义,拱手说道:“这位将军,鄙人乃是洛阳许邵许子将。许某路过此处,突然发现此处贵气十足,高空中更是祥瑞多彩,以许某看来此处必定停留一位贵人。许某并没有对贵方任何不良企图,许某只是想亲眼目睹贵人一面!”。

高义听完中年士的解释,心中并不觉得此人行为唐突,因为他知道此人的来路。高义脸露恭敬之色,拱手回应说道:“莫非先生乃是洛阳‘月旦评’的掌舵许子将?”。

“呵呵,正是区区在下!”,许子将微笑回应说道。

许邵乃是当世有名的评论家和鉴赏家,对河洛天书,周易占卜之术以及星相术深有研究。董卓没有进京时,每月初一,他便会发表对当时人物的品评,俗称“洛阳月评旦”。由于许邵同时又是太学国子监,其门徒遍及天下,所以无论是谁,一经品题,便会身价百倍,平步青云一举进入上层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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