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增强属下和贴身之人的忠心和认识,甘宁便把后世一个短篇故事告诉他们:一所大厦,正面一道窄门大开着,门里一片阴暗的浓雾。高高的门槛外面站着一个女郎……

浓雾里吹着带雪的风,从那建筑的深处透出一股寒气,同时还有一个缓慢、重浊的声音问着:

“啊,你想跨进这门槛来作什么?你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你?”

“我知道。”女郎这样回答。

“寒冷、饥饿、憎恨、嘲笑、轻视、侮辱、监狱、疾病,甚至于死亡?”

“我知道。”

“跟人们的疏远,完全的孤独?”

“我知道,我准备好了。我愿意忍受一切的痛苦,一切的打击。”

“不仅是你的敌人,就是你的亲戚,你的朋友也都要给你这些痛苦、这些打击?”

“是……就是他们给我这些,我也要忍受。”

“好。你也准备着牺牲吗?”

“是。”

“这是无名的牺牲,你会灭亡,甚至没有人……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尊崇地纪念你。”

“我不要人感激,我不要人怜惜。我也不要名声。”

“你甘心去犯罪?”

姑娘埋下了她的头。

“我也甘心……去犯罪。”

里面的声音停了一会儿。过后又说出这样的话:

“你知道将来在困苦中你会否认你现在这个信仰,你会以为你是白白地浪费了你的青春?”

“这一层我也知道。我只求你放我进去。”

“进来吧。”

女郎跨进了门槛。一幅厚帘子立刻放下来。”

“傻瓜!”有人在后面嘲骂。

“一个圣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了这一声回答。

众人听完都唏嘘不已,燎原火摸摸下巴的胡渣,声音冷冰冰的说道:“渠帅,属下听完这个故事,怎么从头凉到脚后跟啊……”。

没有人搭理他:马云绿故事听到中间,由于过度投入设身处地的想象,已经泣不成声了。阿四已经呆若木鸡,沈弥则是脸色极其苍白,浑身颤抖不已。只有貂蝉和莲儿面色不变,眼眸闪烁着星光一般的光芒……

这个故事是附魂在甘宁身躯的李相,在愿意去做卧底前一个心理测试题,当时一些参加测试的其他人精神差点崩溃,而李相也是达到心理承受的临界点。即使重新复述一边,想象卧底后的遭遇,他的内心也是波澜壮阔啊……

这个后世的故事由甘宁说出来,大家都觉得理所当然:一是甘宁平时行为就十分乖张不尊法度,二是他有个博学多才的义父,还有个不世奇才的哥们郭嘉。

等众人情绪有所恢复,貂蝉才轻声说道:“这个姑娘就是圣人!其实历来的圣人都是如此的境界……当初贱妾作为一名巫女举行成年仪式时,接受的历练于此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嗯!所以蝉儿和廖化这种人都是有信仰的人!而我一没有信仰而没有境界,我只有守护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的坚贞,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兴霸过去现在那样,将来更是如此!”,甘宁最后总结陈词铿锵有力的说道。

众人望月般沉默的注视着甘宁,一个个握紧了拳头,包括身无武技的貂蝉和莲儿!随后,大家各自散去。

甘宁也觉得众人心情过于沉重,于是晚餐后,他便和貂蝉琴箫合奏,舒缓的旋律便从甘宁的营帐向四面八方飘荡。貂蝉抚琴弹奏的音符虽然没有蕴含真气,却胜在每个音符都蕴含巫术的幻境,而甘宁用萧吹奏的音符被真气裹夹,通过和空气媒介的震荡传播,直抵听者的心灵。宫商角徵羽,与五脏相配:脾应宫,其声漫而缓;肺应商,其声促以清;肝应角,其声呼以长;心应徵,其声雄以明;肾应羽,其声沉以细,此为五脏正音。相传是由中国最早的乐器“埙”的五种发音而得名。宫商角徵羽是乐器的发音,也是曲调的名称,按照五行说:宫属土;商,属金;角属木;徵属火;羽属水。

一般情况而言,宫调的乐曲犹如黄钟大吕,适合皇宫礼仪;商调的乐曲深沉哀婉,适合抒情;角调乐曲比较喜庆欢快,民间比较盛行;徵调乐曲平缓,适合叙事,羽调乐曲清新明亮,适合表现个人的情绪。而甘宁和貂蝉合奏的乐曲就是羽调的,乐曲旋律清新干净,令听着联想皎洁的月光下的流水,村庄,树林……

几首乐曲过后,所有的听者心境平缓,很快的进入梦乡,而执勤巡逻的士兵心中充满了勇气,无往不克的勇气。

“如果人世间没有征伐,没有傲慢瞧见,没有仇恨多好啊……贱妾宁愿跟随将军隐居山林,相忘于江湖!”,貂蝉停下抚琴的手指,凝视着甘宁深情的说道。

甘宁放下碧霄,微微一笑说道:“蝉儿,其实人来世上就是为经历傲慢偏见甚至仇恨而来的,象儒学的入世道家的出世,都是变向的说明这个问题,如我辈只能以出世的态度做入世的事情,保证更多的好人过上好日子!”。

貂蝉闻言,若有所悟的点点头。而一旁的马云绿却不顾这些,她看到二人停止演奏,便闪身来到古琴前,伸手也去拨弄琴弦,结果琴弦发出聒噪的杂音。她捂住自己的耳朵,大声说道:“不行,云儿也要学琴……”。

貂蝉和甘宁见状,连忙点头答应。随后,马云绿兴致百倍的跟着貂蝉学起琴艺的最基本的知识来……直到下半夜,三人又开始双修。这个项目,甘宁最喜欢!

次日临近午时,甘宁率领军队抵达汝水西岸。南北纵向的汝水发源于嵩山,经过汝南郡汇入淮水。只要顺利渡过汝水,再翻过一个低矮的山脉,就能看到颍川城了。

等近四十名侍卫护送乔家安全渡河后,甘宁才率领骑兵营出现在渡口,他们可不用麻烦摆渡之人,一个个站在马背上速度很快的到达对岸。这番景象,着实让摆渡的船家大开眼界啊。

等他们到达山脊时,便有按照苗寨传递讯息的鸟叫声从树林深处传来。这是擅长口技的苗寨暗哨独有的传递讯息的方法,只有苗寨的族兵能听懂。

本来有异族人在,阿四等人不愿意将此办法展露,后来在甘宁的命令下,阿四等人才同意用口技传递讯息,这比正式军队斥候回报军情简单多了。

甘宁听完暗哨的汇报,便对众人说道:“前面的山脚下,有军队在对峙。你们保持阵型护送乔家缓慢前行,我和云儿先去看看!”。

“将军,蝉儿对这里很熟悉,怎么会有正规军队对峙呢?将军,带着蝉儿一起去吧!”,貂蝉等甘宁下达完命令,及时的说道。

甘宁没有言语,只是探手将貂蝉从白龙马马鞍上抱到自己的怀里,而后二腿一夹追风马,策马和马云绿并驾齐驱而去。宝马就是宝马,它不但有感情还善解人意,不论是爬坡还是坎坷之路,它都能控制住蹬地的力量,令主人如履平地,尤其是速度见长的追风马,更令骑乘者御风而行。

而马云绿的坐骑枣红马虽然绝对速度不及追风马,可是它有追风马望尘莫及的爆发力,如果以千米为赛跑的距离,前二百米追风马绝对赶不上枣红马,但是二百米以后,枣红马就不是追风马的对手了。

还好追风马是公马,它总是毫无痕迹的让着和马云绿一样争强好胜的枣红马,原因无他,枣红马是一匹母马!

距离军队对峙的战场还有千米的距离,甘宁便听到约有近五千人和马的心跳声和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