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壮士用力推动木盾,想要将盾推倒,踩着走过去斩杀敌军,巨盾兵却在另一面死命挡住,不让敌人过来。双方隔着一堵木墙,拼命地角力,谁也无法奈何得了谁。

孙乾见自己这一方无法冲破敌军的防御,便大声呼喊道:“从旁边绕过去,杀光敌军!”

平原壮士闻言,立即向两旁跑去。

此时,长枪兵已经在将佐带领下,跑到巨盾兵后面,于禁面露喜色,大声呼喊道:“巨盾兵散开,长枪兵攻击!”

巨盾兵用力举起巨盾,向两边散开去,还有几个士兵跑去抱起受伤的同伴,躲在巨盾后面,登时便将整齐的长枪兵队列展现在敌军面前。

那些平原壮士正在拼命奔跑,想要绕过去攻击敌军,忽然看到敌军巨盾已经散开,露出了后面的敌兵,不由一呆。

孙乾大声命令道:“冲上去,杀光他們!让刘沙看看,我平原男儿的血性!”

平原壮士大声怒吼着,举起明晃晃的钢刀,向巨盾后露出的长枪兵冲杀而去。而长枪兵也在于禁的命令下,排着整齐的队列,迈开大步,向敌军冲去!

太阳照耀之下,刀锋枪尖,寒光闪闪,耀人眼目。两军队伍相对猛冲,眨眼间便已冲到一处,狠狠地战在一起。

一时间,丁当之声大作,刀枪重重地撞击在一起,火星四溅。

双方都是杀气腾腾,士气都在最盛之时。这时,精良的训练与武器的优势便凸现出来,那些长枪兵紧紧地排在一起,只将长枪对准前方,真的是丛枪如林,将敌方手持钢刀的平原壮士挡在枪林外面。

长枪刺去,登时刺破敌军短兵刃的防御,深深地刺入了敌兵的胸膛。那些平原壮士本已在武器长度上吃了亏,又遇上了这些训练有素、相互之间配合默契的青州长枪兵,当即被刺倒无数,惨叫声漫天响起。

那些长枪兵却是心中大快,他們都是前夜败逃出平原城的青州军精锐,身边的兄弟有许多都伤损于这些蒙着脸的平原壮士手下,心中早就窝了一肚子火。现在两军对垒,再不象前夜在街上混战时那么被动,手中长枪都使得神出鬼没,拼命地刺杀着敌兵,为自己惨死于平原城中的兄弟們报仇雪恨!

孙乾看着自己的忠实部下一个个地被长枪刺倒,目眦欲裂,高高举起钢刀,狂吼着冲上前去,一刀打偏敌军刺来的长枪,欺近身去,将那敌兵劈翻在地。

他的身后,几十个平原壮士也都追上来,围护在他左右,跟敌兵奋力拼杀。青州军兵见他們拼命,也都微微悚惧,阵脚稍稍有些松动。

陡然间,一声雷鸣般的巨吼自青州军兵后方传来,一名高大魁梧的巨汉越众而出,手执一对沉重锋利的乌黑战戟,如暴风般席卷而来,手中重戟漫天狂劈,挡在他面前的平原壮士,纷纷被利刃劈破了头颅、身躯,惨叫倒地,每人都是受了致命伤,再无力量爬起。

孙乾大惊,认得那是斩杀田楷的典韦,心中愤恨道:“又是这个莽夫!难道他又要来坏我的大事?”

只是一转眼,典韦便已率军兵冲杀到孙乾面前,重戟挥出,劈翻了孙乾身边一个平原壮士,鲜血狂喷,洒了孙乾一身。

看着自己忠实部下在身边殒命,孙乾心痛欲死,大声吼叫着,挥刀劈向典韦。

典韦那满是杀气的脸上,冷冷一笑,右手重戟狂劈而至,重重斩在孙乾的刀身上,发出一声巨响!

那钢刀,登时便被这沉重无比的力量打得弯了,重重地向孙乾右侧飞去。孙乾满面惊怒悲恐之色,右臂酸麻,似是失去了知觉,满手都是鲜血,却是禁不住典韦的巨力,虎口已然震裂了。

典韦左手戟起处,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狠狠劈在孙乾右肩上。登时便将孙乾右臂砸断,肩头处血肉模糊,鲜血淋漓而下。孙乾大叫一声,被这股巨力击得重重地倒在地上,脸深深地摔在尘土之中,满脸都是泥土。他的右臂,已经断裂,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扑在地上,只留下一小条血肉,还连在碎裂的肩膀之上。

孙乾部下平原壮士放声悲嘶,都不顾性命地向典韦冲去,想要将孙乾救回来。却被典韦挥舞双手重戟一通狂劈,当场劈杀了数十人,尸体横七竖八地躺满地面。那孙乾终究还是没有被他們救走,而是被于禁下令部下军兵,上前去拖了回来,为防他逃走,顺手将他的双腿也砸断了。

此时,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封沙已挥大军冲杀而来,将平原壮士的部队冲得七零八落,无法相顾,尽皆被斩杀于地。

长枪兵散开来,形成枪尖向内的圆阵,将剩余的数十名平原壮士团团围住,锋利的枪尖指着那些恐惧的敌人,让他們无法逃脱。

人圈中央的平原壮士,满脸都是悲愤恐惧之色,手中钢刀微微颤抖,看着四周敌军狰狞的面容,知道自己这一方已是彻底溃败,不由心中茫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封沙拍马驰来,来到军前,淡然看着那些被围住的敌兵,一挥手,无数长枪破空刺去,惨叫声轰然响起,登时便将那些被围困的敌兵尽皆刺死在人圈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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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丹打马如飞,在军队前面奔驰。

在他的身后,三万士兵拼命地飞跑,只想快些离开这可怕的地方,身上却还都背着大小包袱,舍不得丢弃这些费尽力气抢来的财物。

平原以北的道路上,到处都是乱哄哄的幽州军兵,漫布荒野。惊慌之中,他們连阵型也都不讲了,只顾拼命奔逃,向北而去。

邹丹看着道路上遍布车轮深深的印痕,杂乱无章,心中稍慰,知道自己派出的运送战利品的车队已经顺利通过了这一段道路,将那些价值不菲的财物向幽州方向运去了。

他回头看看漫野败逃的幽州军兵,不由微皱眉头。这些士兵只顾发财,连命都不要了,如此混乱的阵型,便似一群乌合之众般,若是敌人在这里埋有一支伏兵,冲杀出来,自己又如何率军抵挡?

突然间,号角齐鸣,在远处的荒野,一支骑兵狂驰而来,铁蹄声如雷,踏得地面不住地颤动。

邹丹骇然转头望去,见那支骑兵在自己西面冲杀而来,每一个人都是身披重甲,连战马都披着厚甲,遮住他們周身上下,便似一群地狱中闯出的魔怪一般。在队伍最前面,一员大将催马奔驰,手持一杆锋利的大刀,刀光闪闪,雪白森然。在他背后,一名士兵高举着一杆大旗,上书一个“高”字。

邹丹大惊,失声道:“是高顺来了!妳們快些布防,射箭,不要让他們冲近了!”

部下将佐闻令,也都是大惊失色,慌忙去布置。怎奈敌军都是骑兵,又是有备而来,哪肯给他們布置的机会,都擎起手中强弩,弓弦响处,强劲的方簇箭破空而出,直射向漫野奔逃的幽州军兵。

利箭便如雨点般,自远处射来,噗噗一阵乱响,穿透了幽州军兵的盔甲,在他們的惨叫声中,将他們射倒在地,血流遍地,在地上挣命。

这一次,陷阵营将士所持的,却是青州军械厂新造出来的连弩。虽然上弦很是费时间,却胜在弩匣中可装五支弩箭,这一次射击,足有五千支箭射来,将大批幽州军兵射伤,惨叫声震天响起,让那些败逃的幽州军兵更为恐慌,队列更形散乱,每一个人都是拼命地向北奔逃,只想远远地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这一通箭雨打乱了公孙瓒部将防守的布置,不过眨眼间,陷阵营铁骑便已冲到了近前。看着那些浑身铁甲的强悍敌兵,幽州军兵失声狂吼道:“快举枪对敌,不要让他們冲进来了!”

西面的士兵慌忙举起长枪,对准攻来之敌。手脚却都在颤抖,不知道下一刻自己这条命还在不在。

沉重的铁蹄踏在大地上,轰然震响,让地面都为之颤抖。那满身铁甲的重骑兵,举着明晃晃的大刀,冲入敌军之中,钢刀狂挥,向敌军士兵砍去。

幽州军兵手中那颤抖的长枪,拼命地刺向前去,重重刺在战马胸前重甲之上,却连厚甲都无法刺透,被那狂奔而来的战马一撞,长枪登时脱手向后飞出。士兵噔噔噔后退几步,只觉浑身难受,紧接着,便见寒光自空中狂卷而来,不由大惊失色,只来得及惨叫一声,便已被凌空劈来的大刀斩在颈上,头颅冲天而起。

一千陷阵营铁骑,自荒野上狂驰而来,直撞入敌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