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和在令支指挥调度鲜于银与徐晃率领的两路部队围殴公孙度以及他找来的帮手时,在大汉黄河以南的许多地方也是风起云涌,一些蓄谋已久的势力终于不再隐忍,纷纷露出了他们的血盆大口,开始了又一轮征战厮杀。

比如,割据扬州的袁术,经过几年的蛰伏之后,自信心已经爆棚,这次经不住曹操派来的人挑唆,终于从钟离和东城两个方向派出十万大军,攻入徐州!

袁术出兵徐州的理由或者借口,便是前年大神棍笮融作乱的时候,裹挟着百姓从广陵方向闯进了自己的地盘,祸害了自己治下的百姓安宁,杀害了不愿意信佛的许多百姓,而这个仇必须得报,这个冤也必须得伸!

说实话,袁术的这个开战理由实在是不咋地,姑且不论笮融之乱已经事过数年,袁术如今才来翻旧账,本身就是强词夺理,关键是笮融之乱跟现在的徐州牧卢植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真要追究原因,还是因为曹操攻打徐州引起的混乱,而徐州却是最大的受害者。

最重要的是,造成这场大混乱的罪魁祸首笮融,如今已经躲进了豫章郡,而豫章郡则属于扬州的治下!也就是说,袁术真要为民除害的话,应该兵发豫章郡,去哪里将大神棍笮融抓出来砍头鞭尸才对,怎么能出兵百废待兴的徐州,对饱经祸乱的徐州下黑手呢?

乱世便是如此,手中握有军队的人可以毫无顾忌,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就算袁术明明是想吞并徐州,而且还是籍着很烂的借口,但却没有人站出来替徐州主持公道。指责袁术这么做有什么问题。

兖州曹操、并州袁绍和荆州刘表等势力默不作声,那是因为他们都盼着袁术去打徐州。长安朝廷没有指责袁术,是因为现在长安那边也是乱成了一锅粥,形势比徐州这边还危急。青州、冀州和并州这些跟刘和相关的势力没有出声。是因为消息传递的速度有限。如今大家都在等着远在辽西令支的大公子拿个主意。

至于身处漩涡中心的徐州,反倒是只做不说。既然强盗要来家里抢东西,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准备拼命呗!

袁术这个魂淡,不知道是受了谁的挑唆。他在出兵之前居然派人前往皖县一趟,将乔玄一家人看管起来,似乎想要以乔玄的两个女儿为人质,恐吓刘和不要插手徐州的战事。

乔玄的两个女儿,自然是大乔和小乔了。当初刘虞派人不远几千里的路程前往皖县给儿子提亲,乔玄见刘家名望和地位都足够,而且刘虞还如此有诚意。便答应将大女儿许配给刘和,不过当时因为大乔才十三岁,所以并不急着将女儿送到幽州与刘和完婚。

时光如梭,转眼已是五年过去。虽然各地战乱频发,以至于道路阻绝,但刘虞却从没有说过要与乔家解除婚约的话,而乔家夜愿意以刘虞父子的名头作为家族的保护伞,平安地过了这几年。

刘虞父子的势力虽然暂时无法延伸到庐江郡,但庐江郡和皖县当地的官员却是不傻,他们可不想因为一时的目光短浅得罪了刘氏父子,因为谁也说不好将来的大汉天下会落入何人之手,而幽州刘氏父子的势头明显正盛,要远远超过其他势力一头。

庐江郡内的官吏不愿为难乔家,但也无力阻止寿春城内的袁术派兵前来皖县威逼乔家,毕竟县官不如现管,袁术手下如今可是有十几万大军,谁要惹怒了袁术,当时就是身死族灭的下场。

皖县城内,乔家院外每天都有士兵游弋巡逻,这些人对外声称是来保护乔家的安全,实际上是软禁和监控了乔家上下几十口人。

乔家后院之中一间女儿家的闺房内,两个如花似玉的少女面带愁容,谁也不想开口说话。

“阿姐,你倒是去劝劝爹爹呀!这几日自从咱家被兵丁围了之后,爹爹茶饭不思,明显消瘦和憔悴了。再这样下去,万一爹爹生病不起,家中谁来做主?”十四岁的小乔终于忍不住,开口埋怨姐姐大乔。

大乔蹙眉,轻轻叹息。“阿妹,我也想去劝慰爹爹,可你让我如何劝呢?有人逼着爹爹毁婚,可爹爹一旦毁除了与刘家的婚约,咱们乔家的名声也就全毁了。爹爹一向把名望看得重逾性命,就算被人逼死,也不会同意毁婚的。”

“哼,都怪那个挨千刀的刘世仁!既然让人来咱们乔家求亲,这都过去五年了,也不见他派人将你娶回幽州!我可是听说他在半年前又将东海糜家的女子娶进了府中。”

小乔撇着嘴,就连生气骂人的时候看着都那么可爱迷人。

大乔被妹妹这副赌气的样子逗笑了,掩嘴轻笑,然后安慰妹妹说:“刘家虽然还未正式派人迎我过去,可逢年过节的不总是托人送来各种礼品么?你现在脸上搽的胭脂,身上穿的裘衣,还有马厩内养的那匹小红马,不都是幽州那边送来的么?我们乔家如今虽然被人逼迫,却也没有到不可开交的地步,不管是谁想动咱们乔家,都要掂量一下后果的。”

“你说的这么好,为什么不把这些话说给爹爹去听?”

“这些话,爹爹心里都知道的,多说无益。”

小乔到底还是少女心性,被姐姐这么一番安慰,心中不安顿消,忽然想起别的事情,于是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地说道:“阿姐,我听人说你那夫君可是十分厉害呢,不仅长的气宇轩昂,身高七尺有余,而且文能治国理政,武能灭胡安邦,以后等你嫁过去了,可千万不要忘记了身在江南的阿妹啊!”

大乔迅速伸手在妹妹额头上敲了一记板栗,“你把阿姐当什么人了,忘不了!”

姐妹两个于是在闺房内闹做一团,一时间忘记了乔家院外那群如狼似虎的兵丁。

与此同时,徐州郯城别驾府中,糜竺和糜芳兄弟俩也在商议事情,不过他们的谈话可要比乔家姐妹要严肃多了。

“大兄,袁术那个老贼终于还是要对咱们徐州下手了!这次他派了纪灵和张勋两员大将各率五万兵马,分别从钟离和东城攻入徐州,咱们只怕是顶不住啊!我们要不要现在就开始将族内的产业和家人向蓟城开始转移,正好海阳水师的船只便停靠在郁洲山海盗上,可以请他们帮忙护送一程。”

“哼,亏你还是带兵打仗的将领,当初死守徐州的胆量和勇气哪里去了?如今徐州所有人都看着咱们糜家,谁都知道我们糜家与蓟城那边是姻亲,如果我们带头撤往幽州,你让别人心里怎么想?”

被哥哥训斥一通,糜芳还是有些不甘心,小声嘀咕说道:“上次曹操带兵来打徐州,不过五万兵马,我们差点都守不住,这次袁术派来的可是足足十万大军,还不知道曹操会不会跟着一起趁火打劫。上次能守住徐州,全凭了太史将军,如今太史将军回了冀州,我们还能指望谁……”

糜芳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静寂的夜里,在这小小的书房之中,还是清晰地钻进了糜竺的耳中。

糜竺狠狠地瞪了糜芳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张勋和纪灵现在不过刚刚打进海陵,就算他们兵强马壮,一个海陵郡也足矣拖住他们数月不能再向北进,广陵那只姓陈的老狐狸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已派人火速赶往蓟城报讯,相信你那妹夫肯定不会坐视徐州被袁术所吞,到时候肯定会派兵前来支援,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就怕远水救不了近火啊。大兄,你说新来的卢州牧真的有传闻的那么厉害么?他会不会化腐朽为神奇,只凭徐州现有兵力,将袁术的手下给打回长江和淮河南面去?”

“想必不会比陶恭祖差吧,不然太傅大人也不会将他从冀州派到咱们徐州来。不管如何,明日卢州牧聚众议事,你千万不可胡乱插嘴和议论,无论卢州牧怎样调动部署兵马,你作为武将,都要态度坚定地支持!”糜竺一脸严肃地看着弟弟,反复叮嘱。

“行,我都记得了!”糜芳不敢马虎,也是郑重承诺。

便在这时,门外糜家大管事轻轻叩门。“启禀家主,庐江皖县乔家派人前来求见,说是有十分紧要的事情要告知。”

“皖县乔家?可是与蓟城刘家也订有婚约的乔家?”

“便是这家。”

“速速将来人请到后厅,我这便去。”

不多时,乔家来人见到了糜竺和糜芳。

“什么!袁术这个魂淡竟然敢派人将乔家软禁起来,还要逼着乔家毁婚?”

当糜竺听完乔家来人的报讯之后,也是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哈哈……,魂淡啊,魂淡!”糜芳一脸的咬牙切齿,脸上却是怎么也憋不住地笑了起来。“我们正愁幽州没有机会插手徐州之事,结果袁术这厮居然去招惹我那妹夫,这下徐州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糜竺被自家兄弟这副德行气得不轻,黑着脸说:“还不赶紧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向卢州牧去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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