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屈大壮确定了魏延的身份之后,激动的差点跳起来,原本已经不抱希望的他,不想竟然在平春城内的集市上面遇到了魏延,有了这样一份功劳,回到三户亭之后,家族怎么也要提拔他进入议事会里面吧?

屈大壮已经问清楚了,魏延今年刚满二十,是家中唯一的男丁,他的父亲前些年去世,家中贫寒,他的母亲近日生了病,因此魏延着急在城内给母亲抓药回去医治,所以冒险入桐柏山射杀了一只猛虎,剥下虎皮,剔出虎骨,进城来卖。

屈大壮跟魏延开玩笑说:“你就不怕我是故意报了一个假名假地方,然后拿了你的虎皮虎骨之后昧了下来?”

魏延摇头,一脸肯定的说:“我会看人,屈大哥你不是那种见利忘义的小人。”

“那你听说过三户亭么?很多外县人都不敢去我们那里呢!”

“三户亭自春秋时便已出名,那可是屈子后人聚集的地方,我读书时便听先生提起过。外县人不敢去你们那里,或许是因为前几年张勋被你们打跑的缘故。不过我可不会被吓到,到时候肯定是要去找你拿钱的!”

“魏家兄弟放心,我屈大壮绝对不会短了你半枚钱,我这就让手下兄弟返回三户亭去拿钱,我本人随你回家,就住在你家!”屈大壮拍着胸脯向魏延保证,自己绝对不会跑路。

“聊了这么多,还不知道屈大哥为何来平春城呢?”

“呃,我是族内派出来专门收购各种药材的,你也知道,我们那边不太平,堡内有不少青壮都要拿起武器自卫,所以平日里要多备一些治疗跌打损伤的药材……”屈大壮打蛇随棍上,没有告诉魏延来平春的真正目的。

两人回到客栈等了一会之后,屈大壮的同伙山狗、二蛋、熊包子陆续返回。魏延只有一个。已经被屈大壮寻到了,其余哥仨自然是无功而返。

屈大壮将三人拽进自己屋内,背着魏延一阵小声嘀咕,几个原本垂头丧气的家伙顿时眼冒绿光。比吃多了羊蛋还要兴奋。除了山狗,另外两人将身上还未用的钱全都拿了出来,屈大壮也将自己身上的钱取了出来,凑在一起总共是十七贯,其中有两贯是屈大壮从自己家里拿的,不然三个人最多有十五贯。

屈大壮将十五贯钱给了魏延,自己和二蛋留了一贯,给了山狗和熊包子一贯,让他们赶紧回三户亭向族长屈永报告,请屈永派人送钱过来。随后。屈大壮和二蛋便陪着魏延在城内抓药,然后一起出城去了魏延家中。

两个家伙倒也不讨魏家人嫌弃,因为他们住进魏家之后不是白吃白住,他俩将进山打柴,下河摸鱼。挑水做饭的事情全都包了,搞得魏延倒是很不好意思。魏延忙着侍奉照顾病中的母亲,正好缺人料理家务,而屈大壮和二蛋又属于那种自来熟,这欠账的和债主一家人竟然就这么愉快和谐地共处了下来。

从平春来回三户亭一趟,最快也要半个月的时间,当山狗和熊包子背着虎骨发力朝家赶路的时候。刘辟已经领着手下数千兄弟逼近了南乡一带。

刘辟实在是不想往西跑的,沿路所见的几座县城,随便哪一座都比当初他占据的濯阳城要繁华许多,只要带着兄弟们呼啦一下冲进去占了,那就是大鱼大肉的好生活。可惜沿路都有荆州的大军南北护送着他们,刘辟如果不想死得快。那就只能硬着头皮往西走。

郦国城头,副将黄射对主将邓济说道:“邓将军,这伙黄巾贼兵已经渡过了均水,他们再向西去,就要到丹水那伙强人盘踞的地方了。”这黄射便是江夏太守。刘表麾下大将黄祖的儿子,而邓济则是刘表麾下位次比黄祖稍微靠后一些的另外一位主将。刘表手下带兵的将领如今有蔡瑁、张允、黄祖、文聘、邓济、吴巨、黄忠、霍笃、王威、刘磐、苏飞、韩晞、张虎、陈生、甘宁等人,这邓济能排在吴巨和黄忠等人前面,身份自然不低。

邓济对黄射说道:“黄副将,我给你留下五千兵马留在郦国,负责监视这货贼兵,万万不可让其回头!”

“邓将军且放心,末将定然不让汝南来的这群恶徒复渡均水!”

酂县城头,霍笃对自己的兄弟霍峻说道:“仲邈(霍峻字),这次我将你从南郡带到这里,是想让你学习统兵作战的本领,接下来肯定还有不少零散的汝南黄巾会陆续抵达南乡那边,到时候你便带着族内的青壮前去与那些贼兵作战。”

霍峻今年十九岁,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他重重地点头,脸上露出了期待的神色。

霍笃是刘表来了荆州之后,在南郡招揽的部将,他曾在乡里召集家族武装数百人,响应刘表的号召,攻打盘踞在南郡泽乡附近的水贼。霍笃的弟弟霍峻少年时便有大志,熟读兵法战册,平时甚得兄长的喜欢,这次刘表调东霍笃来南阳对付汝南黄巾,他便将弟弟也一并带了出来,算是给霍峻提供一个历练的机会。

黄巾头子刘辟被霍笃和邓济两路大军一路上南北夹着渡过了均水,当他得知南北两路荆州大军终于停了下来,不再催命一般跟着他时,终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刘辟派出手下到前面去探路,不久之后得知前方不远处有一处叫做商密乡的地方,甚是富足,而且没有官兵驻守,正是下手的好地方。

刘辟于是招呼手下兄弟:“儿郎们,加把劲啊,前面就有一处富足之地,只要我们赶过去,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

“嘿嘿,头儿,光是吃香喝辣可不够,怎么也要给我们找几个水嫩的娘们泄泄火才行!”

“哈哈,黄老四,就知道你个龟儿子一肚子都是坏水,这次我给你找十个八个南阳娘们,看不累死你!”

“嗨呀,大家快走啊,去商密乡吃大户咯……”

四千黄巾流民流着哈喇子,满怀憧憬地向着商密乡方向奔来。

商密乡内,丰乡城二当家朱标正在指挥调动着手下。“你们这群兔崽子,都给我加快速度!这次要是放跑了从汝南来的稀客,一个个的就不要跟老子回丰乡城了,全都留在这里种地!”

“二当家的,不就是一伙丢了老窝的流贼么,他们还能强过咱们这些兄弟?当初咱们可是揍过袁胤和张勋的!”

“王麻子,就你屁话多!赶紧把地道口封住,把土填严实了,不要让人看出痕迹!”

“报告二当家的,所有的布置已经停当了!”

“快,赶紧从乡里撤出去,别被人看见了。”

朱标赶在刘辟抵达商密之前,在镇上做好了布置,然后带着手下朝南乡方向转移。

商密乡靠着丹水,介于丹水县和南乡县之间,这里早就成了丰乡城和三户亭联合势力的地盘,前几日屈林收到从宛城和郦国方向传回的急报,获悉有大股汝南流窜过来的黄巾乱民朝着这边来了,急忙派人前往丰乡城通知了大当家的熊钺。丰乡城虽然是山中的一座城寨,但因为练出了申息军,所以俨然成为一座军事训练基地,这些年一直暗中替丹水和南乡操练着民壮。

熊钺接到屈林的示警之后,便派二当家朱标带着五千兄弟出山,增援丹水和南乡。朱标看中了商密乡介于丹水与南乡中间的地利之便,就将队伍停驻在这里,结果刘辟好死不死的竟然带着人直奔这里来了,朱标索性就将商密乡当成了歼敌的主战场,趁着黄巾乱民还未抵达之前,布置了一番。

要说朱标当初的身份,其实比刘辟好不到哪里去。人家刘辟好歹也算得上汝南黄巾军中的主要头目之一,可他朱标不过盘踞在丰乡城一带的山贼而已,连个正式的名号都没有。不过凡事没有绝对,如今时过境迁,朱标现在可不觉得自己率领的这伙人马仍然是一伙山贼,他们现在虎贲中郎将刘和刘公子亲自赐名的申息军预备役,可是有着正式身份的!

话说正宗的黄巾军遇上了山贼出身的申息军预备役之后,会是怎样的结果呢?是声名远播的刘辟厉害,还是声名不显的丰乡城二当家朱标更猛?

答案其实并不难测。缺少正规训练的刘辟手下,虽然悍勇好斗,却不是时刻想着加入申息军的朱二当家的对手!

当刘辟带着手下像饿狗一般扑进商密乡时,这里的百姓早就被转移到了丹水和南乡城内。当初为了对付袁术派来的张勋,后来为了对付刘表派来的韩晞,这里的百姓早就将“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刘氏游击法”操练的无比娴熟,要不然控制了荆州八郡的刘表为何会对一个小小的三户亭都没有办法呢?

扑进商密乡的刘辟,没有吃到香的,更没有喝到辣的,怒火中烧的他便要带着手下往丹水城而去,只是这商密乡却是来得走不得,朱二当家和屈蒙的叔叔屈刚已经带着一万朵手持武器的民壮,将商密乡团团围住了!

刘辟“闹革命”半辈子,什么阵势没有见过,他没有被这么大的阵势吓到,果断带着手下向西突围,结果迎面遇上了五百名手持制式长弓的山民,一阵箭雨射泼过来,刘辟当场就被串成了刺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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