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带着陷阵营的人,和于夫罗往黎阳方向进发了,张邈倒准备了一些马匹给高顺等人,高顺带着剩下人马,接了阮瑀一起,往沛国谯县去找华佗。

一路人,大家都换了衣服,毕竟以军队名义行走,目标太大,容易引起其它不必要的误会,因此,整队人马都换成了游侠装扮,当然,除了几个书生气质浓厚的除外,而高顺,换成了一个世家子弟的装束,看起来也颇显威风,这样看来,倒像是世家子弟在外游学。

几日赶路下来,高顺等人也到了谯县,一路上,开始打听华佗,华佗的名声居然如此大,每个人都知道华佗,有些人更声称华佗神医。

沿着路人的指引,高顺等人一路找到华佗家里,却并未见到华佗本人,里面也空无一人,找了邻居询问,说是华佗惹了官司,医死了人,现在在衙门对质。

神医也会治死人,高顺还真想象不到。

于是,一行人匆匆赶到县衙,一看,衙门已围满了人群,陆陆续续还有不少人赶来,原来谯县之人,听到是华佗华神医被告,都纷纷放下自己手上的活计,都跑来听审,可想而知,华佗在民间是如此受爱戴。

县令姓许,正做在堂上,听着下面一妇人状告华佗。

“县令大人,要为民妇做主啊,我家官人是郑督邮,给这华佗看过之后,不到三日就病死了,还请大人为民妇做主,治华佗胡乱行医之罪。”原来妇人的丈夫是本县督邮,前几日不舒服,找华佗看过,开了药,其实华佗叮嘱过,要督邮三日内不要行房,是督邮自己控制不住,觉得自己都好了,谁知最终还是死了。

“我已经说过,叫郑督邮不要行房,现在出事,也并非我所愿啊。”华佗为自己解释。

“你现在怎么说都行了,我夫君已死,你怎么赖都可以了。”妇人不依不饶,甚至哭闹的更加厉害。

“这位夫人,我说的都是实情,作为大夫,救命治病是我的职业,哪可能会专门害人,我知道夫人刚死夫君,但这真不管我的事,如有必要,我也愿出资给督邮大人送行。”华佗心里也急,作为医者,为病人治病天经地义,怎么可能会害人,这不是泼自己污水嘛!

“县令大人,我夫君不会做出误诊之事,邻里乡亲的大家都知道,望县令大人明察。”堂下一妇人也在帮着华佗,她身边还有个小孩,想必是华佗的妻子、儿子。

周围的民众也纷纷为华佗求情,这里哪个得病不都是靠着华佗来医治,甚至有些人还开始谩骂督邮,甚至还骂妇人胡说道。

高顺混在人群,听众人一言一语,也估摸着听出一些道道。

主要就是,众人都在为华佗说话,也指出,这督邮是外地来的,没事就乱抓人,且横行乡里,做了不少坏事,当有此一报,华大夫本就不该给这样的人看病。

其实,堂上的县令也很为难,他当然知道华佗的医术超群,绝不会出现什么误诊这样的事情,关键是死者是督邮,而且和当地世家关系非常,更和曹家人有关系,想他曹操现在还在讨董,如果这个判决引起曹家人的不满,那自己这个县令,不仅是丢官的问题,甚至可能脑袋都没了。

顾忌曹操的这个道理,就相当于当初高顺救常林,军队的事,不是你地方政府能管得了的。

但这个县令也不想直接判华佗有罪,毕竟华佗医术高超,又多行善治病,就连自己也多次受过华佗恩惠,让得县令左右为难。

正当这边闹哄哄,县令也不知道该如何判决之下,从远处浩浩荡荡来了二十多人,前面几人身着华丽,特别是领头者,身材健硕,神采飞扬,是一个约二十多岁成年人,这人高顺认得,当初曹操献刀的时候,跟着曹操一起,准备行刺董卓的,是曹操身边的那个曹纯,原来这曹纯还在曹操的老家谯县,怪不得没在联盟讨董看见他出现

围着衙门的众人,见到来人,都纷纷主动让出一条路,让这一行人走进了衙门。

“原来是曹公子驾到,”县令看到来人,居然从座位上下来迎接,可想而知,曹家在这谯县如何的威风了。

而当这个曹公子经过那妇人的时候,让高顺刚好看到,这两人相互对了下眼,那妇人还点了下头,其他人看见的,或许会认为妇人怕这公子,低头避讳,但高顺看到的是这两人在交换着意见。

看来,这曹纯和那妇人之间还有一些秘密关系,现在为了这华佗,我高顺看来要当一回判官了。

“曹公子所来是为何事?”县令做的很憋屈,当到这个程还真为难,地方世家势力庞大,县令根本无法抗衡,而且,这曹家的势力更是谯县数一数二,他家里大官更是多,三公也在曹家出过,如此声势,怎么可能是自己这小小县令能得罪得起的。

“也没什么事,主要是看今天大家都跑来县衙,看看出了什么大事,毕竟我曹家也要为谯县尽一分力。”曹纯说得很冠冕堂皇。

不过这样一说,却引得民众一片叫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安了托。

“多劳公子费心,”县令说道,“今天的案子,主要是郑督邮经华大夫诊治,三天后病死了,华大夫说,之前对督邮有过交代,要郑督邮三日内不要行房,但郑夫人说,是华大夫误诊,引得郑督邮丧命,这双方各执己见,都不愿松口,所以比较难判。”

“这有何难,华大夫医者父母心,即使误判,也当属正常,哪有绝对能诊治的病,既然人都死了,这样,我来出资,给郑督邮办一个风风光光的葬礼,然后给郑夫人一笔资金,让郑夫人也好安置家里,郑夫人,你看如何?”曹纯说完,看着妇人。

“这当然好,其实,我也不想为难华大夫,虽然误诊,但也的确医治过无数病人,既然曹公子慷慨,我自然不会再追究此事,曹家真是大善人,行善积德,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妇人转变也很快,刚才还一直不依不饶,曹纯这么一说,反倒立刻和解了。

这两人一搭一唱,就这么把案子定性为华佗误诊,曹家慷慨之余,郑夫人也不再追究。

围观民众纷纷为曹纯的慷慨而喝彩,甚至有人为谯县有曹家而感到骄傲。

华佗虽然得到解围,但心里却憋屈的很,本来自己就没错,你说要给你夫君安葬,我华佗也可以出钱,但你说我误诊,这不是欺诈嘛,这曹纯也是,你想解围,也不用损我的名声,什么即使误判,也属正常,放屁,诊治不了的病,我自然不敢乱说,我学医几十载,还没有出现误诊,怎么到你这,误诊也属正常。

华佗心中有气,但他夫人、儿子为了他能解围,倒也松了口气,也连连谢过曹纯,毕竟女人都是为了丈夫,能没事,那就谢天谢地了,看得华佗也颇无奈。

县令自然也为今天能顺利解决此事,松了口气,郑夫人都不追究,曹家也没话说,那就是皆大欢喜了。

“慢着,这案子可不能这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