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沉思一会,道:“皇子协现在虽然贵为皇子,但灵帝临死前并没有立嗣,这就说明他还不是大汉的皇帝,而此时的皇子协背后只有一个董太后与十常侍,可是何皇后应该知道,那十常侍手中除了骞硕以外,什么军权也没有,而董太后的身后也就是内侄董承,而这个董承原为我手下大将牛辅的小统领,不足为惧也!所以,皇子协现在就相当于没人可靠,如果我们能铲除皇子协,然后立辩儿为帝,那么……呵呵!……”

何进一边听着董卓的话,眼睛里一边冒出了绿光,他知道董卓说的都是实话,也知道只要刘辩登基上位,那么,灵帝最后的遗嘱也就成了一个后人的笑柄罢了,只是,这除去皇子协的任务实在是太艰巨了!

“董刺史的话是有道理,可是……要怎样除去皇子协呢?”

“什么叫混淆视听?”董卓哈哈笑道:“俗话说:口说无凭、立字为据,只要我们搞到一纸诏,呵呵,谁都会将灵帝最后的话当成笑柄!毕竟辩儿这几年在幽州的发展已经到了人人称赞的地步,谁敢去轻捋幽州王的虎须?”

“对啊!”何进兴奋地一拍大腿,“不就是搞到一份圣旨吗?而那个圣旨上无非就是盖个玉玺罢了,现在虽然整个内廷都在十常侍的控制之下,但是,凭借着自己在宫内的势力,做这点小事还是没有问题的!再说了,当日皇上弥留之际谁敢说他神志清醒?如果本将军与董刺史、何皇后一起说这张圣旨是真的,又有谁敢说这道圣旨是假的?”

“现在就是商议怎样除去皇子协的事情了!”董卓小声道:“虽然这孩子现在只有七岁,但是机灵异常,而且时时跟随着董太后,恐怕事情有点棘手!”

“这件事……?”何进想了想,忽然抬头看了妹妹一眼。WWw.QUAbEn-XIAoShUo.COm

何皇后立即一惊,“我?本宫怎能……?”

“这可是为了你的儿子当皇帝啊!”何进鼓动道。

“对!我看只有这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皇子协!”董卓也赞同道。

“可是!……”何皇后开始犹豫起来。

“行了!皇子协的母亲王美人不就是你干掉的吗?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何进说到这里,立即知道自己说多了,不由轻咳了两声,遮挡了一下自己的窘意。

“你!……”何皇后听到哥哥竟然口无遮挡地将自己的往事说了出来,不由大惊。

“这件事早就传遍了天下,皇后不必吃惊!”董卓微微一笑,他自然不能露出惊讶的样子来,虽然这件事自己是第一次听说,但还要装作一副全天下都知道了的样子,当然了,董卓如此“尽力”地帮助他们,自然有自己的打算。

听了董卓的话,何皇后咬了咬贝齿,喘了口粗气无奈道:“好,就听董刺史的,哀家就依你的意思去办!”何皇后知道,这种时候再不决断,那吃亏的只有自己,也只好兵行险招了。

就在何皇后痛下决心的时候,上军校尉骞硕匆匆的从殿内走出,面带微笑的向张让和袁绍说道:“张公公,袁将军,太后有请!”

“太后安好!”袁绍上前拜见董太后。

“嗯!”董太后看了看自己身后的皇子协已经睡着,于是点了点头,“本初啊!为什么董刺史没有亲自前来?”

“回太后,董刺史正在凉州安排政务、整顿兵马,一听到太后的召唤,立即就遣本初来了!”袁绍自然知道董卓的计策,只不过他现在忽然有点看不清这个董卓,为什么你会如此大胆?

“你袁家也是四世三公之后,自然深明大义,你可知道吾皇临终时所说的话语?”董太后明知故问道。

“略有耳闻!”袁绍接着叹了口气,“吾皇真是睿智啊!……”靠!睿智个屁,也幸亏你临终前这句话,否则我等哪有出头之日?

“嗯!”董太后点了点头,他自然不觉得自己的儿子是个傻瓜,哪有老娘嫌弃自己儿子的?即便是刘宏整天在西苑中胡作非为,但她还认为这是一个皇帝应该做的事情,皇帝就应该享尽天下美女!“皇儿在位时曾经说过:大皇子资质平庸,难堪治国重任,二皇子刘协,虽然年幼,但生性聪颖,稍假时日,定能成为一代贤明之君。哎!本来哀家准备就让辩儿在幽州呆着就是了,谁知临终前皇儿又发了这么一条圣旨,……这真是令哀家好为难啊!”

“吾皇刚刚仙逝,一切都有待太后分忧!”袁绍装模作样地掉下了几滴眼泪。

董太后点了点头,“但是现在何进的势力太大了,哀家也动不了他了,……唉!真的好为难啊!”

“太后请放宽心,本初自当为太后排忧解难!”袁绍立即将胸脯拍得“砰砰”作响。

“是啊!天下谁都不知道哀家与董卓的真正关系,这倒是给了我们机会,所以,先皇的遗愿只能由董刺史实施了!而皇子协所能依赖者,唯有本初你了,还望本初能够念在大汉老臣的情分上,善保我孙皇儿,克承大统。”董太后有点悲哀道。

袁绍立即跪倒在地,叩首道:“太后请放宽心,臣就算肝脑涂地,也要保小皇子登上王位、重整朝纲!”

“好!好!好!”董太后听到袁绍的话,原本忧郁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欣慰的表情:“有了本初的协助,我皇孙当可无忧也!”接着,董太后又对张让道:“张常侍,今后可要多多与董刺史沟通,以前的恩怨就不要计较了,只要皇子协顺利登上皇位、铲除了何家势力,那么,何家的所有产业,哀家就全部送给你!”

“啊?”张让大吃一惊,即便是董太后不说这些,他这一个宦官也不敢强求什么,毕竟能为“十常侍”遮雨的大树已经倒了,现在正是他们寻找新的依靠的时候,但是,闻听董太后竟然如此“仗义”,这老家伙立即激动得热泪盈眶,急忙叩首道:“老奴纵万死也要为太后尽忠!”

刘宏驾崩的当天夜里,整个皇宫乱乱纷纷,但是,谁也不敢多言,毕竟灵帝临死前也没有立嗣太子,虽然临终前有过斩杀刘辩的遗言,但是,愿意保护刘辩的大臣还大有人在,所以,事情立即变得纷乱起来,也许只有明日的内部早朝才能理清楚头绪。

次日清早,那些当朝重臣,就是那些刘宏临死前还陪伴在他身边的人全部集中在听政殿。

高高的殿堂上,董太后拎着小皇子刘协的手走了上来。

“宣哀家懿旨:奉先皇御旨,皇子协继承大统,加封董承为骠骑大将军;准许张让参政;天下共讨伐幽州刘辩。”董太后的话还没有说完,何皇后就急匆匆地冲上了朝堂。

原本她就接到了消息,今天早朝将有大的事情发生,所以,她带着几名宫女悄悄地隐藏在听政殿的后面,本来,何进是绝对有资格参与这次朝会的,但由于董太后下令,除了当天灵帝临终前所见的众臣,其余人等都不许参与今天朝会。所以,何进虽然贵为大将军,但是也无法参与其中。

“哼!”何皇后上朝后冷笑一声,“太后,你我都是妇道人家,皇宫遗训:女人不得干涉政事,今天这是怎么了?太后竟然发号起施令来了?难道你就不怕众臣寒心吗?”

“胡闹!谁让你上朝堂的?”董太后见到何皇后忽然到来,不由勃然大怒,立即想要命令侍卫将她赶出去,但是,何进的亲信司马潘隐忽然走了出来:“太后,我朝确有女人不得涉政之令,如果太后在此,那么皇后娘娘自然也应该有权利上得朝堂。

“大胆!”董承不由勃然大怒,谁敢对自己的姐姐无礼?“来人,拖下去……”

“慢!”何皇后忽然叫道:“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在朝堂发号施令?”

“我!……”董承立即闭上了嘴,毕竟皇后的威严还不是他这种人能够挑衅的。

“我说太后!”何皇后立即滔滔不绝道:“俗话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我这样的妇道人家可以掌控的,再说了,高祖时期的吕后,那智谋与韬略,就是咱两绑到一块也不是对手,最后如何?不也因为干涉朝政而落了个千夫所指、万人垂骂的下场吗?我们妇道人家最好的结果就是管理好**内院……”

“啪!”董太后气得一拍龙案挺身而起,倒是吓得小刘协一哆嗦。

“吾皇临终前立下遗命:天下共讨伐叛逆刘辩,你,一个叛逆的母亲自然该当处斩,今天竟然敢在朝堂大放厥词……”

“哈哈哈哈!……”何皇后不由大声笑了起来,“太后,你可别忘了,你的孙儿就是我的儿子,我的夫君就是我儿的父皇,这要是我能处斩,那你呢?是不是也要被株连?”

“你!……”董太后被气得哑口无言,“你罪恶滔天,当初因为嫉妒你毒死了我皇孙协儿的亲娘,现在又仗着你的哥哥是大将军,竟然在朝堂大放厥词,你再敢这么嚣张,哀家救命人将你哥哥斩了!看你还有什么威风!”

“呵呵!”何皇后立即轻蔑地回应道:“你当你是谁?本宫只是来劝你的,谁知道太后不仅不领情而且还口出狂言,真是可笑!”

“你个屠夫家的野丫头,有什么资格跟本宫这样说话?……”董太后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何皇后给打断了,她自从进入**,就开始忌讳别人提自己的出身,现在被董太后当场辱骂,立即暴怒道:“你个糟老婆子,我是屠夫家的野丫头怎么了?你儿子一样立我为皇后,给了我三宫六院之首、母仪天下的名分,怎么了?没辙了吧?气死你!”

看到两个女人竟然在朝堂上就像斗鸡一样地各不相让针锋相对,所有的大臣都惊呆了,无人敢上前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