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谁呢?只能怪曹操自己这多疑的性格,连自己的从妹都怀疑,怀疑来怀疑去把自己折进去都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好,看来我还真是高估他了。本来应该在他身边的谋士们,现在基本上都在我这里,没有人给他出谋划策,竟然出了这么个昏招。看似占了我的便宜,实际上一点便宜没占去不说,还把本来贴近他的人心推向了我。

哎,可怜的曹操,我只能祝你好运了,要是你再吃场败仗,我都不知道你该怎么收场了。

我是不是应该把他逼入绝境,连毛玠都收过来呢?如果我的记忆没出问题,他现在顶多就是个县吏,好像还准备逃到荆州去避乱,应该还没有被曹操发现呢。

想着想着,我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再不是刚才的一脸怒容。曹莺看着我脸上的火山好像停止喷发了,脸色也稍稍地恢复了一点儿,哭声也止住了。现在看着我露出了笑容,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下去,长长的出了口气。

我的感觉还是那么敏锐,曹莺吐气的声音被我及时的扑捉到了。我抬起头看了看她,收起了笑脸,又把头低了下来,把信慢慢的放进信封里,收进了自己的怀里。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悠闲的喝起了酒,一句话也不说。

折磨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折磨人的心灵,我现在不说话比说话的效果好得多,曹莺的脸又白了,身子好像也有些发抖了。那些面对酷刑都能够不说一句话的家伙,往往是被沉默打破心理防线的。因为人心总是在动的,人总得要思考,思考得多了,就必然从不同的角度思考问题,不同的思路就会产生不同的结局,最后就是思维混乱,自己吓唬自己,然后缴械投降,什么都招了。

公主好像看着曹莺的样子,有点儿同情,想要替她说几句话,但是被我一个手势拦住了。整个饭厅静的掉下一根针都能听得见,除了我以外全都屏气凝神,等待着我说话。曹莺的身体哆嗦得更厉害了,我都能看到她额角的汗珠了。

看来火候差不多了,我的一句话打破了沉寂压抑的气氛:“今天我好像就看见了一个孩子,我另外的两个宝贝儿在哪儿呢?”

公主立即反应过来:“在下人处呢,咱们新雇了两个乳娘,你回来的时候风大,孩子又太小,不敢抱出来给你看。你晚上回来得又太晚,奶娘已经哄着他们睡下了,所以也没抱过来。老爷是不是想见见这两个孩子啊?我叫奶娘把孩子抱来。”

说着话,公主就要起身招呼下人去通知奶娘,我赶紧冲她一摆摆手:“算了,睡得好好的,再给折腾醒了,多不好啊。到时候哇哇的哭起来,又得哄。我就不招惹这个麻烦了。”

公主‘嗯’了一声,又坐了回去。我把脸转向曹莺:“刚才不好受吧。”

感觉到我的温柔,曹莺委屈的‘嗯’了一声。我冲着她笑了笑:“知道吗我为什么要惩罚你吗?”

曹莺乖巧的点点头:“我不应该把信给元让他们看,放他们走,还给了他们粮草。”

我点了点头:“好像有那么点儿意思,但是并不完全。做一个决定,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作为青州军的主帅,我的每一个决定可能都关系到成千上万人的生死。我和公主不在的这段日子,你替代的虽然不是我的位置,但是你也有了一定的决定权,可以决定一些人的死活。你的一句话,转交的一封信,让上千青州军死在了异乡,尸骨都找不回来,所以你必须要接受惩罚。”

我又看了看曹莺:“不过这并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你误听人言。如果是袁绍或者袁术也写这么一封信,向你借兵马粮草,你会借给他们吗?”

曹莺低声地说道:“不会。”

我笑着说:“那为什么孟德问你借,你就给了呢?”

曹莺低下头不说话了。我把脸一板:“我来告诉你吧,因为他是你的兄长,所以你觉得他不会欺骗你。但是结果怎么样?你现在也看到了,虽然没有将亡,但是兵败总是事实吧?另外我了解了一下,孟德败这一仗的时候,叔祖和公主已经回到青州了。他曹孟德根本就是欺负你,拿你对他的信任欺负你,你现在明白了吗?”

曹莺整个人都扑在了桌案上,哇的一声又哭出来了。

好像有点过火了,但是我又不能安慰她,否则就会前功尽弃。为了对所有的人有所警示,我只好继续我的话:“别哭了,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要想想后果。没有不需要负责的决定,既然做错了,接受惩罚就是必须的。我知道你善良,但是善良不是被别人欺骗的理由。所以你还是要接受惩罚,从现在起,我取消你平妻的身份,但是我同时保留这个位置,以观后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