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进为退,怎么个以进为退法?”叔祖看来对我的提议有点兴趣。

“现在的形式,对咱们还是有利的。实际上叔祖您已经在做了,而且还取得了不错的效果。”我瞅着叔祖笑。

“什么意思?”叔祖感到很奇怪。我什么时候以进为退了?”

“去年六月,窦太后崩,为了安葬的规格和礼节是谁在那里顶撞曹节和王甫的?不要告诉我不是你啊!”

“是我又怎么样,我早就看他们俩不顺眼了,而且他们也太过分了。曹节他们虽然不是窦太后提拔起来的,但是窦太后也没有薄待他们,他们居然这样落井下石。居然要以贵人礼葬太后,这也太不合规矩了,会让百姓和藩属之国笑话我们大汉的,我当然要说话。”

“但是别人难道没受过窦太后的恩惠?那么多大臣,为什么别人没说话,而偏偏是你呢?”

“那倒不是,不过我这廷尉是管礼节的,当然我要说话,有几个人礼法比我学得好?”

“不是吧?这种事情应该太常第一个说话吧,掌管礼乐社稷、宗庙礼仪的不说话,你这个收藏律令礼仪的反倒第一个说话是不是有点问题。”

“好吧,算你说对了,我是看不过去了。没人敢说话,那我就说,我一说话李咸他们不也就都随声附和了吗?”

“好,再说第二件,去年五月间,圣上刚刚改元,就下诏常侍张乐、太仆侯览专权骄恣,诏收印绶。这是不会跟你一点关系没有吧?”

“对,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跟我没关系呢?所有的罪状都是我提供给皇上的,而且还有处理意见,不过首先告发他们的可不是我。”

“是谁?”

“这个恐怕打死你都想不到,是曹节,王甫的人。”

惊讶,我太惊讶了。都是太监,为什么会互相攻歼呢?难道他们内斗得很厉害?

“为什么?”

“看你惊讶的样子,所以说你还嫩,刚才发表议论够多了吧?也该轮到我了,虽然我们的实力不强,控制不住大权,但是这些宦官手中的权力也并不稳固。这些阉人私心都很重的,尤其是曹节。侯览这一死,他现在几乎可以独揽大权了,王甫又是他的人,再没有任何人敢于跟曹节争霸了。要不然就算我想杀那几个宦官,曹节他们都可以拦下来。”叔祖有些无奈的说。

“不过,张让赵忠他们现在虽然也在曹节手下,但看得出来并不是一条心。所以他们还在内斗,曹节倒是想下手,可是张让和赵忠鬼得很,死抱住灵帝不撒手,皇上对他们也特别的好,所以曹节对他们也是莫可奈何啊。”

居然现在的情况是这样,叔祖的一番话使我构想的整个计划都得做改变。看来这个三国的情况确实不像书里写得那么简单。我的思维又开始迅速运转,摆开几方的关系,看来我们还真的很有机会,只要拉住张让他们,我们就能打击曹节,如果和曹节合作就能打击张让。但是叔祖现在的情况显然不适合跟曹节他们合作,那么就得团结力量铲除曹节。这样就得选个当枪的人,当枪的人得选好了,不然会出大事的。

“怎么样?”叔祖得意洋洋的说:“现在不用再以进为退了吧?你的那点小伎俩,我用屁股都想得出来。”

“不,我认为我们要以退为进了,而且是个漫长的过程。”我现在可不敢再轻易胡说了。

“怎么个说法?”

“反正宋家也是保不住的,不其候(宋丰,宋的父亲)都要变魏其侯(窦婴)了,我们保也保不住。曹节和张让不是傻子,一定会另立一个可以接班的,为了争夺最大的利益,到时候他们谁都不会放过宋家,虽然这一两年内发动的可能性不大,但应该也离着不远了,绝对不出五年。我们现在应该歇下来等他们动,然后抓他们的错处。”

“这个我同意。”

“我跟宋的女儿结亲,那我们就算他们一系的人了。他们要动一定不会在宫外下手,我们只要在宫内布下眼线,到时不用我们出手,他们就把刀递过来了。暗害皇亲,和构陷后宫主者的罪名都是很大的,他们必须要付出代价,就看是谁了。不要忘了,您可是廷尉啊。宗室的人犯了罪也是您处理的范畴。”

“小子心够黑的,这会儿已经算计起你丈母娘家了?”叔祖的眼神有点可怕。“我不会养了只狼吧。”

“这您就错了,亏您还是打仗的高手,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该舍弃的一定要舍弃,决不能有妇人之仁,否则不仅害人而且害己。这是损失最小的办法了,而且他我这样做,也许可以还能救他们家一命。只是要掌握好时机的问题,如果宋家被错杀了,当然罪过更大,但是只要还没被杀,我们就找人替他喊冤。效果也不会太差,如果真相大白,皇上会觉得对不起宋的,以后会更得宠,也说不定。这不也是我们的一棵大树吗?”

“好吧,大体上你的想法还不错,有可以参考的地方。”叔祖又在吹牛了。

“难道您有更好的办法?”

这时外面有仆人说话:“大人,外面有个叫曹操的人求见元龙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