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纯率虎豹骑从前营右侧杀出,却因荆州军早有防备,还未能冲杀到正在攻营的荆州军步卒附近,便被魏延率领明光骑迎面撞上!

虎豹骑正是当初曹昂回许都之后,建议曹‘操’所设。.访问:.。比·奇··首·发其模仿的对象,也正是荆州军明光骑。除了选择‘精’锐中的‘精’锐充实其中,无论是编制、战法,都完全模仿荆州军明光骑。

就连虎豹骑将士所使用的战马,也都和明光骑一样产自西域,高价购得。唯一与明光骑有所区别的,便是曹军将士所穿戴的甲胄。和明光骑不同的是,曹军仍然沿袭了以前的叶子甲样式,只是经过了某些改良和加固而已。饶是如此,也‘花’费了很大一批钱粮。

雄壮神骏的战马上,也都披着甲,包裹得严严实实,寻常流矢几乎无法对这种重装骑兵造成什么伤害。

几十斤重的盔甲再加上沉重的马槊、长刀,的确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胜任的。

不过对于魏延来说,却丝毫不受影响。他现在虽然已是军中大将,却从未放松对自己的要求。而且他现在正当壮年,浑身仿佛有使不完的劲。

冰冷的空气灌入口鼻之中,却犹如亮剑酒一般让人浑身热血沸腾起来。魏延隐在护甲下的脸庞,表情逐渐狰狞,双眼通红!

他在冲入敌军骑兵阵中之时,双臂横刀扫去,口中暴吼一声,有着厚重刀背的长刀冷酷无情地劈翻了一名曹军骑兵,去势不减,又将另一名骑兵所骑战马头颅重伤后,他才猛地收回长刀,斜着挡开了从侧面刺来的马槊。

那受了重伤的坐骑哀鸣着前膝跪倒,将马背上的骑兵抛了起来。然而那名曹军骑兵身手了得,抱着大戟在地上翻滚了两圈之后,竟然半跪于地抬起头,看样子倒像是毫发无损。

不过失去了战马到底影响颇大,在随后冲杀而来的明光骑将士的夹击下,他堪堪抵挡了几回合,便被一名明光骑都伯以马刀劈在了后背上。

锋利的马刀在他背上拉出了一道非常可怖的伤口,深可见骨。他怒吼一声转身用大戟横扫,那名都伯猝不及防,被他大戟上的月牙小枝挂住了腰带,硬生生地被扯落战马。

这名曹军骑兵怒目圆睁,握着大戟正要大步过来将都伯钉死在地上,却见这都伯不退反进,长身而起猛地撞入他的怀里。

一截雪亮的刀刃从这名曹军骑兵的后背透体而出,他双手一松,大戟无声无息地掉在雪地上。都伯抓着他的肩膀,两人犹如拥抱一般,紧紧地靠在一起。待这名都伯喘息已定,放开手拔出马刀时,这名曹军骑兵犹自定定的站着,只是脑袋低垂下来。

那名荆州军都伯向这名勇悍的敌人看了一眼,目光中隐隐有尊重之意。

而此时魏延早已率领麾下冲破了敌军队形事实上明光骑的队形也同样被虎豹骑冲破。两军在这样短暂的一次冲杀之后,都各自有了数十死伤。

滚烫的鲜血很快在雪地上凝固了,雪地上满是马蹄踩踏出的印痕和一个个被血点溅出的小小的孔‘洞’。

魏延兜转马头,转过身望向敌军骑兵。他知道这是曹军‘精’锐中的‘精’锐,这几年声名鹊起的虎豹骑。

不过那又怎样呢?魏延有些自傲的想道,只要明光骑出击,没有不被粉碎的敌人!

而对面的曹纯,也并没有因为敌军比自己预想的要更强,而感到担心或恐惧。他反倒因此而战意更浓。

“杀啊!”稍稍定了定神,曹纯举起手中马槊,高声喊道。

他其实并不是以武力见长的将领,但越是如此,反而越能‘激’发出部下的士气。

明光骑将士也杀出了血‘性’,他们瞪着赤红的双眼,催动战马向敌军迎面冲杀而去。很快两军便再度撞击到了一起!

由于这一次双方距离甚近,战马速度都未能提起来,所以厮杀的比方才更为惨烈。

魏延身后的旗手擎着旗帜紧随其后,不料却被一名曹军小将斜刺里冲了过来,举枪便刺。那旗手大旗兜风,难以抵挡,若不是旁边一名近卫过来格开,只怕就将被刺翻落马。

那名小将本意是来夺旗,见状虚晃一枪,试图将这名近卫‘逼’开,却不料这近卫反手一抛,将手中长矛抛‘射’而来。小将见状大骇,忙低头避让,那长矛擦着他的头盔,迸出一溜细小的火星后斜斜‘插’入雪地之中。

待他再抬起头时,却见眼前刀光闪烁,原来那名近卫抛了长矛之后顺手‘抽’出马刀,拨转马头向这小将当面劈砍下来!

凛冽的寒风似乎都被这一刀劈断,这名曹军小将猝不及防,虽有头盔稍稍挡了一下,那锋利的刀刃还是从他额头直接劈落下来,划过鼻梁一直拉到下颚。

他下意识地丢了长枪双手捂脸,可鲜血迸流哪里捂得住?剧痛之下他只觉得天旋地转,紧接着心口一凉,便从战马上摔落雪地、

痛苦的挣扎了几下之后,他便一动不动了。

双方将士‘混’做一团,刀劈枪刺,鲜血飞洒,杀声震天。

“不好了,荆州军似有合围我军之意!”一名校尉策马追上曹纯,对其高声喊道。

曹纯听了连忙扭头望去,只见外围似有荆州军正向己方周围包抄而来,心中忽然醒悟过来,为何荆州军会出动明光骑这样的强兵先行阻挡。如果战力不强的步骑先行阻挡的话,固然可以拖慢自己的进攻速度,但敌军也必然将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而用明光骑接战,则可以再拖住己方的同时,调动其他各部对己方进行合围。

他想到此处,顿时悚然一惊,连忙指挥部下向前营侧面冲去。

魏延见状,也迅速调动部下进行阻击,然而双方将士‘混’杂一处,难以形成有效的防线,大部分曹军虎豹骑都冲到了前营侧翼。

此时合围的玄甲营骑兵和轻骑营将士也堪堪赶到,不过到底晚了一步。

曹纯领着虎豹骑冲到己方营垒之间后,虽然颇为不甘,但也清楚单凭一己之力恐怕无法再战。

恰在此时,李典派人前来请他退往中营,曹纯稍一思忖,便领着部下往中营而去。

他寻思着待见了李典之后,再与其从容商议如何退兵之事,毕竟有他这支劲旅,李典也要轻松的多。

见曹纯已退入敌营深处,魏延便不再下令追击。当前首先要解决的,便是横亘在道路之上的曹军前营。唯有攻破此营,才能继续向曹军各营深入。

守卫在前营中的曹军将士,见曹纯领着虎豹骑退走,便知道最后一线希望也已告破。

那名骑尉虽然心中黯然,但却仍率领部下苦苦支撑着。营中的曹军将士已有数百人阵亡,剩下的也几乎个个带伤。然而不管是伤势重的还是伤势轻的,都不曾向荆州军投降。毕竟他们追随李典这么多年,家中父母妻子都几乎受其恩惠才得以保全,此时正是他们报恩之时,又岂能轻易向敌军投降?

指挥步卒进攻的吕‘蒙’见各部陆续攻上了寨墙,便下令后续人马继续加强进攻。

在荆州军‘潮’水般的进攻之下,本就摇摇‘欲’坠的曹军寨墙防线,终于轰然崩溃!

然而那名骑尉却已经率领数百‘精’锐在营中结阵,他们脚下的雪地上,不时会滴上几滴殷红的鲜血。有的人‘腿’上受了伤,却仍然扶着同伴的肩膀,顽强的站立着。他不仅仅站着,还拿着长矛。

看样子就算荆州军将士冲过来,他也要在临死之前狠狠刺出手中的武器。

一股悲壮的情绪在每个人的心中升起。他们知道自己或许没多少时间好活了,但他们问心无愧。

越来越多的荆州军将士翻过了寨墙,弓箭手们挤在残破的寨墙通道上,有的人弯弓搭箭,却并没有‘射’出手中的箭矢。步卒们跃下通道,长枪如林,枪头斜斜对准了被包围着的曹军将士。

就在此时,曹军中营内忽然传来一阵苍凉悲郁的号角声。

原本抱着必死之心,正要扑上去和荆州军拼死搏杀的李典部下忽然愣住了。

这不是冲锋的号角声,这是让他们投降……

那名骑尉转过身,凝视着中营望楼,不过他怎么也看不清楚,因为此时他已热泪盈眶。他知道这是李典不想让兄弟们都战死于此。

“噗通!”骑尉朝向中军大营双膝跪地,深深地埋下了头,脸贴在了冰冷的雪地之上。

以他为核心,如同涟漪一般,数百名残余的曹军将士纷纷跪倒。

吕‘蒙’站在寨墙上,心情颇为复杂的挥手道:“令其抛掉兵器,卸甲!”

曹军很安静,甚至显得颇为顺从,只是他们的眼中喷‘射’着怒火,那是不甘的怒火。然而他们毕竟投降了,列着整齐的队伍,抬着负伤的兄弟,在荆州军将士的押送下离开了这座他们为之战斗,为之流血的营寨。

中营望楼上的李典,心情又何尝不复杂呢?不过他绝不会看着麾下的部曲在陷入绝境之后,白白死去。

那么其他部曲呢?李典回头环顾了下营内的将士们,却看到曹纯正领着虎豹骑进入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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