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一直蔓延,仿佛蔓延到天的尽头,染红了天边的那轮残阳。舒虺璩丣

哀鸿遍野,血流成河,战火弥漫。

砍杀声,嘶吼声,怒骂声……

各种撕心裂肺的声音传进帝琴音的耳里。

为什么?

为什么?

她会再次看到这些画面。

这一定是她在梦里的看到的情景了。满目疮痍,残垣断壁,尸横遍野,不忍睹之,却不能不能看。

目之所及,悲从中来,怒火中烧,这曾经是她居住的城池啊,如今却是这般景象。

让她看到这些,是为了不让自己忘了国仇家很吗?

行走在被鲜血染红的路上,硝烟的味道似乎深入她的肺腑。

风吹来,周围的景致霎时发生了变化。

柳暗花明,草长莺飞,落英缤纷,春意盎然这样的美景是如此的熟悉,它藏在记忆深处。

穿着一身水色流仙裙行走在如同小江南似的青色石板小路上。

手里撑着一把青色的油纸伞,走上那形如弯月似的石拱桥上,看着一直流向远方的小河,眸中有着期盼。

“驾……驾……”

陡然间背后的不愿出传来策马扬鞭的声音。

“驾……音儿……音儿……”

马蹄声声,卷起尘土飞扬,一路尘泥芬芳。

蓦然回首,一袭白衣,一柄青散,墨发飘扬,如幕如烟,那如画中人的女子转过头来,听到熟悉的少年呼唤声。

唇角绽放出一朵浅笑,姿容倾国倾城,那眉间的一缕朱砂刻在少年的心间。

“音儿……音儿……我当将军啦……我打胜仗了……”

少年看着远远看着那如快要乘云远去如仙女的女子,不停的对她挥手,俊逸不凡的脸上有着强烈的高兴。

少女含笑微微点头。

“音儿……我当上将军后,要娶你……我要娶你……”

我要娶你,我要娶你。征战沙场的少年郎,不过只是为博红颜一笑。

“吁……”

略带磁性的少年爽朗的声音,一身红衣铠甲,腰间寒刀慑人。

骏马嘶,万丈豪气,鲜衣怒马少年郎就已停在那桥边,翻身下马,红巾飞扬,迷煞世人。

手牵着缰绳,侧立在骏马身前,少年微笑深情不减:“音儿,我回来了。”

“慕寒……慕寒……”

扔掉手中伞,帝琴音眼中有泪转声声呼唤:“穆寒……穆寒……”

裙裾飞,青丝扬,花香迷人。

少女手提裙摆就向少年奔来,不管不顾,只愿投入君怀。

“音儿……”

伸手将少女揽入自己怀里,绣着她发香,十指穿过她的绕指柔。

“穆寒,我等了你好久……我等了你好久……”

一声轻叹,怀中少年如春花落地般消失。画面霎时变换。

“哼,等我?等着我来杀你 吗?”

惊诧?帝琴音抬头,看见刚才那红衣少年不见,此时骑着一头高马,手中的长枪直直她的心窝。

目似寒冰,面色沉冷得如万年寒潭。

“穆寒……为什么?”

帝琴音痛苦,眼里却流不出半分泪滴。

“你杀了玉儿,我要你偿命!”

你杀了玉儿,我要你偿命!

长枪毫不留情的刺进了帝琴音的胸口。

“不!”

大叫一声,泪水横流,猛然睁开眼睛,入目的是白色的蚊帐。

帝琴音一只手捂着胸口,那里好痛,好痛!明明就没有心了。为什么还要记得,为什么还要记得,北穆寒,北穆寒,我真的是忘不掉你吗?

那个曾经鲜衣怒马归来的少年已经死去了,那个独立寒桥的痴情女子也已经死去了。

北穆寒你为了江上美人弃了我,忘了我。

我为了仇恨重生,要毁了你,毁了你爱的所有。

错误的流年,负了多少儿郎。

“甄姑娘,皇后娘娘差人来请你去凤朝殿试衣服。”丫鬟站在门外通报,谁也不知道屋中的少女此刻泪流满面。

谁会想到如此清冷的少女居然会流泪。

“我知晓了,我马上过去。”帝琴音擦了腮边泪,嘲讽的一笑。

泪这个东西实在太廉价了,她都好久没有哭过了。收起这些无用的泪水吧。复仇是要流血的,血泪交织吗?

那倒不至于,这路上她绝对要让别人流的血比自己多。

换了见乳白色的蔷薇花正式宫装,这些衣服都是皇后叫人送来的,不穿白不穿,反正也只有这几天的日子了。

让丫鬟给她梳了一个前世她最爱的流云鬓,然后施了写胭脂,看着眼前这张只是清秀的脸,倒也有几分潋滟的感觉了。

不过这是她易容过后的样子,真正的帝琴音的姿色丝毫不会比纳兰玉蝉差半点,更重要的是她也有一个殷红的朱砂痣。

简单的收拾一下,帝琴音就去了凤朝殿内。

凤朝殿里今日可是热闹非凡,再过两天纳兰玉蝉就要被封为国后了。

所以对她的服饰穿着,都格外的慎重。

请了好些著名的裁缝铺子,和成衣店到皇宫来,专门为纳兰玉蝉量体裁衣,虽然时间有些短,但是被请到宫里来这些人可都是一等一的缝纫高手。

“哎呀,这么多布匹,这么多样式,我到底盖挑什么样的才好。”此时纳兰玉蝉正在挑选布匹,选了几个,都没有拿下注意,到底该穿什么才好。

转身就看进刚进门的帝琴音,看着她一身打扮,当即让纳兰玉蝉生出些熟悉的感觉,这感觉真是和那个逝去的女人太像了。

可是待她看清那张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脸时,纳兰玉蝉才放下心来,看来是她庸人自扰了。

北穆寒都说了那女人被雷劈得连渣都不剩,又怎么可能活着,还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就算真的在自己的面前又怎样,反正北穆寒是不会喜欢这个女人了,他的心里只有自己。

“妹妹你来得正巧快来帮姐姐看看这些布匹,这些花色,我第一经历这个事情,还真不知道要如何选才好了。”

纳兰玉蝉格外端庄贤淑的拉过帝琴音的手将她引到那些布匹钱,蹙起了一对弯月似的眉。

纳兰玉蝉本生就生的如皎月般的风流,这个时候蹙眉自然另有一番风味。

可惜帝琴音不是怜香惜玉的男人,她瞥了眼那只拉着自己的皓腕,洁白如玉,如同莲藕的手。直觉的心中冰寒,这只手好像就是当日拿刀剜她心的手啊。

她真后悔那日没有将这美人臂给一刀斩下,好让她残缺一些。

目光掠过那许多的布料,全都是写名贵的如软香缎,云锦,广绫罗这些布匹。

“姐姐要做皇后,这服饰的赛选上面当然要大气而又尊贵了,我看这匹红色的织金缎不错,上面的花纹可是龙凤,刚好就和了龙凤呈祥的意思。”

帝琴音说话是不动声色,让人听了她的话很是信服。

“妹妹这么一说 啊,我还真举得这布匹不错,那就依妹妹所言,用这块布匹为本宫做一套衣袍吧。”

纳兰玉蝉立刻就做了决定。这是墨香也来了:“墨香给皇后娘娘请安。”

“免了,墨香你是穆寒的师姐,我们私下里何必这么见外,你也来的巧,刚好我要做衣服,这些布匹都是上好的,你们两个也挑选一下巴,也做两套宫装,那天可不能穿得太随意。”

纳兰玉蝉口气颇为大方,但是那眼里却是极致的得意,这样子就好像在施舍她的财富一样,炫耀自己的权威。

“墨香不敢,这些可都是皇后娘娘的东西,我不敢肖想。”

其实是墨香不喜欢接受纳兰玉蝉赠送的东西,每次这样都让她觉得厌恶,这女人好像找不到其他人炫耀一样,遇到什么事情总是要叫她来参加。

如不是师傅叫她来看着这女人,她早就不在这皇宫之内了。

“墨香,你跟我客气什么?今天你们两个必须给我挑一件啊,要是觉得这些不好,我立刻叫他们再拿别的来。你们一个是我刚结拜的义妹,一个是穆寒的师姐。如果那天我一个人穿得华丽妥帖,而你们却穿得朴素了,大陈百姓会怎么想我纳兰玉蝉啊。”

纳兰玉蝉走来看着墨香道,其实她知道这北穆寒的师姐对北穆寒有些别的意思,但是只要她没有公然的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

她纳兰玉蝉倒也可以装作不知,或者大方的给她些好处,若果再不知好歹,她你纳兰玉蝉的手段也是勾人受的了。

至于她对帝琴音嘛,则完全是用拉拢的手段,容貌这么普通的女子即使身怀绝技也是难以勾起男人的兴趣。

何况她看得出这女子对谁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她也不喜欢和男人接触,对于她来说是没有多少威胁的。

听说她为她治完伤就要离开大陈国,回九仙谷去。

这九仙谷听说是个如同仙境的地方,有许多神奇珍贵的药材,所以她要好好的把握机会,女人什么都不怕,就怕红颜易老,她如今生的是羞花闭月,但是如果上了年纪,这青春不再了,难保那北穆寒不会对自己变心。

虽然说她自己只要勤练刀剑术,只要达到八级,也是能延年益寿,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先将这九仙谷的人拉入自己的麾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