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看着眼前的黑雾,他的灵识沿着他周边散了出去,这散出去的灵识不断搜寻,这一路唐云看见无数的尸骨,仿佛这里就是深渊中一样。

那些漆黑的骨架,看不出是人还是其它生命,但是那种强大的气息却不断从这骨头中散发出来,唐云能够感觉到这里如同仙葬一样。

他的灵识继续寻找,似乎要找到黑色雾气的源头,就在这时,另外一股更大强大的灵识狠狠地朝着唐云撞去,这一撞唐云的本体都是一颤。

灵识顿时就要消散,唐云咬牙,他要看清,看清究竟是什么在阻止他,然而任凭他如何努力都看不清眼前的情景,好像是有人故意遮住他的双眼一样。

唐云不禁口吐鲜血,他的血落地的刹那间,唐云突然感觉一阵嘶吼声从这大地中传出来,沿着那声音他想要寻见本源。

而在此时他胸口那黑子的身影也在嘶吼,仿佛要冲破这障碍一样,似乎从进来到现在这黑影都没有安分过,不过在此时显得更加激动而已。

莫桑刚一进来就感觉到,这是一片魔地,是葬魔的地方,但是这应该在九天之上而不是此处,他的眉头紧皱,他和其他人不同,他们洞虚一族就是守护这片大地的,虽然因为某种原因他们的族人几乎全部被杀,但是他还没死,他也要守护这片大地。

唐云身上的魔性似乎要冲出来了,连他的身体都变得一半白一半黑,连头发都是,这一切都看着莫桑的眼中,但是他却没有任何办法,这是唐云走的路,是他自己选的。

这片天地对着魔来说就如同是天堂,但是对唐云来说这里此时便成为了他这一生中的一个坎,若是跨过,以后对付自身之魔的时候事倍功半,反之他会入魔,从而祸害世人。

莫桑不想让唐云深陷,他眉头越来越紧,此时唐云的身体发生更大的变换,他整个身体都在向着魔转化,他睁开双眼,一黑一白,两股力量再他的眼中争斗,在外面去看,仿佛有两个唐云一般,一个身穿白衣,一个身穿黑衣,两人在唐云的眼睛中。

莫桑也看见了,同样一旁没有陷入迷幻的牛悦然也看见了,这一幕让她的心神震动,尤其是那个黑衣唐云,他仿佛是看了此女一眼,这一眼如同是世间最邪恶的一眼,这一眼似乎带着无限的杀戮。

下一刻此女依然不省人事,她的脑海中顿时有了一个人,这个人双手附在身后,只有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此女,这一眼仿佛是她等了千年的一眼。

那男子身穿黑色长袍,脸上带着一抹邪异的笑容,他看向此女如同是在看一个奴仆一般,而此时这女子却也没有半丝反抗,这一请如同是命中注定一般。

和衣服不同,他一双如软玉一般的手快要触碰上这女子了,就在这一刻,另外一个白色的身影出现,白色的身影脸上带着一丝凌冽。

一白一黑,赫然就是此时唐云双目中的模样,两人的争斗开始转换,从唐云的身体,到此女的身体,此女身体颤抖,似不能承受一般,她脑海中,整个世界都变成黑白了一般。

此女战战兢兢半跪在两者中间,那黑衣男子脸上带着笑意,看着此女依旧伸出一只手,而那白衣的男子脸上却冷若寒冰,他的手上顿时多了一柄绿色的长剑,此剑生机盎然如同拥有生命一样。

黑衣男子根本不在乎,他依旧看着此女,仿佛此女才是他现在最为重视的宝物一样,但是仔细去看,他那只伸出的软玉手,哪里是人手,那就仿佛是地狱生出来的魔爪一般,只有女子此时眼神迷离的看着那只手。

似乎只有握住那只手她才能够安心,但是在她心里却有着一个执念不愿这般,两者在撕扯这女子的心,仿佛要将她撕裂一般。

“人性本恶,归来吧。”那个黑衣男子轻声说道,仿佛是此时他的话就是这天地间的规则,只是一句话,此女便颤抖着要伸出手去。

白衣男子冷眸看着男子,不说话,不过握着绿色长剑的手紧了一些,即便这般他依旧没有动,而本来看着黑衣男子的双眼此时对上了女子,牛悦然心神恍惚。

她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妥,却也看不出来哪里出了问题,只有唐云自己知道,这一刻他实在验证,验证他和黑衣唐云的心,借着这个似乎和自己有一丝关系的女子进行比斗。

此时她的脸上已然没有面纱,绝色的面庞苍白的小脸,眉间多了一颗赤色的梅花,这梅花仿佛活了一般,唐云不曾动过一语,他看着这个女子,眼中有了一丝复杂。

“人性本恶,你本是属于这邪恶天地,归来吧,吾之奴。”这一次黑色的唐云开口说道,刹那间,女子的脑海几乎全部被黑色侵占,仿佛这一刻这女子就是他的奴,是邪恶之一一样。

只有那白衣唐云的身体散出一丝白色的光芒,这白色的光芒在黑暗中如同一只摇曳在黑色海洋中是一叶扁舟,随时有被吞噬可能,然而就是这一点光亮让那只马上就要伸向黑衣唐云的手,出现挣扎。

女子迷失的双眼出现一丝挣扎,然而,伴着时间的流逝那股挣扎越来越剧烈,仿佛随时都要出来一样,忽然在两者之间出现一个灰色的身影。

那身影极其弱小,如漆黑深夜的一抹烛光,这灰色身影的出现,让白衣和黑衣不禁纷纷吐出一口鲜血,诡异的是白衣吐出的黑色的鲜血,而黑衣吐出的是白色的鲜血,他们两个仿佛是天生的敌对,如光与影一般。

灰色的身影在快速凝聚着,一丝一丝一点一点,暮然间化作一个啼哭的婴儿,这婴儿声音洪亮的哭泣着,他的身上充满哀怨,似不愿苏醒而被人强行唤醒了一样。

这一刻,在外面,整个世界都一阵动摇,似乎要破碎了一样,那蔚蓝的天空出现一条条巨大的裂痕,整个世界都好像快要碎了,如同镜子的破碎,如同梦的破碎。

那婴孩的啼哭声越来越洪亮,这天地如同到了末日一般,那些平日里不出来的高手此时一个个目露惊讶,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世界会这般,连莫桑也不知道,他也感觉一股毁天灭地的感觉从唐云和牛悦然的身上爆发出来。

几乎在这一刻所以的人都听见一个婴孩委屈的啼哭声,而这声音在他们的耳中却如同是强大的攻击一般,一个个全部耳中流血,口鼻流血,连那些平日里嚣张至极的妖兽们此时也战战兢兢不敢轻举妄动。

整个世界都在颤抖,是恐惧,那是无限的恐惧,这恐惧来自世界之魂,这是来自大地的恐惧,莫桑看着唐云,眼神露出一丝复杂,一抹哀伤随之而起。

而在女子的脑海,和唐云的身体中,两抹身影眼中均是多了一丝明了,白衣唐云双目中则是一股哀伤,而黑衣唐云目中则是轻笑,似乎这一切他已经知道。

“苏醒吧,魔婴。”黑衣唐云冰冷的声音响起,这声音将整个世界都要冻结,然而此时白衣唐云双目露出怜悯,一只未曾开口的他,嘴唇微启。

一个满腹沧桑的声音从他嘴中响起,“梦兮,醒兮,造化兮,若是梦,则期尔永恒沉睡,若非梦,则尔并不存在,归来兮,离去兮,化梦……”他说完,双眼闭合,手中那绿色的长剑竟缓缓的朝着那灰色的婴儿刺去,绿色的长剑剑身颤抖。

它似乎在恐惧,在害怕,而那婴儿,依旧在啼哭,不过声音却因此笑了很多,只有眼角有两滴灰色的泪水,它在喃喃自语些什么,似乎只有它自己才能够明白。

在绿色长剑靠近它的那一刻,它已经停止了啼哭,嘴角扬起,似乎在微笑,而外面的世界在此时却露出晴天,这晴天是从没有过的美丽。

绿色长剑不敢伤着孩子,却不能违背主人的意愿,不过就在此时一柄黑色的长剑出现在黑色唐云手中,黑剑爆出无限杀机,这杀机似乎将那孩子震动,本来已经平静的小脸,再一次有了哭泣的模样。

白衣唐云此时冷冷看了一眼黑衣唐云,两者之间那婴儿诡异的没有哭泣,反而双眼有了睁开的模样,这个世界在哀鸣。

“梦婴,尔应入梦,这世间是因尔而生,却不能因尔而灭,沉睡吧!”

“清醒吧,你该醒悟了,世人不爱怜你,我的本体,你应该醒来了。”

两个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如同在诉说,如同在施展最强劲的功法,这世间的一切都在两人的声音中变换,世人以为这是世界末日,一个个全部跪在地上哭诉着,祈祷着。

那些修士们此时更加恐惧,他们感觉到身体里里面的灵力在消散,仿佛那些灵力并不是属于他们一样,唐荆南双眼看着天空,一个崩裂的缝隙,他看见外面一片漆黑,这世界仿佛只是在虚幻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