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夜色将小山岗温柔地笼罩,迷离的夜晚只适合休息,小山村沉静了下来,偶尔有一两只狗叫,灯光亮起,是夜的眼睛……

张扬站在木屋外面,犹豫了好久,应该敲门吗?敲门会发生什么?这个门里面绝不会有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绝不会有人骂他“土包子”,但为什么这个门比段柳的门更难敲?

终于敲响了小木屋的木门,他找到了一个理由,三根花根就是理由,这是事业,事业是不关风与月的!

“梦梦!开门!”

木门打开,站在门口的姑娘在月光下脸上有羞怯:“妹妹回江苏老家去了,她都一年多没回了,这放了暑假……”她也很紧张,如果妹妹在,也许她还好点,但妹妹不在,一个人面对他的深夜到来,兰兰觉得腿都有点软。WWw、qUAnbEn-xIaosHuo、cOm.net

“兰兰……”张扬心跳更快,月光下是兰兰,这屋里只有她一人。

“进来!”兰兰轻声招呼……

一杯香茶端过来,伴随着问候:“吃了吗?”

“吃过了,公司食堂吃的!”张扬说:“我今天来,是想与你合作……”

“什么?”兰兰好疑惑,好意外!

“我觉得你们都喜欢种花,但这花的品种太差,赚不了多少钱,我……”随着张扬的叙述,兰兰越来越不懂了,也多少有了种迷离的期待,他手头有珍稀花卉的种子?可以在这里种植?做生意做到她头上来了?是不是他的借口?想到借口,自然会猜测理由,这个理由让她脸慢慢地发红,都不敢抬头看他了……

“你别小看这花根!”张扬手中的塑料袋打开了,三根须根俱在的花根在灯光下是那么普通,但他的话却一点也不普通:“象这姹紫十三红,一棵三百年的老树市场售价高达一盆四万多,这是铁心兰,多少年的我不知道……市场售价起码五至八万,这是梅花,叫色艺无双,价格方面我不知道,但我敢肯定,绝对更高……”

兰兰脸上的红晕终于成功地被这些数字改写,改成了震惊:“这么说,这些东西加起来十几万或者二十几万?”

张扬笑了:“我说的只是一盆!如果种得好,完全可以将你这后面的园子全栽满,你可以算算,能够栽多少棵,当然,这些花比不了几百年的老树,但也总能值个几百块一棵吧……”

“天啊!”兰兰可爱地握住了小嘴儿:“这个园子能种好几百棵!”如果他的想法真的能实行,岂不是几万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财富?上百万是个什么概念?是大老板的概念!她有一个强烈的质疑,自己园子里真的能长出百万财富吗?自己真的可以成为上百万财富的母亲吗?他的花根有效吗?这么珍贵的花儿真的可以种植吗?需要多高的技术含量?

“我们可以合作,我出花的种子,你来种植,如果卖了钱,我们……平分!”

“不……不……”兰兰连连摇头:“我帮你种,不要钱,真的不要钱!”

“钱的事情以后再说!”张扬多少有些感触,她的表情让他不知滋味:“这就开始吧,找把锄头过来……”

月光下,居然还有人在劳动,真够勤奋的!

兰兰找到了锄头,但没有给他,她自己干上了,张扬呢?也没有坚持,他蹲在花地边,在摆弄他带来的三支花根,三支花根有什么好摆弄的?横竖也就三根而已,还能在手里长出花儿来?

兰兰整理完左边的土地,脸上已有汗水,目光落在一直不抬头的张扬身上,她震惊了,地上不知何时有几百棵花根,整整齐齐地排成三列:“这……这……都是你带来的?”这么多的花根,难道是他用一个大麻袋背过来的?刚才只是放在屋外,现在才拿出来?

“是的!”张扬抬头,脸上有神秘的笑意,他当然不能说,这几百棵花根全是刚才三根母根这一个多小时生出来的,如果这个大姑娘知道自己的手能让花根生儿子,只怕他就是怪物了!——尽管他本来就是!

“你休息一下!”兰兰跑进屋内,片刻间端出一盆热水:“洗洗手……”

热水放在张扬面前,她脸上又有了红晕:“剩下的事情你别管了,我一个人就行了!”

“月光下劳动是人的快感之一!”张扬将脸盆放在一边,袖子卷起:“如果你不反对的话,你挖坑,我来栽花!”

兰兰无法反对,因为这劳动的过程让她有一种迷离的期待,农村小两口往往都是这样劳动的,一边做事,一边说说笑笑,小两口搭配,干活不累……

她的挖坑动作如同在花丛间采花,优雅而又自然,这本是她的本职!

张扬的动作让她惊讶,他栽花的动作更是优雅而流畅,手伸出,花根进入泥土中,手收回,泥土已合上,露出一点点主根,主根上还有一点点绿色……

很快,几百根花根全都栽下去,张扬手捧过,一盆水放在他与她之间:“洗洗!”

“你洗!”兰兰脸上泛起了红色,也许是劳动累的,也许是心跳加速的原因,反正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能探究。

已完全成为凉水的水好丝绸般柔滑,在手背上恰恰流过,兰兰洗得好优雅,呼吸也很轻很轻,刚才在劳动没什么太荒唐的想法,现在呢?现在都做完了,也到深夜了,该睡觉了,睡觉?他会不会……?

脸盆里的水起了微澜,一如她的内心那么动荡不安……

“饿了吧?”温柔得象是情人间的低语发自兰兰唇间:“我给你做点宵夜……”

“滋滋”的声音从灶上传来,一种混杂着少女体香和饭菜清香的气味慢慢弥漫,弥漫在山村这个不为人所知的角落,张扬没有事做,因为这里与家乡不一样,家乡是烧柴的,这里没有柴,只有煤气与电,哪怕是农村,这两样东西在南方一样已普及。

“兰兰,你的老家在江苏?”

“是啊!”

“那你们怎么到这边来了?”张扬想说:难怪你与南方的美女不太一样,江南的美女多,但并不包括沿海,沿海少有美女,因为气温与日照,美女大多被阳光过早地赋予成熟的外在表现,生长周期短,就如同是催生的花朵一般,总缺乏大自然用漫长时间精雕细刻所形成的曼妙,而江苏,则是江南典型出美女的地方!

“我爸爸和妈妈出来打工,才在这里定居的……”提到爸爸妈妈,兰兰的声音中带上了一点悲凉。

但悲凉又在他温柔的目光中慢慢消融……

两人坐在小木桌旁边,吃着兰兰精心制作的饭菜,张扬心里一股温情弥漫:“兰兰,你做得真好吃,比我妹妹做得还好!”

“你是哪里人啊?”一句话出口,引入了一段漫长的故事,在他的故事中,兰兰知道了很多他家乡的事情,有两件事让她感觉很亲切,其一是他也是农村人,其二是他是一个孤儿,甚至比她还惨,他父母亲根本不知道在哪里,从小都不知道,有了这两件事,她觉得才能够面对他……

夜晚真的很漫长,谈了好久,从屋内到了外面,两人沐浴在月光之下,兰兰脸上的红晕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温柔。

“去睡吧!”张扬站起身。

兰兰脸终于再次红了,也起身,起身的时候,她的身子微微颤抖,给他倒来洗脚水,自然也会猜测下一步的进程,下一步没有实质性的进程,他进了客房,很快没有了动静,兰兰躺在自己**心乱如麻,房门从里面关上,她的目光也始终落在这房门上,耳朵也始终在捕捉隔壁的动静,隔壁没有动静,他睡了吗?今天会不会过来?

要是过来,自己应该怎么办?

想了好久,兰兰悄悄地起身,将里面的门栓悄悄打开,门没动,依然关着,她的手伸出,轻轻拨下自己的一根长发,巧妙地在里面打了个结,如果他要过来,这根头发是拦不住他的,他甚至根本不会有意识,但这根头发也是兰兰的一根心理屏障,她在用少女微妙的心理设置了这么一道心理屏障……

清晨终于到来,兰兰迷糊中清醒,房间里没有任何改变,下床走到门边,门栓上那根头发依然在,头发没有断!兰兰脸上泛起了红霞,悄悄解开这根头发,打开床边一本《花卉栽培》(这书是她在病中时为妹妹而读的,给妹妹她唯一能给的——技术上的指导),轻轻地将这根头发夹在书中!

他不是轻薄之人,这也许是她通过这根头发得出的结论!这根头发也许不仅仅是她一晚上缠绵的见证,还是她内心的一个安慰!

到了他的房门外,兰兰略略犹豫,轻轻敲门,没有动静,轻轻推开,她愣了,里面没有人,被子叠得整整齐齐!

兰兰跑向外面的院子,外面也没有人,只有昨晚的劳动场面依然在目,两大排地在清晨的阳光下有新鲜的泥土痕迹,几片嫩芽破土而出,在阳光中伸出了柔软的腰肢,这么快?怎么可能?昨晚明明没有嫩芽的,还只是花根,但今天偏偏就有了嫩芽,难道那些珍稀物种的生长周期会远远超越一般花朵?

她不懂这些,书上也没有珍稀花卉的记载,但这离奇的状况让她内心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难道他说的是真的?真的可以培植这种珍稀植物?从而得到巨大得让她根本不可能想象的财富?

张扬此时已经走在都市的大街上,一夜之间奔波十多里,但对于他而言好象根本不存在什么疲倦的感觉,这是能量给自己带来的好处还是……因为她在一起的原因?张扬也不太懂,他只知道,在她的小木屋里,他睡得格外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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