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嘛?”都这种情况了,他居然还问。

我没回答,因为事实胜于雄辩,所以我跪在沙发上,按住倚坐在沙发上的他的肩,很快的亲了下去。

在我们的嘴唇贴在一起的刹那,我感觉有一种麻麻的感觉瞬间传遍了全身,像有一股热流从心脏挤出来,直接通到脚底。如果过电是这么爽的感觉,以后没事摸摸电门也没什么。

而他些微的挣扎了下,试图坐直身体,可我改按为抱,双臂缠在他脖子上,他没动得了,于是他差不多在反抗的同时就放弃了,双手轻握在我的腰上。

我用尽力气要表达一个热烈的法式热吻,在他嘴唇上使劲摩擦、拼命辗转、又是舔、又是咬、但似乎一直不太成功,因为他紧闭嘴唇,不能舌吻,怎么法式?

而正当我感觉挫败,考虑着是不是鸣金收兵的时候,他却突然接纳了我,或者说情势开始转变,我不知什么时候就失去了主动权,不知道怎样就给抱在了怀里,由压迫变为了被压迫,由进攻变为了被掠夺。

此时,我对周遭环境的判断全部消失了,好像全世界都在他的怀抱里,我不知道我们是什么姿势、我不知道我们吻了多久、我甚至不知道我有没有回应他,似乎整个人都被他吞噬了,一点点反抗的力量也没有,连呼吸都差点断绝。

我全部地感觉就只有发热、搅缠和他舌头上的一点血腥味。那像强烈的迷葯。让我昏了头,忘记这并不是我要的,忘记我不该跟他接吻、他不是我的追求者、我们彼此讨厌!

就在我立即就要断气的前一刻,他忽然放开了我,两人喘息相对,距离得如此相近,呼吸根本分不清彼此,嘴唇一撅就可以重新贴上。鼻尖碰在一处,眨下眼睛,睫毛就可以触到对方。

我们就这样对视了至少十几秒,我听到我的心疯狂的跳,而且是一会儿漏一拍,一会儿多跳一下地紊乱着。而他伸出手,似乎想抚摸我的脸,却停留在半空僵着,最后放弃。

“你吻得很差劲!”他说。语气有点轻蔑,但嗓音却暗哑低沉,好像置于黑夜中的丝绸,看不到也摸不到。却感觉得到那种丝滑与温柔,极度的浓郁而有质感。

不过他的动作却很粗鲁,差不多是突然放开了我,径自起身离开,而且是大步走到房间外面去。我失了他的搂抱。身体一下滚落到沙发下去。也不知道刚才是如何躺在他怀抱里的。

趴在地毯上。愣了好一会儿,木僵着、滚烫成一团的脑袋才开始回忆起每一个细节、每一个感受、每一秒攀升的热度,我不禁沮丧、羞怯、紧张、还感觉特别丢人。但是心却仍然狂跳着。说不清地情绪像漂在水中的皮球,按下又弹起,按得越大力,弹得越高。

我的胸口充塞着莫名其妙的东西,无法解除,必须要强力镇压才行。于是我想也不想,几乎下意识地拿起他放在茶几下的酒瓶,倒了满满一杯,然后一饮而尽,再然后,剧烈的咳嗽。

这是酒吗?明明是用刀子割喉咙!

我使劲咳,恨不得把心吐出来,清洗一下再放回去,现在上面一定沾了林泽丰的气息,不然为什么这么久了还不安宁?正在这时我听到有人又快步走了进来,是林泽丰,他大概只是跑到了在门外,连门也没关紧,所以听到了我这边又出了状况。

“这酒这么烈,哪有你这种喝法的?”他一边责备我,一边把我从地上捞起来。

“你不就是这么喝地吗?”我说,不敢看他,但强迫自己说话,似乎多说两句话,就不会尴尬了。

“个人体质不一样——算了,快吐出来,不然你会醉地。”他扶着我,不耐烦地说,但拍着我背上的手却出乎意料的轻柔。

我哪里吐地出来,只咳得满脸泪水,他粗鲁的帮我抹抹,放我在沙发上,“先等会儿,我看我得送你回家了,不然你一定会丢泽秀的脸。“我从来没有醉过。”我说,绝对真话。

他没理我,跑到卧室去打电话,真不知道有什么话不好当着我的面说。而我坐在那儿,不到十分钟就感到了头晕,酒意一阵阵上涌,脑子里像塞满了软软的棉花糖一样。

不,我不能醉,刚才话说得那么满,怎么能言而无信?那我现在就多说点话以证明我完全没事,所以当他从卧室出来,我就开始给他背李白的《将进酒》,他怎么拦也不行。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三百杯!三百杯!三百杯!无限循环。

我不知道我背了几遍,因为我记忆发生了混乱。现在不只脑子里有棉花糖了,脚下也有,到处是棉花糖,真好啊,某人的脸上也是,所以我舔。

“你不是说从来没醉过吗?”某人推开我,听起来在生气。

某人的声音大得真刺耳,我捂住耳朵,可是方向错了,捂的是他的,那干脆顺便吃一下他嘴唇上的棉花糖吧。不过才吃了两下,某人身体就僵硬了,躲避不开后就含着我的唇舌好一会儿,似乎要把棉花糖吃回去,可又突然的、奇怪的把我推倒在沙发上。

“因为我从来没——没喝过啊,当然不会醉了。笨蛋,连这——也不明白。”我极快的弹跳起来,因为摔疼了,很愤怒,然后再倒。

我被抱住,没倒下去,耳边听到喷气声,是大马还是汽车?我不明白,只感觉我似乎横抱起来了,好像在飞啊,真美妙,于是我又开始笑。

之后的记忆中有屋顶的豪华吊灯、有人把我抱在车座上,绑好安全带、夜风吹得好舒服,我大概又唱了起来、然后是温暖的床、冰凉的手巾盖在我额头上,凉森森的、一只大而温柔的手被我抓住,哭着喊着非要枕在脸下。

最后是黑暗,甜蜜的黑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