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房和环境布置看似浑然一体,但中间却是分隔开的。最右边是干燥多岩的灌木区,旁边是看来温度偏高的灌木区,再旁边是热带雨林的样子,最左边是干燥少木的大草原仿景。这四个人工模拟区分别饲养着犀牛鬣蜥、蓝树巨蜥、国王变色龙和黄金蟒。

“您是爬虫类的爱好者?”我看着那些“宠物”,惊讶的问。

这几样宝贝全是列在野生保护动物名册里的,蓝树巨晰更是新发现的品种,人类连它们的习性也没有完全掌握,其价格最便宜的也达到六位数的美元一只,还有的需要非法途径才能获得。而且这四种爬虫类动物中,除了黄金蟒在亚洲某些地区,尤其日本和印度被视为神、或者财富的象征外,其他几种并无特殊象征含义。

“你是兽医,难道不喜欢这些珍稀动物吗?”林老爷子没回答我,而是好奇的问。

“我喜欢动物,可不一定非要养这些,个人爱好不同啦。”我斟酌着词句,“不过,我不赞成通过非法途径获得的手段。”

好家伙,一只这样的东西就那么贵,给它们建造适合生存的环境也是巨大的开销,如果养死了,钱就等于打了水漂。就说那条黄金蟒吧,长到最长可达七米,这是多么庞大的感觉,家里养这些,而且还要喂它们蟑螂和老鼠什么的——我继续狂汗——

就算将来真的嫁到林家,我也绝不要这房子!

“好吧,以后不非法了。”林老爷子妥协地说。“小新,你能治好它们吗?这可是你要过的第二关。其实我很用心的给它们好环境和好生活了,可总是养死它们,我甚至怀疑我是在培养兴趣爱好还是杀生。为了它们,我在郊区一直收购老鼠和——”

我“呀”的轻叫了一声。差点跳起来,“老鼠和蟑螂——没收在房子里吧?”

没错,我是兽医,可我也是女人,对某些昆虫和某些最爱传染疾病的小动物一样感到恐惧。或者我是不合格地兽医,但我就是怕呀。而且没人给老鼠和蟑螂治病是不是?

“放心,绝不会的。我有秘密储存法,这房子绝对干净。”林老爷子看我真的吓到了。走过来,轻轻拥抱着我安慰。

可是某些小动物和昆虫的繁殖力是很强的呀,一个不慎——

“我这也是在消灭害虫和灭鼠,跟你讲,自从我养了这些宝贝爬虫,这一地区的卫生防疫情况据说大好。”他语调轻松的说,“我还以为你是兽医,不会害怕这些。”

“兽医也分很多科的,我专攻地是猫狗类的、顶多加上飞禽。天哪,林伯伯。把它们放生大自然吧。”我抓紧他胸前的衣服。

“其实我喜欢狗。”林老爷子为难的道,“不过我家丰讨厌狗,还延伸到讨厌一切带毛的东西,我只好养这些关在玻璃房子里的。唉。我养小仔还偷偷摸摸的。不过听你的吧,这些爬虫放生好了,反正我只能观赏,不能把它们放在腿上抚摸。可是这第二关不能算你通过,除非你通过第三关,第二关就自动解除。”

我连连点头。

太好了,太好了!我刚才试着和这些爬虫交流,它们根本不回应我脑海中的呼唤。我这异能虽然神奇。可是如果动物不回应,我根本无能为力。

好歹那条黄金蟒搭理了我一下,据它说,这里的饲养环境非常舒适,可它们地主人,也就是林老爷子关心过度。不仅喂食过多。而且经常让爬虫类的兽医来给它们体检。那都是些庸医,所以这些珍稀爬虫是死于反复折腾。这些宝贝只有一个请求。求林老爷子别太关心它们了。

“放生是大慈悲。”我溜须拍马,“还有,据我诊断,这些爬虫之所以不舒服,是因为被接触过多,不用理会它们,正常喂食,并尽快脱手就不会再死了。您不要意外,我虽然不专攻爬虫类,但也略有涉猎。”

林老爷子连“嗯”了好几声,然后才道,“我也不想养这些即不能陪在身边,也不会叫的、慢吞吞的东西。我本来喜欢活蹦乱跳、会撒娇地东西,所以就需要你闯过第三关,这样大家开心。”

“是什么难关呀?”我不禁好奇。

林老爷子一笑,瞳孔深处似有光华闪过,让人不由自主的感觉危险,可又逃不开似的,“这第三关就是想办法让我家丰不再怕狗,这样我就可以养狗,而不是这些爬虫,还免得我老来寂寞。”

唉,他老人家怎么会寂寞,比年轻人精力还旺盛,找几个美女安度晚年不也挺好?养什么狗呀,还给我出难题。

以林泽丰对狗的仇恨程度,简直到了偏执的地步,就算是童年阴影吧,他反应也太激烈了些,哪那么容易治好的。再说,我都不愿意理他,怎么给他治病?要不,推荐他一个心理医生吧,可那样,他又未必肯乖乖去看医生。

真为难!就知道这老爷子没那么好对付。其实他家养什么与我有什么相关,可他那么和蔼温柔,总带着几分宠溺的对我,像父亲一样,我哪能忍心拒绝。

“我不用她治,你爱养什么养什么,了不起我不回来就是了。”我正思虑着是否接受这挑战,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说话声。

不用回头,不用询问,那声音、那语气,正是那个屡次被我从心里赶出去,却又大摇大摆闯进来,影响着我地喜怒,这样反复好多次的人。

我和林老爷子一起回头,就见林泽丰站在后院的门口,身上穿着橄榄绿色的心形领的毛衣和普通的牛仔裤,短发梳得整齐干净。这对他而言是悠闲地装扮了,他很少这样穿,不过还是显得严肃正经,就算他是抱胸倚在门廊上,也显得身子绷直,还有点怒气冲冲。

怎么了这是!

看到他锐利地目光狠狠的剜了我一眼,我连忙低头看看自己,这才发现我还倚在林老爷子地怀里。年轻的女孩一脸迷糊和崇拜,倚在一个高大强健,神情成熟睿智的年长男人怀中,这情景、这画面是有点梦幻兼刺目,难怪他生气。

可是,林泽秀不是说他不会来吗?他怎么会突然出现。不过嘛,我很开心。难得看到他吃醋,如果他真如林泽秀所说,对我动了真情,那么此时一定是妒忌得要死了?哈哈,心里在真舒坦。

“我说话的时候你不要插嘴,毕竟我还没死,轮不到你做主呢。”林老爷子用平缓的语调说出很有威仪感的话,“你这怕狗的毛病是要治一治。”

“我拒绝!”林泽丰站直身子,转头就走。在房子里他没法儿开车,当然也就没办法摧残那辆可怜的兰搏基尼,所以他残害自己,居然撞到了门框上,发出很大一声响。

我吓了一跳,本能的冲过去看他伤得怎么样,可林老爷子拉着我,带着似笑非笑的样子看林泽丰捂着额头快步离开。

“他的心全乱了。”林老爷子笑,眼角的皱纹未显半点苍老,而是充满魅力,“这小子从小沉稳笃定的很,还没这样过呢,今天开眼了。”说着,他抬头望天。

我也抬头望去,只觉得面颊一凉,一片雪花落在了我的脸上。今年冬天初雪,终于来了。

听说初雪那天见面的情侣会天长地久的相爱,我和林泽丰算不算呢?

“下雪了,交通不便,你这丫头回不了市区了,正好晚上泡温泉吧?”林老爷子几乎算是有点兴奋的说,“下雪天泡温泉,而且还是沐浴着夜色,最是享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