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丰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于医生,不,女侠,我叫您女侠还不行吗?我错了,我之前那样对你是不对的,我求你放过我们!这照片一曝光,昕鸢的演艺生涯就完了。你也知道,我们公司最近进军了影视界,主角正是由昕鸢扮演,如果被发现她被我潜规则――公司承受不了这么大的丑闻打击,我和她脆弱的爱情之花也会枯萎。我爸会掐死我的,555,真的很可怕的,我也不用想坐上总裁宝座了,我们这对苦命的鸳鸯也没办法鸳鸯浴了。女侠饶命!放我一条生路。从今后,你就是您的跟班,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要不升职加薪?干脆,明天把您的薪水调到一级主管的待遇好了。你看这样行吗?于桑,都走都走,油了西裤。”

看着他帅气刚硬的脸此刻皱成一团,一行鼻涕两行泪的,那样高大身材的大男人却哭得像个就要被休的小媳妇,我心里的畅快,呃不,是同情,就像飓风一样肆虐,久久不能平息。

林泽丰,你欺压新员工于湖新,要杀小狗和小鸟,你也有今天!最后两句什么意思?以我看日本动画片的丰富经验听来,“都走都走,油了西裤”这句话,貌似是日语,意思是拜托,请多关照的意思吧?

要我关照?你平时怎么不关照一下别人?那么冷血无情,真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啊!

我得意的笑,心里正爽得很,却忽然感觉手臂一疼,后领一紧,回过神来,四下观看,那美妙的场景全幻灭了。现在,玉女明星正冷笑着看林泽丰拎着我往屋外拖。

原来刚才的一切都是我的想像。他还是他,强势如昔,不给人留余地,现在他要把我扔出门外,对我拍的照片似乎一点也不顾忌,根本不理会我的奸计。

“林泽丰,你干嘛?不要这么粗鲁!”我被他拎到大门口。

“你已经提取完权利,而且再度损害我的利益,但我没有时间和你耗,我最好迅速消失在我面前,否则后果我不保证。”

“哎呀,你还威胁我。我有照片,你不怕曝光吗?”

“我不明白你想要干什么?难道刚才我做了什么事,让你感到有必要制约我?”他眯起了眼睛,我立即感到有一丝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真蠢哪,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好好的,我为什么表现得这么反应过度?看来老白说的对,我和动物相处太久,缺乏必要的社交手段和处理个人公关危机的能力。他一直鼓励我多与人交往,说成熟老练都是锻炼出来的,没有人天生如此。

老白真睿智,看来被包养的男人中卧虎藏龙呀。

“我怕你报复我,所以提前准备杀手锏。”我急智还不错,所以临时编造一句。

“那我欢迎你把这照片寄到报社去,如果你没有各大报刊杂志的电话,周一我叫我秘书拿给你。”他一把夺过我的手机,因为我一手被他抓住,另一手还托着小鸟,没办法反击,只能瞎嚷嚷着,任由他翻看照片,“拍的不错,如果能被采用,对我们的电影是个极好的宣传。”他说着,又把手机塞到我手里。

我看着他,见他严酷的眼角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我相信此刻我的神情一定极其白痴,可白痴也有瞪人的权利。所以,我瞪,试图用眼神杀死他!

“眼珠子要掉下来了,蜡笔小新。”他嘲弄的笑,“你行动之前怎么不动脑子想想?男未婚、女未嫁,有什么丑闻味道呢?只有佳话传扬。那么,再见。”说完,他一推我,转身回去,那扇大铁门嘭的一声在我鼻尖前不到一公分猛然关闭。

今天输得真惨!

我很有风度的承认,昂着我妆已经花了的脸,挺着我C+杯的胸,迈动我挂彩好多处的腿,走在东湖碧景别墅区的柏油路上。

大夏天的,路上连个打扫卫生的都没有,路面被太阳晒得像化了一样,看来有些朦胧扭曲。还好这边绿化非常好,我尽量在树荫下走,斜挎背包,手提小鸟。因为我怕小麻雀在我掌心中太热,所以用小手绢包着它,提在手里。自从上回见到林泽秀后,我也把纸巾改为手绢用了。

可是刚才被保安送过来时并不觉得路远,怎么用人体11路走,显得路长得没有尽头呢,如果是直路的话,距离大门还近点,偏偏这条路还曲里拐弯的,我想草坪,又怕被逮到罚钱,这么贵族的地方,只怕罚金也比别处贵吧?

所以,我走,我走,我走!慢慢的,站如松、行如风的走姿变成了弯腰驼背龟爬蛇形,恨不得在地上滚才好受点,想当年我练一字钳羊马时都没那么累。

好不容易看到了前方的大门,虽然只有火柴盒大小,但总算有了逃走的希望。我露出激动的笑容,可这点高兴劲却连一秒也没有持续,因为身边呼啸着过一辆车子,正是林泽丰带着那个玉女明星,扬长而去。

他车牌后四位是7456,那谐音――嗟乎――简直气死我了!

我来林泽丰家洗澡前,我的秀秀还告诉我说可以搭顺风车去他家,现在看来他这孩子真是很傻很天真,他的禽兽大哥把一位可爱的淑女就这么扔在曝晒的日光下,连一丁点儿的仁慈,一丢丢的怜香惜玉,不,是连一点人类基本的同情心也没有。

没人救我。

女人真愚蠢,一到危难的时候总是会希望有白马王子从天而降来救她,多大年纪也一样。这不,我就这样想了,虽然知道不可能,可还是不停的想,然后不停的在脑海中抽自己的嘴巴。

怎么没在林泽丰家喝点水呢?洗了澡后口好干,现在嗓子要冒烟了。怎么不早把脚上的鱼嘴坡跟鞋换下去呢?那样至少不会脚疼。我感叹着,走到距大门百米之遥的地方,感觉我就是沙漠中人,距离水源才几步,却再也走不动了。

神啊,派个人来救我吧!

我喊了一句,正要抽自己一巴掌以保持清醒,认清现实,却见那扇巨大的铁栅栏门开了,一辆黄色保时捷缓缓滑行到我身边,停下。

车内,林泽秀对我微笑着,我看不到墨镜下他的眼睛,但他的语气明明就是说:我来救你了。阳光下他的脸庞似乎被渡上了一层飘渺的晕光,“小新,我来接你,上车吧。”

很奇怪,我应该欢呼的,可是我哭了。也不知为什么,我落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