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打电话给我娘,告诉她豆男会做晚饭给我吃,明天林泽秀还会过来,我每天都有人侍候,除了周一,她平时不要过来,等我脚能走路就回家看她。

她开始时有点不放心,但后来考虑到我应该和她那两个女婿的好人选近距离相处一下,更加广泛的加深了解,就忍痛割了我这个爱。

“可是你的脚——方便不?”她试探性的问。

我大概愣了几秒才意识到她说的是什么,气得直接挂掉电话,雷公拿我当点心也不怕了。这是什么当妈的啊,女儿年龄不过大了几岁,就恨不得打包送给人家,还可以提前试用,真伤我自尊呀。

我当然是骗我娘的,因为从我的小房子到我娘那儿距离很远,地铁不通,要换乘三趟公车才行。叫她坐出租吧,她又舍不得钱。我心疼她跑来跑去,所以编了瞎话。

其实豆男下午就离开了,林泽秀也不可能整天陪着我,毕竟他们的工作都忙得很,尤其林泽秀,一人兼两职,每次我看到他,他都很疲惫,看着让人心疼。而我,还想到诊所工作一段时间,所以我两头隐瞒,一边叫我娘不要过来,另一边对两个男人说白天我娘在,让他们如果有空,晚上再来,没空的话电话联系。

一般而言,有两个如此优质的男人追求,是个女人就应该感到开心。可现实中操作起来,就该知道这也不是一件容易地事,特别是这两个人还互别苗头的情况下,他们辛苦,我也一样。我现在这样安排,大家都会轻松一些。他们不必放下工作天天陪我。我也可以做自己的事,不用每天只是应付他们。

于是第二天早上,我就去了诊所。

头一天晚上我打过电话给小珊,告诉她诊所要正式营业一个月,不再晚上开业了。所以她到的也很早,而且围着我转了半天,显然高兴坏了,“小新姐,你什么时候辞了那边的工作,正式回归呀?”

“有什么疑难病症你应付不来吗?”我问。伸手摸了摸脚下一直摇晃尾巴的某只。自从我上回在停车场救下垃圾丰,它就赖在诊所不走了,这些日子一直是小珊喂它,给它洗澡什么地。

其实流浪动物都渴望有人能领它们回家,可人类就算有爱心,大多数情况下也没有那个能力。我就是这样。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开一个动物收容所,让流浪动物都有家,这样会减轻社会负担。不会再有无辜的人被咬伤,动物们也不用被捕杀。被不人道的送到某些地方屠杀吃掉,或者医学院去做实验。

“那倒没有,不过我看诊速度慢,宠物宝宝们要多受点罪。”小珊叹了口气,“有时候看它们很难受的样子。可是言不得、语不得。不像人一样可以交流,还真是可怜。”

“再等几个月吧。我暂时不能辞职。”我也叹了口气。

选择本身就是让人后悔地,无论选择了什么,到头来总会觉得选另一条路会好些。去不去CES公司,之前我是比较挣扎的,虽然一时冲动,选择了去,似乎是顺着自己的心意来的,但现在仍然不免吃后悔葯。

比起那边轻松又赚钱的工作,我更喜欢我的诊所,虽然金钱上少了些,但帮助了小动物,我会比较开心,宠物主人地感谢也很让人受用。在CES就不同了,我一直比较自卑和压抑,凡事都小心翼翼,生怕哪一点不时尚了,被人嘲笑为土包子。

我对林泽丰的轻蔑那么反感,反应那么过度,应该是有这种心理因素吧?怪不得有位哲人说过,到了不适应的环境,天使也会变成恶魔的。

而现在虽然我进入公司的目的,也就是接近林泽秀的目的已经实现,但我却不能马上离开,否则负责人事地UU和做为推荐人的月月很可能会受到牵连,至少也是确定人选不当之过错,所以我怎么也得做满半年才好离开。

“不过这个月我会一直在诊所,以后晚上我值班和周末时也不会请假地。”我安慰小珊道。

“那样会影响姐姐恋爱的,再说一个月后又要改回晚上开业,宠物主人也会感到不方便的。”她嘻皮笑脸的说,“我建议不如我们再请个人吧?我可以少要一点工钱,营业时间改为早十点到晚十点,我们两个倒班,以后姐姐也不用很赶,万一来不了,也不用觉得对不起我。我算过,诊所的收支是可以平衡地。反正姐姐在CES赚大钱,也不需要用这边赚地钱供房子。”

我一想也对,于是点点头,她立即兴高采烈,“正好我有个同学,毕业后去外地晃悠了些日子,现在想回来找工作,你看她怎么样?”

“男的女地?姓甚名谁?工作能力如何?”我一连串的问。

“成纪优,女的,医务水平比我高哦,当初可是一家宠物医院花高价请走的。”小珊骄傲的说,似乎她的朋友这样本事,她脸上也有光似的,“而且对动物、对人都特别好,性格又很飒,包你喜欢啦。我是举贤不避亲,这样的肥水不能流到外人的田去。”

以这么多日子的相处来看,我绝对信任小珊,而且那个叫成纪优的既然能被宠物医院高价请走,医务水平是不用说的,所以立即答应。其实我这种小作坊式的地方叫诊所,没什么检测仪器,若不是我能听懂动物的心声,并能和它们交流,未必能精确检测病症。

真正能称为宠物医院就不同了。设备设施齐全,医生也分为好多科,非常正规,在国内还比较少,能进入这种医院工作地,自然不是等闲之辈。当然。那些名字为宠物医院,实际上连我这小诊所也不如的个人诊室除外。

“那我明天就让她来上工吧?”小珊很高兴。

“还是过些日子再说,刚才说了,这一个月我会在的,暂时用不到这么多人。”我这样做倒不是为了省下一个月的薪水。而是当我自己能亲自医动物的时候,就不想假他人之手。

折腾完这些杂事,我和垃圾丰又交流了一会儿,听它谄媚的说多想我,差点吃不下东西等等,当然它是撒谎。它比我救它时胖了不少,毛色光滑,神采奕奕,哪里像因思念主人而没精神地样子。

到下午的时候,终于有患者上门了。这只小狗不知怎么在脖子侧面扎了一根长刺,直没入长毛中,主人束手无策,到一家所谓的非正规宠物医院看了许久也没找出原因。慕名来到我这

我假装翻着它的毛检查了一下,实际上是在脑海中与小狗对话。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动手给它拔掉。刺扎得很深,我费一些功夫,好在我哄得它听话,它没有奋力挣扎或者吠叫。不过它一边接受治疗。一边呜呜着对我哭诉。说它家门口一只大松狮怎么欺侮它,它四处乱窜才扎到的。

我忍着笑安慰了它两句。然后拿那根刺给狗主人看,在他地惊讶眼神下对他说,要注意狗的安全,因为狗狗轻易不会受这种伤,它们的毛会提供保护,除非是在被追击的惊慌之中。

狗主人用力点头,很感激我,同时摸出了钱包,“要多少钱?”

“不用了,只是拔根刺而已,只上了点消毒葯水,也不值什么,下回记得照顾我生意就行。”我笑眯眯的说,因为解除了一只狗的痛苦而心情愉快。

狗主人千恩万谢,我也很开心,而就在我推着轮椅送他出去时,他不禁惊讶道,“我没想到于医生行动不方便地,您真是身残志坚,了不起!了不起!居然还这么本事,回头我一定在狗友中大力宣传。”

我哭笑不得,才要解释,就看到诊所门边站着一个人,大概站的时间不短了,而且听到了我和狗主人的对话,知道了我是个身残志坚的好青年。

他很高大,遮住了从门外照进来的阳光,戴着墨镜,挡住了他那还在青紫的眼窝,腋下驾着双拐,只能以一条完好的脚站立着,严酷的脸上,有点似笑非笑地表情。

坏了!让林泽丰发现了我是兽医的秘密。怎么办?怎么办?

狗主人从他身边经过时,他厌恶地皱紧了眉头,身子崩得很紧,而当垃圾丰跟着我冲出来时,他脸色都变了,看来很凌厉,又像是有点——害怕?

而垃圾丰似乎记得他的气味,一看到他,立即就哀鸣了一声,夹着尾巴就逃到内室去了。

“你来干什么?”因为他明显的排斥态度,而我有被撞破秘密的恼羞成怒,我很不客气。今天是林泽秀和我约会的日子,我们约了吃晚餐,现在林泽丰怎么会来?

“给你送鞋。”他也很生硬。

“大吉大利,哪有人给人送鞋(邪)地?”

“到我车里说,我简直受不了你这儿地气味!”他说着就要走出去。

哈,这人是什么态度!来送赔礼也这样傲慢!再说了,门口有台阶,我一个身残志坚的好青年怎么走得了?所以我不理他。

而就在这时,变故又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