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山坐落在上海的西南郊外,是上海的旅游景点之一。

初秋的一个傍晚,大雨滂沱,雷电交加,我一个人狂奔在大雨中,丝毫不理会明天是否会因此而得肺炎或阴雨天路滑而从山上摔下落个残废。是啊,佘山,大雨滂沱的佘山,除了我这个傻子外,还有谁呢?

泪水和雨水混在了一起,不能分辨是雨还是泪,耳边只反复响着阳阳的那句话:“我们分手吧!”

是啊,这句话令我联想起一首老歌,齐秦和赵传都唱过,“残酷的温柔”,阳阳和往常一样的温柔,默默的牵着我的手,在一个小时前,就在这座山上,她说了那句话。这是残酷的温柔!那个时候还没有下雨,晴空万里,她说完后就抛下我自己一个人踏上了返程。等她走后,我呆呆的站在原地,心如刀割。不久,天色变了,乌云翻滚,雷电交加,稍候就大雨滂沱,是的,是天意!天也为我落泪了!

缘分已经幻灭,留下的只是伤痕和心痛。一个小时过后,又是黄昏,大雨的黄昏。

自尊早已失落,心终于陷入了冰层。

爱,是我的灵魂,天也能感应到我此刻的沉沦,灵魂已渐渐崩溃……天是否会嘲笑我痴心的愚蠢呢?无处躲藏,乱了分寸,撕裂了我的心肺,被黑暗围困,我想去狂,想去醉,呼吸混乱了,就好像在梦魇里狂奔。思绪被囚禁了,灵魂已麻木了,没有阳阳的世界是否会变得好冷呢?

我不知道,依旧沿着山路狂奔……脑中不时闪过回忆的片断。

“姑妈说了,像你这样的外地人想要留在上海很难,她叫我离开你,可我还是舍不得你,因为你对我好……”

“舅舅说了,他要帮介绍一个对象,说他是网络公司的ceo,年薪有五、六十万。可我还是舍不得你,因为你对我好……”

“姐姐劝我,你虽然是留在了上海,留校并分配到附属医院当医生,但要熬成大医生太难了,你只是个本科生,我将来学历都比你高,等你有出息了,我的青春已经……唉,不过你对我好,暂时我还是不想了。”

“妈说了,这段时间让我冷静地考虑清楚,我想应该告诉你了,你让我考虑一下今后的发展吧!”

“青,我们分手吧!”

哈哈……我笑了,留着泪笑了,是啊,我只是一个小医生而已,配不上阳阳,她是个好姑娘,而我,除了一手太极拳,会弹弹击他、踢几脚足球外,几乎没什么本事了。

太极拳,是啊,我叫常青,作为常式太极拳的第17代传人,我肩负着传承衣钵的重任,可……

父亲生前总怪我自小体弱多病,又无悟性,于常式太极拳的要旨“缠mian圆浑、柔中带刚”始终捉摸不透,今生看来是没什么希望将绝技发扬光大了。

社会上流传的陈式、吴式、杨式大多为明末清初始创的,而常式只是武当山下的一家常姓百姓世代相传的,因此没有什么名气。但它的技击性,却远胜于吴式,不逊于陈、杨式。父亲年轻时据说曾以一当十,毫不落下风,而我……唉!

是啊,我书念的比父亲多些,医术也比他高明些,但论武功,实在是相差甚远。父亲,我很没用,不能将〈常式太极拳〉发扬光大,对不起……阳阳,你会听见我的呼唤吗?为什么要离开我呢,是啊,我失去了双亲,没有钱,没有地位和依靠,又不是上海人,只有你,你是我唯一的牵挂!可……

不知不觉中,我靠近了一幢建筑物,拭去了眼前的泪水,才依稀辨出那正是佘山顶端的天文台。百年历史的主楼建筑雄伟壮观,具有欧洲风格,与教堂毗邻,形成了佘山的一大主要景观。然而我无心欣赏景观,漫无目的的进入了天文台的天体观测平台。630平方米的平台广场地面采用花岗石铺地,周围栏杆用花岗石雕刻出44个星座图案,因而被称为“星座广场”。可星座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左肩斜靠在一座看似废弃无用、纯粹拿来作为观赏的古代天文仪旁,心被撕裂着……

突然,一道闪电疾速的闪过,正巧是打在了那座天文仪的顶端,传导经过金属的仪器身体,电击又在瞬间透过了我的〈肩井穴〉,经〈带脉〉〈环跳〉〈阳陵泉〉〈光明〉〈悬钟〉〈邱虚〉〈足临泣〉〈侠溪〉〈足窍阴〉等左足少阳胆经经络穴位很快透入地里,由于我是中医学的学士,于经络穴位走向无比清晰,又练过太极拳的基本内功心法,因此才能感应到电流的走向。就在那一霎那,我只觉得整条左足少阳胆经一阵麻痹,随即又有万千种感觉在体内一起爆发……啊!我难受极了,不由惨叫起来。“救命!救命啊!”可声音回荡在山间,被轰隆的雷声给淹没了,没有人听得到。

周身无比的难受,痛、麻、痒、酸……各种感觉混合在一起,令我痛不欲生,可令人奇怪的是,我竟然没有死?!灵台依旧一片通明!

我知道,只有自己才能拯救自己,可,阳阳已经离开我了,我还有什么活下去的理由吗?我想仰天大笑,可笑不出来!我要笑!即使是死,也让我先笑一下吧。我意守丹田,直觉有一股怪异的电流竟然还留存在整条左足少阳胆经之内,便试着去引导他。我的内力很柔弱,修为非常低浅,可此时我竟然发现了一件令我十分惊诧的事,经过我的引导,那股电流竟然慢慢的与我的内力结合在了一起,融入了丹田,天哪,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百思不得其解,而在电流和内力融合后,我周身的难受感觉突然消失了!也就在这时候,雷电倏停,乌云渐散,大雨停息,这……也太玄乎了吧!

想狂笑的我突然不再想笑了,默默的站起身,突然又觉得整条左腿好像有一种脱胎换骨般轻灵的感觉,天哪,这是我的左腿吗?怎么会这样,会不会影响我今后的踢球呢?不管了,阳阳已经离开我了,踢不踢球又有什么关系呢?我苦笑着甩一甩淋透的长发,踏上了下山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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