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若惜自己个儿来说吧,若惜乃一介女流,胸无大志,所以在若惜的眼中,自由便是能够随时随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说自己想说的话,可以高兴的时候就笑,难过的时候就哭,不会有人在若惜的耳边说规矩,说本分,说我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若惜深知,只要我一日还是赵逸霖的夫人,一日还在大家的视线内,便一日不能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所以,对于若惜来说,离开所有人,离开这个复杂的圈子,便自由了,由心到身的自由。

花若惜一字一顿的说着,表情认真,眼神中,充满了对自由的向往。

王成仁跟刘沁两人听得入神,花若惜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拿太子殿下来说,他所向往的自由,应该是凌驾于所有人的权利之上,成为天下人之首,他不似若惜,须得放弃所有,才能成全这自由,相反,他需要得到所有,才能拥有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自由,这是一种权威,无人敢反对挑衅的权威。只是,自古帝王都乃孤家寡人,是不是真正的自由,只有他们自己清楚。身系江山社稷,黎民百姓,我想,这自由,也不是真正的自由。

花若惜的此番话,就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的砸在刘沁的心头。

其实,他何尝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身份越高,身上的担子便越重,九五之尊虽乃天下之首,但能够真正为所欲为的,怕是只有那些昏君。

王成仁闻言,半晌,他才缓缓开口道:那依姑娘所言,即便你离开了这个圈子,离开了你所认识的所有人,你又怎么能确定那便是你所追寻的自由呢或许你会在别的地方,遇到别的什么人来禁锢你的自由,来打扰你的生活,到那时,你的自由,岂不是又变成泡影了

先生说的是,这世上本没有绝对的自由,若惜也不敢奢求。好比那些遁入空门的痴人,幻想着佛门清静之地,修炼以求来生,殊不知,此世不乐,来世就能乐么若惜不是痴人,明白人生苦短,该及时行乐,所以愿倾尽自己的所有力气,能寻求片刻安宁,若成,便自此笑傲江湖,逍遥半生。若不成,只当是一场梦,醒后继续沉沦

花若惜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将一切都看得很淡。

想不到姑娘小小年纪,心思竟如此辽阔,老夫今日算是见识了,难怪太子为了姑娘,不惜冒天下之大不讳,将姑娘留在身边。王成仁闻言,深深的感慨道。

不过是殿下怜惜若惜罢了。花若惜说着,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坐在一旁一直未曾开言的刘沁,却见他的眼神也刚巧看向自己,四目相交之际,她竟隐隐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别样情绪,吓得立刻缩回了视线,不敢再看。

老夫佩服姑娘的勇气,但同时也要奉劝姑娘一句,汝之相公,绝非常人,想要自由,怕是不易。王成仁意味深长的看了刘沁一眼,朝花若惜慢声道。

无所谓,反正人生就是因为有期待有失望才精彩嘛。耸了耸肩,花若惜轻松的笑着道。

刘沁同王成仁两人闻言,默默相视一眼,随后,刘沁开口道:若惜,时候似乎不早了,你且去看看厨房午膳准备得怎么样了。本宫要留先生在此用膳。

是,若惜告退。花若惜闻言,立刻福身,然后脚步轻快的转身出了房门。

房间内一时间安静下来,刘沁看向似乎还在沉思的王成仁道:怎么样先生如今心中可是有答案了

啊,是回过神来的王成仁点了点头,然后抚了抚自己那长长的青须,感叹道:好一个七巧玲珑心的姑娘,殿下可准备即刻回京了。

先生确定刘沁没想到王成仁这样就做了决定,不由得跟他确认道。

这位若惜姑娘,品性豁达通透,心思细腻,心境豁达,不似会卷入纷争之人,她既开口提醒,定是她想到了什么,她大概本不欲多说,但顾念殿下您对她的照拂,所以才好心提醒您的,殿下且切莫辜负了若惜姑娘的一番好心啊。王成仁一脸笃定的说道。

如此么刘沁闻言,却陷入了深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