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懿宫中,李贤能一见自己的女儿,当今皇太后,脸上那股怨气跟不满就露了出来,他张嘴就开始控诉对内阁收入许定坤的不满,顺带着还抱怨了一番刘沁不支持他,一副怒火难平的样子。

太后只静静的听他控诉着,一直到丫鬟上来换第二轮茶,李贤能在停下了嘴,开始喝起茶来。

姐姐,父亲说的都是实话,今日在御书房,我跟父亲可是被许定坤给吃得死死的,一点反驳的权利都没有,偏偏皇上还站在他们那边,你说,这样下去,朝中还能有我们父子的立足之地么许定坤敢这么对我们,实际上也就是冲着姑母您来的啊,俗话说,不看僧面还看佛面呢,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啊李贤能说完之后,李显又接着自己父亲的话茬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太后始终是默默的听着,中途没有插上一句话,直到李显也闭上了嘴,她才饮了一口茶,然后淡笑道:你们就为了这事儿气成这样啊

女儿,可不是为父的气量小,实在是许定坤那个老匹夫欺人太甚啊。李贤能听着太后这云淡风轻的语气,不由得又生起气来。

治国之道哀家自是不懂,但是就这件事情而言,哀家倒觉得许大人说得也没错。当然,父亲你更是没错,只是,如今皇上初登大宝,一切还不稳定,若是父亲因为这事就跟皇上置气,实在是不该啊。许定坤是老臣子了,当年带领朝臣争国本,给皇上施压,让皇上在没有不得已的情况下,总算是册立了太子,说起来,他算是保举太子的第一人,是我们娘俩的恩人啊。太后说起这些陈年旧事,言辞之间,感慨颇多。

李贤能闻言,撇了撇嘴,倒是没反驳,只道:可是,尽管如此,也不能完全不买我们父子的帐啊,他如今就是倚老卖老,持宠而娇,完全不将女儿你放在眼里。

太后听了这话,脸色陡然一变,挥了挥手,遣退了身边伺候的一众宫人,然后压低声音,沉着脸道:如今皇上身边还需要他的辅佐,我们不好跟他翻脸,倘或他日他果真是不将我等放在眼里,自有他的好看,父亲又何许争一时之气,殊不知,笑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赢家。一切当以大局为重啊。

李显听太后这么一说,也瞬间顿悟过来,立刻道:父亲,姐姐说得对,如今咱们还不需要跟许定坤对着来,他到底是内阁首辅,国家大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且他虽与我们不和,却对皇上忠心,既然如此,我们也毋须跟他一般见识,只要他不咬着我们不放,处处与我们针对,我们就为了皇上姑且忍了他去。

哥哥能这么为我们娘俩着想,妹妹着实感动,今后沁儿就指望父亲和哥哥的辅佐了。太后说着,端起面前的茶杯,朝两人敬了一下,以示感谢。

李贤能跟李显见状,也立刻端起茶杯喝了起来。

黄昏,夕阳西下,城南街角一栋大门紧闭的大宅内。

这里曾经是整个大乾最为风光的府邸,如今,却低调得连大门也许久未曾开过了。

一个挂着云中阁牌匾的院子内,一个玄衣男子正坐在凉亭内对着夕阳痛饮。

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手边放着一个蓝色的锦盒,里面摆放着一小束用锦缎扎好的青丝。

许是喝了太多酒,他此刻面带醉意,迷离的眼神中透着一种让人琢磨不透的精光。

此时,从院外走进一个黑衣人,进入凉亭后,他跪在了玄衣男子面前,沉声道:属下见过主人。

免礼。淡淡的开口,此时他脸上的醉意已然消失。

主人,刚刚从宫里传来的消息,夫人已入选成了乾旭宫的大宫女,专门服侍皇上起居,并且,被皇上赐名为宸姬。黑衣人垂着头,语气沉着的向赵逸霖报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