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信上画的笑脸和飞吻,张白本以为苏小小看不懂也就罢了,哪知这小妞好奇心如此之强,竟然问起自己来,当下脑中一转,道:“苏小姐应该还记得张某所画之物的样子吧,一个是笑脸,另外一个是嘴巴。WWw,QuANbEn-XiAoShUo,cOM也是张某家乡的习俗,在书信结尾,画上那两个东西,笑脸表示祝小姐天天高兴,那嘴唇么,意表信中所写,句句是张某亲口吐出的真言,见此信,如见张某本人。”

苏小小当然看出那画的是笑脸和嘴巴,但却没料到还有如此之多的古怪在里面,笑了一笑,道:“既如此,多谢张公子一番好意了。”张白点点头,仍然是看着台上,那郑旦的舞蹈,已及尾声,下一个出场的乃是极乐阁的雪姑娘,先前的焱姑娘技艺不俗,这雪姑娘在极乐阁乃是跟焱姑娘齐名的,张白当然不愿错过。

苏小小见张白那副色性不改,心道:“本以为他有什么不同之处,看来也是俗人一个,跟他们没什么差别。”心想今晚事情已谈成,看看花魁大赛也不错,一瞧苏弦那头,心中度量一番,还是愿意留在这边,毕竟张白也是商人,两人说起话来,偶尔也能想到一块,到了那边,只能孤单一人,看那三人争先恐后的讨施怡雪的欢喜。

苏小小听着那异域曲调,也觉得新奇悦耳,幽幽叹道:“我又何尝不是俗人一个。终日劳累奔波,还不是为了家业,为了凡尘俗事?”

这话声音虽小,却被张白听了个真真切切,心道:“这小妞满嘴厌倦红尘之言,那怎么行,老子就缺这样的贴身秘书,不能让这小妞当尼姑了,这尼姑再漂亮,老子也有心理障碍啊。”连忙转过头来,道:“苏小姐,今日张某有幸,得你赏脸,不如厚着脸皮,再请小姐一同观歌舞,不知苏小姐可愿意。”

苏小小本就打算在此欣赏歌舞了,哪知张白竟然多此一举,正式说了请求,一想要是今日张白没发出邀请,而自己赖在这没走,落在张白眼里,便是自己脸皮厚,恬不知耻了,想到这里,脸上一红,微微点头道:“张公子如此客气,小女子恭敬不如从命。”

张白见她竟然脸红了,心中一跳,随即想通了:本公子玉树临风,这是正常现象,想不到堂堂星沙女霸,也不能免俗。不过,此时那娇羞动人的苏小小,怎么也跟那个“霸”字联系不起来,若真要强行扯上关系,苏小小愿意放下一点的话,张白可以目测一下。

苏小小见张白看着那场上舞蹈,禁不住口中吟道:“胡旋女, 胡旋女。心应弦,手应鼓。弦鼓一声双袖举,回雪飘摇转蓬舞,左旋右转不知疲,千匝万周无已时……”苏小小心道:做生意的,便就好好做生意,偏偏学哥哥掉书袋子,真以为女子都喜欢满腹诗文的书生么?我才不喜欢,手无缚鸡之力的才子,诗文又卖不了银子。

张白冒充了一下白居易,偷偷瞄了苏小小一眼,见她没半点反应,寻思难道白居易不讨女子欢喜?一想也是。连忙随手倒了一杯酒,仰首饮尽,故作沧桑状,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朝如青丝暮成雪……”苏小小禁不住跟了一遍,这句诗文瞬时勾起她心中往事,伤心的场面不禁浮上心头,十三四岁的时候,便瞧见娘亲梳子上,多了几丝白发,娘亲本来是个十足的大美人,就是因为二娘生了哥哥,爹便冷落了娘亲,娘亲不知不觉老了许多,后来忧郁成疾,郁郁而终。

当时苏小小年幼,并不知她娘亲为何缘何闷闷不乐,后来知晓了,娘亲已然不在了。如今张白这句“勾引”之诗,没勾出她芳心,倒勾出她伤心。苏小小垂下臻首,一时默然。

张白见终于有了反应,虽然跟想象中有些差别,但这苏小小不是寻常女子,反应自然也有些特别,登时大喜,仿佛看到一身浅绿丝衫的苏小小站在自己边上,问道:“公子,是喝西湖龙井,还是吃燕窝?要妾身给公子捶捶背么?”

不过,现实场景是,郑旦已然下了圆台,接下来便是焱姑娘上台了,中间有一段空白时间,苏小小忽对张白道:“张公子,你读过书么?”

张白不解,还是应道:“读过一些。”苏小小道:“我小时候读过,不过十六岁那年,便开始着手家里的生意,便没再读书了,不如张公子厉害,生意的手段高明,才学也高。”

张白趁机问道:“那苏小姐今年多大了?”

“十八。”苏小小随口应道,随即发现上了当,女子哪能随便说出自家年岁,登时秀目一寒,便要发话,张白察觉不妙,这女霸的威名,绝对有些名堂,忽见云芸走来,道:“公子,晴晴叫我来唤公子过去。”

天啊,云芸实在太可爱了。张白如同碰到救世主一般,道:“苏小姐见谅,少陪一下,丁兄,好好照应苏小姐。”跟着云芸后头溜走了。

“晴晴?”结合上次斗文之时所见,苏小小立时心中狐疑:“难道这张公子真是看上了一介风尘女子?”

张白推开师晴晴的房门,见晴晴跟小碟都在里头,小碟正在给晴晴梳头,那发式是结合张白和云芸以及晴晴审美观点之精华,如今初具形状,果真十分好看,张白心中大动,道:“宝贝真漂亮。”

晴晴不好回头,道:“公子,我心里有些害怕,今晚扮成西施,晴晴怎能跟西施比,会不会惹人笑话?”

张白见她竟是为了这个,笑道:“谁说的,西施定没晴晴好看。”小碟听见也是莞尔,笑道:“哥哥真会说话,难怪小姐喜欢。”

张白皱眉道:“都晓得叫我哥哥,怎的不叫嫂子。”小碟会意,道:“嫂子就是比西施好看。”师晴晴不依道:“小碟,你莫听他乱说。”

小碟一边梳头道:“嫂子的意思,是不嫁给哥哥么?”师晴晴气道:“好啊,小碟,我平时待你如何,你刚认了哥哥,就一起编排我了。”小碟一时不知如何说才好,眼珠一转,道:“有了,哥哥在,我便叫你嫂子,哥哥不在,我便叫你小姐,如何?”

师晴晴仍是不依,道:“不行。小碟你这坏丫头,就晓得叫我难堪。”张白立时换做难过语气,道:“晴晴,做我妻子,叫你难堪么?”(全本小说网 www.QuANbEn-XiAoShU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