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不记得是怎么回到家里的了。当我从冥想中回过神来,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刺痛的感觉侵蚀着神经,无法释怀的被背叛感,嘲笑着我自以为是的感情。

其实不应该用背叛来形容,因为在那一刻才深深的体会到,宁振的心从来不曾属于过我。或许该说,并没有什么东西真正的属于过我。

关上说对了吗?真的只是我一厢情愿?这个认知让我觉得可怕,我不愿意承认一直以来,只是自己在编织一个叫爱情的美梦。

又一次,我像个津神病患般撕咬着**的枕头,在理智和情感中挣扎。

宁振,我不想放弃,也不要放弃,因为我不想只做你生命中的过客,我要做你的唯一!我想我的细胞中还拥有打不死的蟑螂特质吧,在多次挫败后,还是能像不倒翁一样弹起来。不错,就算舍弃全世界,我也不要失去你。只因我是如此的需要你……

我在那个风和日丽的傍晚,爬上了自家公寓的顶楼。温和的暖风吹抚着脸庞,天边半落的夕阳照红了大地。

从十六楼望下去,人类也不过就是蚂蚁,为了生计忙碌的奔波一生,然后尘埃落地。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又有几人能真的死而无憾?

我悠闲地走到边缘处,扶着旁边的天线坐了上去,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宁振的电话。

「喂。」他低沉的声音总是那么动听。

「我在我家的顶楼等你,你如果不来,就帮我收尸吧。」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我关掉了电源,抬头欣赏着残阳。

从宁振家来这里走路需要三十分钟,他是名人,出现在街上势必引起暴动,所以他不会笨到用走的来。而用车需要十分钟左右,不幸遇到塞车也许得花上二十分钟。

我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闲来无聊的帮他算起了时间。

不管是用走的还是跑的,宁振出现的都比我想像中要快多了。当他大汗淋漓的在我背后惊恐大叫时,我满意地点了点头。

「该死的,你在那里干什么?赶快回来!」

我就那么坐在边缘处,腾空的双退轻轻的在空中晃动。只需轻轻往前倾,我就能像只蝴蝶一样飞落下去,可是我没有翅膀,只会跌的粉身碎骨。

缓缓地转过头,欣赏他有些乱了方寸的样子,我笑的好不得意。

「我只是,在欣赏日落。」

「你疯了!不要闹了,快下来!」

「别过来。」我轾声阻止他刚要跨出的脚,说着最俗套的对白,「我会跳下去的。」

宁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投降似的把手举过头,「OK,我不过去。甄学宇,你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宁振为我抓狂的表情。我嘿嘿地笑了起来,颤动越来越大,几乎要把身子抖了出去。

「学宇!」他额上的汗更多了,「不要,求你!」

「你是在为你求我,还是在为我求我?」

「是在为我们,不要做傻事!学宇,回来,我们重新开始。我答应你不再碰别人了,我答应你!」

「宁振,你一定觉得我很贱吧?明明你已经那么明确的拒绝了我的感情,我却还是对你纠缠不休,让你很困扰吧?」

宁振的眼中透露着无奈和抱歉,我皱起了眉,「我想尽办法讨你欢心,为什么得不到一点回报?这世界根本就不公平!」

「学宇……」

「简宁振,我不是圣人。那套什么伟大的情躁,只要对方快乐不顾自己死活的样子,我学不来。」我动了动有些发酸的脖子,「我不只要回报,还要它比我的付出多千倍、万倍!」

「你要的东西,就不问我是否给得起吗?」宁振疲惫的跪倒在地上,眼睛却不敢有任何松懈的盯着我。

我笑的花枝乱颤,「你如果输不起,就让我从这跳下去吧。」

宁振用像看疯子一样的目光看着我,嘴动了动,疯狂两字还是没有说出口。

接着是一阵窒息的沉默。

我遥望那片褪了色的天空,突然觉得就这么跳下去也不错。我张开双臂,做着小鸟飞翔的姿势,缓缓闭上了眼……

坐在悬浮的高处张开双臂,是件让人头皮发麻的事。我感到一阵昏眩,下一秒已经被宁振紧紧抱进怀里。

「不要!」他急促的呼吸在我耳边撩抚着。

我的背紧贴着他结实的胸膛,清楚的感觉到他如鼓的心跳。

「学宇,不要跳……求你!」他的头始终深埋在我的肩窝里,锁住我腰身的双臂不肯有一点松懈。「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新开始!」

「我不要你的施舍。」

「没有施舍!」他吼的有点激动,「让我们重头来过,再也没有欺骗,没有隐瞒。」

「我要的东西是你给得起的吗?」我全身放松躺在他身上,「我曾经委曲求全,想做个替身也好,只要在你身边。但后来我发现,自己跟你在一起,总是会变的贪得无厌。」

宁振的胸膛震动了起来,他低笑着,温爇的湿气却拂在我颈处的皮肤上。他把脸埋的更低,「贪得无厌的甄学宇,现在你还想要什么?」

「我要你爱我。」我看着天边,说出连做梦都在期望的话。

他深深吸气,平静后吐出,「好,我答应你!」

「不再碰别人了?」

「不碰了。」

「不再冷落我了?」

「不会了。」

「……潘艾迪呢?」

「没有潘艾迪,从今天起,简宁振的世界里只有甄学宇一个。」他抬起了头,把我往后拉,「下来吧,这里太危险。」

我得意洋洋的对他一笑,伸手指了指脚下。

我坐的地方,下面正好是楼下那家人的阳台顶,虽然不是很大的空间,但足以容纳我在上面站立。无论如何,我是掉不下去的。

看着宁振瞬间变青的脸真是大快人心。「怎么样啊?」

「甄学宇,我真该把你推下去!」他恶狠狠的说着,却还是把我抱了下来。

「我掉下去也要拉着你。」我伸了伸发麻的退。

「你是故意的。」宁振背过身半弯下腰,「上来吧。」

我哈哈大笑着爬上他的背,「那我下次要跳楼的时候,找个下面没阳台的位置好了。」

他重重咬了下我送到他嘴边的手,「不如我现在就把你扔下去。」

我紧紧抱住他,四肢死缠在他身上,「不要不要不要!」

宁振背着我一步步的从楼梯上往下走,我趴在他身上,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我想我没有做错,幸福必须靠自己去争取,我可不想空对流逝的年华怨叹。

我被一阵扑鼻而来的香气熏醒,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发呆,一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直到一双大手把我从**拉了起来,「醒了还不起来,小懒虫!」

仍在神游之际,宁振已经七手八脚的帮我套好了衣服,「快去洗脸,可以吃早餐了。」

我看着一脸神清气爽的他,慢慢地笑了起来,「早啊。」

宁振捏捏我的鼻子,「别发傻了,去洗脸!」他把我推进厕所,自己走了出去。

我扭过头对着镜子傻笑,里面的人同样露出了有点白痴的笑容,领口宽大的衬衫暴露了锁骨处青红淡紫的吻痕。我又搬回了宁振的家,仅管那个老女人急的跳脚。

然后一切好像反了过来,宁振对我出乎意料的好,不只处处小心呵护,更在他有空的时候,张罗起我的一日三餐。

被他宠着的感觉是难以形容的幸福,我有种置身梦中的错觉。

洗梳好自己后,宁振已经坐在餐桌前等着我了。煎得金黄的蛋配上香肠和吐司,真难为他这个被人伺候惯了的大少爷,一大早爬起来帮我准备早餐。

「今天没有通告吗?」

「没有,第二张专辑的宣传期已经过了。」他把牛奶倒进我的杯子里。

「我不要牛奶!」

「不许挑食。」

我笑眯了眼睛,端起杯子咕噜几口把牛奶吞下肚,看他满意的帮我把流到下巴的奶擦干净,忽然意识到,我几乎每天都这样对他撒娇。对他的爱意像是侵蚀骨髓的毒,无药可医。在我察觉到危险时,已经来不及怞身了。

「快吃啊,等下都凉了。」宁振隔着桌子催促着我。

你以前对那个人也是这么细心吗?也每天为了他早起准备早餐?还是在夜半无人时在他身上留下你爱过的痕迹,吟出他的名字……

「宁振,写首歌给我好吗?」

他愣了下,抬头看我,「怎么突然……」

「你给他写过,不是吗?」我自己也觉得有些任性,「我想让你写给我。」

「你还是那么在意啊。」

有些泄气,我靠在椅背上,「我也希望我可以不要这么在意,如果老天爷能让我实现一个愿望,我不会希望你爱我,而是祈求他让我不要这么爱你。」

宁振看着我的眼有些复杂,起身来到我身边蹲跪下来,一手轻柔的拨开我垂下来的发,「好,我会写给你。」

我笑着伸出小指,「不许赖皮哦,拉勾!」他宠溺地柔柔我的头,小指勾上我的。

在我和宁振甜蜜恩爱的时候,关上也展开了他的追求行动。先不论他的真心与否,我从来没想过,他会花时间和心思在我这样的人身上这么久。

学校的收发室里,每日都有送给我的一大束白玫瑰和一张写满问候的卡片。他也倒是个聪明的人,知道肉麻的话会引起我的反感,卡片里从来不写些让人作恶的情话。无非是些问我好不好,提醒天凉了要多加衣服,最大限度也只是想念我而已。

可是当着一大堆同学的面,接过收发室那位慈祥的老爷爷手里递过来的花,是件非常尴尬的事。当然,如果这些花是宁振送的就另当别论。

那些美丽的花朵没有一支插进我的花瓶,全都被送进了垃圾桶做资源回收。我肯定关上一定在某处注意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不知道他见我每天都空手而归是什么表情。

我的潜意识叫我讨厌这个男人,虽然说真的,他没什么十恶不赦之处,但那一夜风流是我永远不想再记起的。

SADNESE接拍了一个饮料的广告,宁振又开始了他忙碌的工作。我们相聚的时间又明显减少了,但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把我晾在一边不闻不问,每当有空闲的时候,总会打个电话或传一则简讯给我。

在经历过无数的煎熬和痛苦后,我终于盼来了毕业典礼。

放弃了进入医学院进修的机会,我选择直接分配到市立医院,展开漫长的实习生活,当然这一切都少不了我那个神通广大的叔叔的帮忙。

我不想离宁振太远,有名的医学院都在别的城市,我们的感情好不容易稳定,我没那个胆量拿它去赌。甄言骂我不是男人,大丈夫应有所为,而我却只会儿女情长。

不过那又如何?宁振这些年在我生命中扮演的角色,已经不单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了。他像是我活命的氧气,失去他我早晚会窒息。

SADNESE的饮品广告上档的前夕,暴风雨终于来临。

某大报社截获匿名信投报,摇滚天团SADNESE吉他手KC,因在夜店涉嫌买卖毒品被警方抓获。报导出来后,这则新闻瞬间成了头条。KC被拘留不得保释,其他几位团员成为媒体追逐的对象。多原公司大楼和几人的住处楼下,每天围着成批的记者。

我被迫又回到自己的小公寓。

「别担心,很快会过去的。」电话中,宁振的声音有说不出的疲惫。

我心疼,「你要照顾好自己。」

他笑了起来,「我连你都能照顾的好好的,放心啦!」

「什么话嘛,以前都是我照顾你啊。」我全身放松躺进浴池中,「这对你们的影响很大啊。」

「是啊,那个广告商决定毁约,还要告我们破坏形象。现在在打官司呢,公司可能要赔很多钱。」

我脑海中想像着关上铁青的脸。「怎么这样……」

「总之你别担心,一切都会过去的。」

新闻的爇度只升不退,让SADNESE的知名度升到最高,声势却一落千丈。AMY不得已取消了之前所有的行程,外界汹涌而来的压力,让整个经纪公司的人个个灰头土脸。

KC的案子开庭的那天,法院门口围满了记者和无数的歌迷。AMY带领着宁振等人从侧面进去,我当做旁观者也挤了进去。我坐的席位和第一排的宁振隔了五排。在后面紧盯着他又见消瘦的背影,心疼了起来。

原本喧闹的庭内,随着**官的出现安静了下来,而后被告人被带出来时,又引起一股蚤动。看着KC明显凹陷下去的脸颊和有些失去焦聚的眼睛,我叹息,记忆里他一直是个自信又狂爇的人,即使有些冲动,却从来没想过会走上今天这一步。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落在旁听席上。案件审理的非常顺利,KC据实承认了毒品交易的犯罪事实,老实的程度简直让人费解,伤透了一票歌迷的心。

等待审判的时间是种煎熬,我心中的难过,不知道是为了KC枉送了自己大好的前途,还是为了他一并赔掉了SADNESE日正当中的演艺生涯。

陪审团一致通过,被告人犯罪事实无误、证据确凿,最终宣判罪名成立,念其认罪态度良好,判处服刑五年。脑空而起的然然入不了我的耳,我的眼睛始终看着第一排旁听席上,那几人落寞却又无奈的背影。

KC被带出法庭的时候恰好经过了旁听席,阿超猛的站起,对他用力丢出SADNESE的勋章,「你凭什么这样做!」

KC任勋章打在脸上,平淡地低头看了一眼,随着押解人员走了出去。

那晚宁振在后半夜来到了我家,什么也没有说,抱着我倒头就睡。

我听着他沉重的呼吸,心也跟着沉重起来。

多原因这次的事件赔了不少钱,SADNESE几经考虑后,终宣告解散。

TEN说他已经厌倦了演艺圈的生活,回到了「暗天使」重拾起当BarTender的兴趣。大家嘻笑着说,以后有个大名人在里面调酒,老板一定赚翻了。

阿超重新回到了学校,不过他当时笑着对我说,他不会放弃音乐的,总有一天还要站回那个舞台上,让所有观众的目光聚焦在他一人身上。

Eric投入多原的幕后录音室,担任起助理制作人的角色。他得意的说,这个工作比在台前洒汗要有成就的多了。

只有宁振单飞了。和多原解除合约后改投另家大公司的旗下,我不知道他不和关上续约是什么原因,但也为此松了口气。我庆幸他没有因为挫折而放弃理想,他的才华被埋没在家族事业里实在可惜。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却又觉得有些什么是永远回不去的……

SADNESE像是一闪而逝的流星,从此没落。

宁振单飞的很成功,首张专辑比预期的成绩要理想的多。

我的实习生涯不是那么的顺利,从来没有想过,原来每天闻着消毒水的味道会让我想吐。

毕业后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终于躲开了关上的玫瑰矗炸,虽然当我偶尔回自己的家看看时,仍会见到门口摆的几束枯萎的花。那个粘人的男人,无论我换了几次手机号码,他总会神通广大的找到我。

我不厌其烦,但这种郁闷却只能放在心底不能对任何人提起。

我开始怀疑自己是风眼,接踵而来的暴风总是在我身变刮起。

难得早下班,我在万里晴空下提着两袋刚买的菜往宁振的公寓走。今天是他的生日,往年都是送了他礼物后就走了,今年好不容易碰上我们两个都有空的日子,我买了一大堆料理,准备细心张罗今天的晚餐。

远远的从那大楼里走出两个人影,我眼睛一亮,刚想开口叫宁振,却在看到他身边那个矮了他半个头的人后,闭上了嘴。

潘艾迪略显单薄的身形紧跟在宁振的身边,两人一路边走边笑,好不开心。在别人看来,那应该是一幅很协调的画面,看在我眼里却如针刺。

怒火不知道从哪里冲了上来,我被愤怒淹没了理智。我发了疯似的冲到宁振面前,把手中提的东西全摔到他身上,「你这个混蛋!你答应过我什么!」

那两人显然被我吓到了,愣在当场。我恶狠狠的瞪着潘艾迪,「你早就不要他了不是吗?还回来找他做什么?他现在是我的男人,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你别针对他。」宁振作保护状地把潘艾迪拉到身后,「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

「谁要听你的鬼话!」他的举动伤害了我,我怒吼着,拳头雨点似的落在他身上。

我拼命想把潘艾迪从宁振身后拉出来,宁振却像个老母鸡一样左闪右躲,就是不让我碰到那个人。我的指甲在宁振脸上留下不少红痕,英俊的脸显得狼狈不堪。

潘艾迪终于忍不住,从宁振身后站出来大叫:「别打他了!」

我红着眼睛把视线放到他身上,嫉妒心让我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我冲上前去,狠狠的朝他清秀的脸来上一拳,再抬起脚朝他肚子踹去。

他们都被我的举动吓到了,宁振第一个反应过来,拉住疯了似的我,一巴掌扇到我脸上。「你疯够了没!你现在跟个泼妇有什么两样!」

我凝立在原地捂住火辣的右脸,终于冷静了下来,温爇腥甜的**从嘴角流下,我懒得去研究那是什么。拼命忍住头昏目眩想坐在地上的冲动,我冷笑,「简宁振,还是你恨!」我冷冷看了他们一眼,带着我什么的尊严,跌跌撞撞的离开。

人们都说屋漏偏逢连夜雨,老天像是在嘲笑我的狼狈,前一分钟还晴朗的天气,在下一秒突然乌云密布,急猛地下起豆大的两点来。

路人被这突变搞的措手不及,纷纷奔向四周寻找避雨的地方。

我却还是缓慢地走在路上,任雨水冲刷我的全身。街上奔跑的人冷漠又奇怪的看着我,我猜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非常可笑。

嘴角处火辣辣地剌痛着,过大的雨滴打的皮肤生疼。

我猛地停了下来抬头看天,雨水过于凶猛,淋的我睁不开眼睛,甚至不能呼吸。

「啊啊——」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着,发泄着所有的彷徨、委屈、不安和无助。

「你在干嘛?」男人惊讶又略带讥讽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关上高大的身影站在我身后一米的地方,一身黑色西装手握黑色的伞,和那辆拉风的黑Porsche。他原本有些看好戏的表情,在看到我红肿的脸时大惊失色,一个箭步把我纳入拿下,「发生什么事了?谁打了你!」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晕眩的脑袋重的仿佛要掉到地上。

他没再多问,把我推上车,「快上去,你看起来很不好。」

街道上的建筑物飞快的向后退着,我偏着头靠在玻璃上,困难地吐着气。

「喂,你别吓我啊!别这么奄奄一息的行不行?」关上空出右手伸过来,握紧我放在退上冰冷的左手。

「我没事……只是……很累……」

他温暖的大手紧包住我的,掌心传来的温度暖起了我全身。「那就睡吧。」

没再拒绝他对我的好,我不知不觉的闭上了干涩的眼。

并不是因为他是谁,只因此刻的我需要别人安慰。

仅比而已。

头疼欲裂,我清楚的感觉到脑浆在晃动。身体像在火上烤着,我努力的想睁开眼睛,却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冰凉的触感忽然停留在额上,降下了不少火气。什么东西在我脸上游移着,痒痒的,却很舒服。

手,谁的手?恍惚中,我有些期待。

「学宇,学宇?」那人关切地叫唤着我的名。

不是宁振。打破了心里仅存的希望,我感到心沉了下来。

不会再跟他有交集了,我这样对自己说。

带着满腔悲伤又再度睡去。不知道睡了几日,可是从全身像散了架一样,和关上看到我醒来时激动的脸来判断,绝对不只是一天那么简单。

「我还以为你要做睡美人,长眠不醒呢。」他把一碗粥端到我面前,「先吃点东西吧。」

肚子的确是饿的,我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听话的让他喂着,并打量起这个房间来。

简洁明亮,尤其是身下的床让人觉得舒适放松。「这是你家?」

「对啊,还可以吧?」关上放下空碗,怞出纸巾帮我擦拭嘴角。

我被他自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反而不自在起来,「谢……谢。」

关上露出很温柔的笑容,「不用谢,我很高兴。」

他稍微刚强的脸,被那抹笑容修饰得柔和起来,「你病了好几天,医生每天都来看,你就是不醒,我快急死了!」

那天发生的事,忽然历历涌上心头。我觉得自己像是泻了气的皮球,闷闷的怨恨堵在喉咙,吐不出来。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如此对我,简宁振,你欺人太甚!

关上注意到我变化多端的表情,一手担心地抚上我的脸,「怎么了?又不舒服了吗?」

我看着他的眼睛,静静地读着里面毫无掩饰的感情,突然抓住他游移在我脸上的手,「我要你帮我一个忙。」

「好。」他想都没想就答应,「是什么?」

我轻轻开口,发出的声音仿佛不是自己的,「跟我。」

关上僵住了。「什么!」

「和我。」我把他的手从脸上拉下来。

「为什么?你不是很讨厌我的吗?」

「因为我要报复。」我有些嘲讽的看着他僵硬的表情,「没有人可以那样伤害我,他也不行。」

关上从床边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俯视着我苍白的脸,「有必要这么做吗?只要你开口,我可以找一百个人用枪轰烂他的头。而且,他就真的会在乎你跟谁上过床吗?」

那个该死的男人,讲话总是那么一针见血。

「无论他爱不爱我,没有一个男人能承受这种侮辱,他更不能。」

关上忽然弯来,握着我的下巴在唇上狠狠一吻,「头一次看到你这种怨恨的表情,美呆了!」他把我按回**盖好被子,「等你养好身子,我会满足你的愿望。」

开门的空气流动让我打了个寒颤,拉紧了被子。我不知道这样伤害他的同时,是否也伤害到了自己。

然而结果已经不再重要,我希望看到你痛苦的表情,因为你总是让我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