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午后的阳光正明媚,时不时的有风吹来。

郝贝披散着的小细卷发儿便时不时的被这风吹散一些,看得裴靖东伸手要把她那讨厌的秀发给全拢到脑后,不要挡住她那张白净的小脸。

但是,这死女人是什么意思,这样的笑?

冷笑?

他的大手甚至才刚伸出,郝贝就退了两步,这两步的距离正好退到了沈碧城的怀中。

沈碧城温润如玉的脸上写满了暧阳般的笑意,眼神温柔的扶在郝贝的肩膀上轻声安抚着:“贝贝,不要怕,有我在。”

郝贝臻首轻抬,眼角一抹感激的笑,小嘴儿轻启:“碧城,谢谢你。”并没有因为那愤怒的男人而拂开沈碧城虚扶住她的那只大手。

郝贝心里清楚的明白裴靖东为什么生气?

不就是见不得她跟别的男人站一块谈笑风声吗?

妈蛋的,裴靖东这死男人难道不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吗?

他都不喜欢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难道她就犯贱的喜欢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吗?

而沈碧城也不是那种占她便宜的色`狼之辈,沈碧城是好人呀,温暧如春阳般的笑容让人感觉很安全,很窝心,而且还是她的救命恩人。

裴靖东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冷,骨节分明的大手上青筋突出。

他必须用力的回想就在早上这死女人还在他身`下婉转承`欢的模样,才能控制自己没把她拽过来一把掐断她白细的小脖子。

“郝贝,过来,到我的身边来。”裴靖东缓了口气才这样说。

郝贝脚下一动,沈碧城那放在她肩膀上的大手却用了些力,虚扶变成重压。

郝贝诧异的抬眸,触到沈碧城眼中那不赞同的神色时,了然的发现自己真他妈的贱呀!怎么就这么奴性呢!

但这一幕在裴靖东的眼中,那是刺眼极了!

他的女人,他要她过来,她还要去看看别的野男人的脸色,看完了还不过来!

真他妈的受够了!

“阿南,阿南,阿南……”

身后那道担忧又急促的女声越来越近,穿越时空般而来的声音一般,竟然让裴靖东蓦然清醒。

转身,站定,看到秦汀语就在他身后两三步的距离,而秦老爷子就站在十步之外的车子跟前,似乎在研究车子的外饰,并没有往这边看的意思。

秦汀语低泣着唤着他的名字,一次又一次的唤着,那娇弱的模样,让郝贝看得都起鸡皮疙瘩……

“嗯,怎么了?”裴靖东朝着秦汀语的方向伸出手来。

秦汀语蓦然抬首,一双美眸红通通的,甚是委屈,但是这时候看到男人朝她伸出的手,那眸底的颗颗泪珠子终于滚落。

又唤了一声:“阿南……”飞奔而来,两三步的距离而已,却像是走了辈子那么久。

终于扑到他的怀中,他没有拒绝,没有拒绝呀!

秦汀语呜呜呜的小声哭着,好像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一样。

裴靖东呆愣住,身后有他的妻子,他的妻子身边有别的野男人,而他的怀中又有别的野女人,这种感觉真他妈的糟糕透了!

秦汀语的身高比郝贝要高了许多,再加上脚上一双十多厘米的高跟鞋,让她即便是在身材高大的男人怀中,也不至于像郝贝那样小鸟依人。

最起码,她的眼晴还在他的肩膀位置。

那双红眸中,直盯盯的凝视着郝贝,防备的、炫耀神色,全是胜利的微笑。

郝贝的心中酸酸涩涩的,突然觉得她和裴靖东的婚姻可笑极了!

更觉得秦汀语也可笑极了,有什么好炫耀的,你就是再炫耀,你敢和他扯证吗?

你们敢扯证,老娘就敢去告你们重婚罪!

“碧城,你刚才是说奶奶生日吗?”

沈碧城如玉的面容有寒霜拂来,淡淡的回了一个字:“嗯。”

“好,那我跟你去,咱们今天就走,现在就去好不好?我还没去过京都呢。”

“好。”沈碧城答了一个好字,但眉目间却没有一点笑意。

“郝贝,你要去京都玩吗?那我会让阿南转告大哥的,你放心去吧,孩子们阿南也会帮忙照顾的,说起来,大哥总是忙,也很少有时间陪你呢!”

秦汀语爬在裴靖东的肩头这样接话时,裴靖东放在身侧的大手紧紧握成拳头,他必须极力的克制才没把八爪鱼一样秦汀语掀开!

郝贝那个火呀,蹭蹭的,妈蛋的,秦汀语这只花孔雀有什么好炫耀的。

还有,这死男人是找死吗!

抱个野女人抱那么长时间,而且这秦美人儿是不是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呀!

唇角勾了抹笑,郝贝拂开沈碧城的大手,往前走了一步,来到裴靖东的身后,秦汀语的眼前,扬起纯真的笑脸,乐呵的说道:

“小语呀,你这话就不对了,我老公陪我的时间可比你想像的要多呢?我数数呀,嗯,他从江州回来,到现在,嗯,三四天吧,没跟我分开一分一秒呢,把我累的不行,哦,跟你说这你可能也不懂,没结婚的年轻人不会懂了……”

不懂吗?

秦汀语嫉妒的快要疯了!

郝贝在秦汀语跟前,故意解开的一颗领扣,足以让她看到那上面的青紫吻痕,那是多么激`烈的欢爱才能种下的结果呀!

秦汀语双眸中的笑意变成毒辣的恨意,这世上只有她抱住的这一个男人,不管他是谁,不管他是不是分饰两角,但他的妻子注定只能是一人。

什么事都有一个先来后到,她认识这个男人二十多年,在一起也十年了,怎么能让郝贝这个小`三抢了风头。

那时候是她没回来,现在,郝贝,你等着吧,等着看我秦汀语如何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小语,阿南……”不远处的秦老爷子招呼着二人过去。

裴靖东的身子僵了僵,拍拍秦汀语的肩膀道:“走吧!”

秦汀语乖巧又听话的从他怀里退开,改为缠上他的胳膊,把头倚在他的肩头。

这一幕看得郝贝眼疼死了,尼玛的花孔雀,明明那么高的个头,还装成小鸟依人的模样,你就是再装,也是一只讨厌的大黑鸟!

眼疼呀,酸呀,不争气的无明**落下一颗,还未滴落在脸蛋上,便被沈碧城修长白晰的食指拭去。

“不要哭,不值得。”沈碧城淡淡的说着,云淡风轻,好像在说我们要去吃什么饭一样的语气。

郝贝吸了吸红红的秀鼻,刚想伸手揉眼时,那方格子图案的棉质手帕递到了她眼前,紧跟而至是带着笑意的声音:“用这个擦。”

郝贝尴尬的小脸儿一红,沈碧城却吃吃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郝贝边抹眼泪边问,嘴角也有笑意出现,觉得自己简直搞笑的厉害,哭什么呀,不值得不值得呀,有什么好哭的!

沈碧城敛了笑意正色道:“我笑你呀,外强中干,刚才一副超级无敌钢铁女侠的模样去反击那个女人,这会儿却又独自抹泪。”

郝贝哭着笑了,那种委屈是没有人能理解的,眼泪哗哗的掉,伸手捶打一下沈碧城:“你还说,还说……”

“其实,你哭的时候跟笑的时候有得一拼,笑的时候很美,哭的时候很丑。”沈碧城笑着后退两步躲开郝贝的秀花拳头。

郝贝让他这直白的话说的小脸儿一阵尴尬的红。

女人呀,永远都时喜欢夸奖,喜欢臭美的。

郝贝也不例外,小嘴儿一嘟不满意的哼道:“喂,人家不都说美人垂泪,梨花带雨,那有你这样说我哭的时候丑的呀……”

沈碧城一副惊愕的模样指着她,而后十分正经的伸手,在郝贝的粉`嫩的小脸上摩挲几下,眸底的神色也是虔诚的。

温和中微凉的大手触到脸上时,郝贝才如梦初醒,现在这样太过暧`昧了……

脸颊染了血般的红着,心怦怦怦的跳着,想推开他的手时,却听他说:“嗯,怪不得呢。”

郝贝听闻这话,诧异的抬眸,就触到沈碧城戏谑的神色,又是不经大脑的问了出来:“什么?”

沈碧城眼底的知意更深了,整个面部表情也是笑抽了一样子。

修长的五指握成拳头放在唇边轻咳一嗓子,强忍着笑意正色道:“怪不得你会说自己是美女,皮真厚呀。”

说罢是绷不住的扑哧一声笑开了怀!

啊啊啊啊,郝贝的脸更红了,不过是不是羞的是气的,怎么有人这样呀,难道不该是恭维的说一句好听的话吗?

……

距离郝贝他们十几步之外,路中央那辆铮亮的黑色悍马跟前,秦老爷子指着车上的一处装饰认真的说着什么。

但两个小辈明显都没有认真的听过。

特别是裴靖东,那是全身的血液都要逆流了,好像练武之人走火入魔了,身体里那魔鬼疯狂的撕扯着他的灵魂,叫嚣着要冲出来,去把那个女人抓过来撕碎了吞咽入腹!

秦汀语脸上一直挂着温和的笑意,时不时的点下头,心里早就乐开花了。

郝贝身边那个男人看起来也不错,还跟郝贝如此的亲近,心中一次次的在祈祷着,郝贝,你快爱上那个男人吧,爱上那个男人,你自己离开,那就完美了。

心中一个小小的角落里却有着嫉妒的种子发了芽,恨呀,恼呀,怒呀!

那个男人看起来也很优秀,虽然跟她的阿南不是一类型的,但看那一身不凡的气质与品位,想必身家也不错,郝贝那样的女人,怎么会有这么多优秀的男人围着她转呢!

终于,裴靖东是忍不住了!

“爷爷,我们快去医院吧。”

秦汀语也配合的点头,主动打开车门道:“爷爷,你老别讲这些了,你肯定是不想走路,想坐车的吧,那就坐吧,让阿南到车就停在前院好吧。”

裴靖东挑了下眉头,没有反驳她的话。

秦老爷子一张白胖的脸上这才出现了呵呵笑意。

这两个年轻人呀,以为他看不出来吗?刚才那一对男女必定是什么重要的人。

老喽,老眼昏花,且当什么了没看到吧。

“好吧,那就听你们的吧,可不是老头子我要坐的,是你们一定要让我坐的。”

三人重新坐上车,裴靖东拧动车钥匙,一中踩油门,车子飞一般的冲出去,他双眼中似有两条火龙,只要一打方向,就能冲着那站在马路牙子上相谈甚欢的男女冲去。

最终,他只是以更快的速度急打了方向,拐进了医院的大门里。

进了医院,裴靖东借口去洗手间这才得了一个空。

进了洗手间就拿出手机打电话。

第068章分明的大手扣上如墨般的黑色领带,烦燥的一把拉扯开,心里恍恍的,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电话是打给郝贝的,打一次关机,再打一次又关机!

狠狠的捏住手机,切齿般的喊出三个字:“沈碧城!”

电话这时候响了,他接起来:“说!”

展翼那儿也是怯生生的回了话:“哥呀,那个什么,机场那边传来消息,没有嫂子的名字登机……”

“什么?”裴靖东惊的大叫,怎么会没有。

南华就一个机场,他们赶飞机不是去南华机场,还能跑去哪儿?

事实上呢!

郝贝出了医院后,本来还想回家找几件换洗衣服带些钱的。

可是沈碧城却是摇头:“你信不信,你要一回去,肯定出不来了。”

“……”郝贝哑然,觉得沈碧城简直太了解裴靖东那厮了。

“那好吧,那我们现在就走,可是那什么,我的钱好像带的不多……”郝贝有些囊中羞涩的拿出钱包扒拉几下,只有一千多块现金。

沈碧城从她的钱包里,捏出两张红票子:“只要这两张就足够了,你信不?”

郝贝当然不信了!

但当沈碧城带着她到了南华火车站时,郝贝才真的相信了!

买了两张最便宜的去京都的火车票,卧铺呀才一百多块钱。

只不过买票时,郝贝问了下时间,当下就头大了,要十几个小时。

拿到票时也是满脸苦哈哈的:“沈碧城,我跟你说呀,我从来没有坐过火车的。”压根没出过南华,这是第一次出远门,就要坐这么久的车。

沈碧城笑了笑:“那就让我带你体验一下坐火车的感觉吧。”

坐火车,对郝贝来说是第一次,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路,故而拉着沈碧城去买了一大堆吃的东西。

这才上了火车。

当郝贝这边上火车时,裴靖东已经开车离了医院。

火大的直接打电话让人封锁了机场,他查到到京都的飞机是一个小时后,他就不相信了,就那么一道航班,他还能找不到人的!

机场到了,展翼也赶了过来,跟着展翼来的,还有两个小娃儿。

小娃儿们一听郝贝离家出走了,当下就不依,特别是裴瑾瑜小娃儿,那是哭的泪眼连连,让展翼都不好意思不带他来。

可是,机场已经封锁了,裴靖东急的连那咖色的头发都未改变过来。

但,飞机起飞前,他亲自上去,一个个的找过,没有沈碧城更没有郝贝!

私人飞机!

查了航道,也没有!

展翼在边上小声的提醒着:“哥,会不会嫂子晕机没坐飞机……”

裴靖东恍然醒神,狠骂一句:“妈的,沈碧城这小子耍我呢!”

南华到京都没有飞机可以坐火车,还有高铁,都可以到呀!

去查高铁,最早的一班在刚才已经开车,也就是说,郝贝很可能是一班车上。

查了那一班车到站的时间,裴靖东一咬牙:“走,去京都!”

跑得了和尚,你郝二贝跑得了庙吗?

沈碧城你带着我的女人,就不信你奶奶的生日宴,你能不去参加!

任裴靖东再能算计,也想像不到,不光是他想到要去京都拦郝贝。

就是让他扔下的秦家爷孙俩儿,这一合计,也是打定注意,订了私人飞机的航线,起飞——目的地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