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我……”

莫扬一张雅量非凡的俊庞刹间变成青红交错,惊恐的睁大了眼,看着郝贝,又看看自己手中的电话,说了个你我,其它的愣是没有说出来。

最后及不可闻的叹惜一声嘀咕着:“完了完了死定了……”

郝贝一双水眸儿亮晶晶的,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莫扬,你是要做晚饭呢,还是早饭?”

她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但内心却是波涛汹涌,比起那些负面的猜想,她更愿意相信自己心中的美好。

而眼前这个莫扬,想必很快就会告诉她答案。

“呵呵,那个,这个……”莫扬不好意思的挠了下细碎的短发,额头上冷汗淋淋。

郝贝也不逼他,反倒开口安慰他:“莫扬,你别急,也不用怕你说了真话裴靖东会训你之类的,我也不让你为难,那么,现在我问你答好吗?你只要点头或者摇头就好。”

莫扬立马点头,心中长松了一口中气,也是,这就不算是自己说出去的了。

郝贝秀眉轻挑,想了想心中所思,最终才问出口:“裴靖东回国了对吗?”

莫扬点头。

郝贝眸底一片了然之色,青黛色的细长眉峰轻拧了起来,白晰的脸蛋上也起了些许阴云。

又问:“他在江州对吗?”

莫扬那叫一个为难呀,但还是肯定的点了头。

郝贝倒抽一口冷气,眼晴中起了一片氤氲,就差没挤出两滴清泪来。

突然之间不敢问了,可是又压不下心中那股好奇。

“他没有在做复健是吗?”不想问他的腿是不是好不了,怕听到那个让她心疼的答案,所以才这样问出口。

莫扬那叫一个惊愕呀,迅速的点头,心想,小嫂子可真可怜呀?心里都知道的,裴老大还让他瞒着,一个字都不能说。

好了,不用自己说,小嫂子也都知道了。

‘哇!’的一声,郝贝突然哭了起来。

“呜呜呜……他怎么那么傻呀?我都说了,他就是残了废了我也会对他不离不弃的,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不是吗?他怎么能自暴自弃……”

郝贝一边哭一边说着这样的话。

莫扬傻呆呆的站在那里,张了张嘴,不可思议的听着郝贝说的那些话,心想这真是个傻妞儿。

想安慰想解释,想告诉她跟你想的不一样,恰恰相反的。

但想到裴老大那森冷如鹰一般锐利的眼神时,马上就恪守本份,没有开口。

……

展翼是在饭堂门口没有见到郝贝,打听了一下,才听到有个家属说一个小姑娘问莫军医的事情。

当下心中就暗叫不好,故而赶紧往这边寻来。

那妨刚走到医务室的门口就听到郝贝这声惨哭,再然后就听到郝贝的肺腑之言……

此时,展翼真心觉得他哥就是作的,作死的节奏。

这么好的小嫂子,有什么不满足的?

有他哥后悔的时候。

展翼快步走过去,拍了拍郝贝的肩膀喊了声:“嫂子……”

郝贝看到展翼,那眼泪更是不要钱的往下掉,单手捂住嘴,双眸通红,呜呜呜的哽咽着:“展翼呀,你带我去找裴靖东好不好呀?”

展翼为难了,狠剜一眼站在那儿脸红耳赤的莫扬,眯了一双温润的眸子,迸发出一种叫作凌厉的光芒来质问着:“莫军医,谁让你乱说话的?”

莫扬那简直是委屈死了,赶紧开口芭啦芭啦的解释着:“展参谋,事情是这样的……”

莫扬把郝贝的问题重复了下,又说自己只是点了头而已。

展翼听了莫扬的解释之后,当下就僵直了身子,不光嘴角抽了,心底也是**——

靠,这他妈的什么事儿呀!

小嫂子怎么会以为他哥是残废了,然后那什么呢?怎么可能?

郝贝抹着眼泪,带着浓重的鼻音替莫扬说话:“展翼呀,你别怪莫扬,莫扬什么也没说。”

“……”

展翼跟莫扬谁也没有说话,却是面面相觑,脸上都有着莫名的不安,心底带着淡淡的愧疚,他们都为郝贝那番肺腑之言不值得。

“好,我先带你去吃饭,你就算是要找我哥,然后也得吃饱了才有力气不是吗?”

展翼这么说时,莫扬也跟着赞同的点头:“对呀,嫂子,咱们先吃饭,您还没来过我们这儿吧,我们这儿的伙食可好了……”

莫扬虽然年轻,平时还有些小羞涩,但此时,却自来熟极了的跟郝贝说着话。

展翼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吃货。”

全江州*区司办的人都知道司办两大奇葩,一是脑残一枝花宁馨,二是吃货俏军医莫扬。

莫扬倒是不生气,十分好脾气笑呵呵的挤眼:“吃也是一门学问也。”

郝贝没心情管两人的逗嘴,只是无意识的跟着俩人往食堂的方向走着。

到了食堂,展翼本来还担心郝贝会没心情吃饭的。

可是这二贝吧,也是个吃货呀。

而且郝贝心中正有一种,吃饱了好战斗的决心,所以吃的又快又急。

莫扬是个吃货,所以看郝贝吃的开心,也跟着开心,大吃特吃。

结果,他们这张小桌上,就展翼一人是食不下咽,忧心忡忡的想着呆会儿可怎么办好呢?

郝贝吃了个饱后,跟着展翼和莫扬出了食堂。

出来后,莫扬就想溜,却被展翼给拽了回来:“你没什么事儿,陪着嫂子说说话,我平时太闷没什么话的人。”

这意思就是让莫扬负责开导的呢。

莫扬同学表示很为难的提出抗议说:“我想去看演出的。”

展翼一瞪眼,小莫同学当下就不吱声了,委屈的像个小媳妇儿,跟在展翼和郝贝后面住停车场走去。

地下停车场的入口几米之外,一辆彪悍的军用悍马缓慢停在那儿。

那辆车郝贝有些眼熟,好像是……

还没等她想到是谁的车时,就见展翼忽然转过身来,挡在她的前面开口道:“那个,我忘记了,我的车这地面的,在那边儿,嫂子往回走……”

郝贝怔了怔,轻哦了一声,还未转身,展翼却是强迫性的半揽住她的肩膀带她原地转了个身。

有些事儿吧,越是藏,就越藏不住。

郝贝心中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那辆眼熟的军用悍马,那嚣张霸气的尾数999的;而且她坐展翼的车来的,展翼的车便停在前面的地下车库里的。

一把推开展翼,就要转身,展翼却是快速的摁住她。

郝贝一急,张嘴就来了句:“非礼了……”

展翼立马松手,郝贝快速回头。

就看到,那一辆军用悍马的车子停在那儿,从上面下来一个雅致的女子——小白花柳晴晴。

再然后,小白花自后备厢种拿出一个折叠的轮椅来。

最后,车门打开,一个强壮健硕的男人自后座下来,怀中似抱着什么。

十多米的距离,很快郝贝就看清了,抱着的是一个女人。

眼圈儿突然就红了起来,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不敢问莫扬是不是他的腿好不了呀?

也终于明白展翼说的那句: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也是好好的腿,干嘛要做复健?

如果没什么事儿,展翼怎么会说那样的话?

轮椅是特制的,半躺的那种。

男人的动作很轻,很温柔,小心翼翼的把怀中的女人放到轮椅上。

而后,动作极为熟练的扣上各种安全带,最后又为女子轻拢了下秀丽的短发,这才对身边的小白花说了句什么。

“那个女人是方柳吗?”郝贝开口问身边的展翼,心怦怦怦的跳动着,呼吸声也变在粗了起来,在这么安静的气氛下,异常清晰能听到自己的心狂跳的声音。

“嫂子,这个……”展翼不敢说是呀,吃不准郝贝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方柳这样子,也是因为他哥才受伤的。

“你只要回答是或不是,yes,or,no?”郝贝突然拨高了嗓音,声嘶力竭的吼出了这句话。

莫扬都被郝贝这样吓了一大跳,他觉得郝贝就是那种萝莉软妹纸;而展翼却知道小嫂子这是生气了。

“嫂子,她是方柳,但是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你听我说好不好?”展翼着急着去解释,小嫂子是彪悍的,要是生气了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的。

郝贝狠剜一眼展翼,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傻瓜一样。

自以为是的感动着,到头来,不过是别人眼中的一个大蠢蛋,大傻瓜!

“解释,展翼,你老师难道没有教过你越描越黑是什么意思吗?解释就等于掩饰,你难道不知道吗?”郝贝的声音干脆利落,眸底的水雾也被她强碍的给压在眼底深处。

一对杏眸此时如冰球,射出冷冷的光,目标自然是眼前那还在整理轮椅的男人和轮椅上的女人。

展翼不敢说话了,说一句是错,说两句也是错,只能在心底祈祷,裴老大你节哀吧。

裴靖东是真的没有看到郝贝的,不为别的,只是满副心思都在郝贝今天打的那通电话上。

方柳还在昏睡中,那边的医生也是束手无策,只是说这事儿得看病人的意志力。

最后,他只得带方柳回国。

回国后听从医生的建议,尽量的带方柳住到熟悉的地方,去帮她回忆一些记忆中美好的往事。

可是一天天过去了。

从方柳出事儿到现在已经整整二十天了,方柳没有一点醒过来的迹象。

这让男人有一种深深的无力之感。

特别是今天郝贝的那通来电,那个小女人,要是知道自己骗了她,肯定会恨死他吧!

只要一想到她会恨他,会离开他,男人的心就一阵阵的揪紧。

裴靖东心思恍惚,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郝贝,不代表小白花柳晴晴也没有注意到。

柳晴晴在郝贝喊出那声非礼的时候就听到了,也看到了。

脸上的神情认真而真诚,一副完全为了姐姐操心操肺的好妹妹样,心底却是狂笑起来,哈哈……

郝贝你这会儿生气了吧,愤怒了吧。

那么你们使劲的掐吧,打吧,反正她姐现在这样,裴哥哥是站在姐姐这边儿的。

只要把郝贝那个女人赶走了,她柳晴晴不介意就这么一辈子伺候着姐姐,一辈子这么守在这个男人的身边。

郝贝像一个美少女战士一样,俏红的脸蛋上还有泪痕,明明那么娇小的个头,这会儿,却是用一种睥睨的目光凝视着前方。

“展翼呀,你说我是不是长的太小了,怎么这么没存在感呢?”

展翼同学狂汗,赶紧说好听话儿:“没,嫂子你这身高正好。”

莫扬也在边上咐合着:“就是,男女身高相差十五厘米以上是最合适的。”

郝贝没理他们,自顾自的说着说:“那怎么他还没有看到我呢?”那男人那么专注,一点点儿都没有看到她吗?还是看到了装没看到?

没错,郝贝就是在等裴靖东发现她,而不是冲上去质问。

去质问?那不是她郝二贝的格调。

终于,轮椅那儿的俩能活动的男女行动了,往这边走来了。

轮椅是裴靖东推着的,柳晴晴大包小包的拿了一堆的东西在怀里。

裴靖东是在站起身,推着轮椅迈开第092章目。

那是他特别的安排,想让她忆起过去的岁月,看能不能有一点效果。

但如今……

裴靖东还没有回答呢,另一辆军车嘎吱快速的停在他们身边。

从车上下来的方槐,一脸怒容,在看到轮椅上的姐姐安然无恙之后,长舒一口气,走到郝贝跟前。

“郝贝,我姐是因为救他才中弹,而后成现在这样了,不管你怎么恨怎么怨,你敢对我姐有一点儿不利,我可不管你是谁的媳妇儿,绝对的不放过你!”

“方槐!”裴靖东重重一喝。

方槐却是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

郝贝冷笑,嗤之以鼻:“呵,这算什么?我做什么了吗?需要你方槐来警告吗?还是说,我连维护自己的利益的权利也没有了吗?”

说到这些,郝贝又深吸了一口气:“呵,虽然我是平民,虽然我没有你们高大上的背景身份,但是拜托,你们也别一个个的拿着鸡毛掸子当令牌好不?你以为我会怕你们吗?”

现场所有的人都让郝贝这话给震住了。

她说这话时,一双美眸中全是冰冷的神色,语气中有着不容人质疑的冷酷,那种不怒而威的气势,让人折服,让人不自觉的相信,她就是不怕!

而这一幕,恰好落在刚走出地下车库的三位老军人眼中。

“哈哈哈,好一个不畏权贵,不畏冷言的小丫头,老头子挺你,不用怕,尽管的去维护你的权利,谁敢暗地里动个小手段,那就是跟老头子我过不去!”

来人声洪如钟,花白的胡须,脸上带着浅浅的皱纹,还有笑眯眯的眼睛,让人觉得他是个和蔼可亲的老人,但那双精烁的眼晴却是让人不容小窥的。

他身上穿着一役五六十年代的乏白的旧军装,胸前挂着一溜行儿琳琅满目的勋章。

老人的身边还跟着两个跟他同样打扮的老人,看起来像是同龄人,都跟老者同样的装扮。

纷纷出声道:“就是,小姑娘不要怕,爷爷们给你打气……”

“哼,今个儿咱仨人可是看了出好戏呢,这还是单位大院呢,要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儿呢……”

郝贝笑眯了眼,觉得三个老人,虽然白发苍苍,脸上还有着老年斑,但是他们却是如此的可爱。

方槐一脸黑线,走到其中一个老头儿跟前,就是那个最后说话的老头子跟前,怯生生的喊了声:“爷爷……”

没错,那个最后说话冷哼的老者,正是方槐和方柳的亲爷爷。

方爷爷一双精烁的眸子狠剜一眼方槐:“我有你这个孙子吗?我怎么不记是了?老苏,老丁,莫非老头子我老年痴呆了?”

另外两个老者,你一言我一语,就是骂这方老头:“对,你就是老年痴呆了……”

“走喽,咱们仨人得去抢个前排的位置谁知道这年头,有些小混账东西们会不会滥用职权把前排的位置都给抢走了。”

最先开口的老头儿这么说着,而后又冲郝贝的方向竖起了大拇指:“小丫头,记得,爷爷们给你撑腰,记得我们的名字,爷爷我叫丁克难,专门克服困难的意思。”

“对,爷爷我叫苏打烊,专门打洋鬼子的意思。”

“还有我,别看我姓方,我叫方公道,专门给人主持公道的。”

郝贝嘴角直抽抽,心想这是真名吗?还是胡掐的。

不过还是笑着道谢:“谢谢三位爷爷拔刀相助,我叫郝贝……”

“噗……”

“哈哈哈……”

“这名儿好,跟咱仨的名有得一拼了,有缘有缘呀……”

郝贝那叫一个汗颜呀,这么说这仨爷爷的名儿不是假的了。

“爷爷,我姐她都这样了,你怎么帮着外人。”方槐不依了,知道爷爷不喜欢他刚才说的话,可是他是为了他姐的。

方老头儿轻眯了老眼,声音冰冷却又清晰的表达着:“呵,我孙女儿早就出国了,在国外当医生呢,有回来过吗?我怎么不知道,哎哎哎,看来真得吃药了,这记性真不好……”

“走走走,咱们去礼堂喽。”三位老头儿你说一句,我回一句的往礼堂的方向行去。

郝贝笑盈盈的目送老人们离开。

裴靖东却是一脸的黑线,方槐更是臭了一张脸。

这仨位可是江州*区每年必请的大人物,一位是当年前线的老板员丁克难,另外两位是当年立过特大军功的方军医和苏军医。

莫扬凑到郝贝的耳边小声的说:“嫂子你放心吧,他们都说了给你腰,你不用怕方军医的。”

莫扬的话,虽然声儿小,可是还是传到方槐的耳朵里了。

方槐那叫一个怒呀,飞起一脚就要踢莫扬,莫扬轻巧一躲:“嘿,你敢踢我,你不知道苏打烊是我爷爷吗?你敢踢我,我就让方爷爷踢你。”

嘎——

众人都惊愕的睁大了眼,只有裴靖东叹了口气,冲方槐喝道:“方三,收敛点。”

到此,裴靖东总算是明白莫扬为何总是得罪人,还能在江州*区呆下去了,原来是苏飞扬,二婶那个从国外学成归来的医生侄子,怪不得觉得眼熟呢。

“你,你他妈的,是你小子,我靠,你他妈的不是叫苏飞扬吗?怎么改名了?”方槐那叫一个悔呀,怎么这么久都不知道这莫扬是苏扬。

莫扬眸色深沉,爱搭不理的回了句:“我改我的关你什么事儿。”

说罢又站到了郝贝的身边:“所以,小嫂子,我莫扬,挺你,站在你这边儿,裴老大要是不愿意陪自己的妻子,我莫扬不介意陪嫂子一起看汇演,跟美女一起吃饭看演出,那是一件很荣幸的事情。”

展翼也立马站直了身子,就站在郝贝的另一边,高声的说道:“我赞同莫军医的话,嫂子,要不咱们就去看吧,你不是还要给脑残妹录像的吗?”

郝贝突然觉得,自己很幸福。

在这一刻,这两个原本该站在裴靖东那边的年轻男人,他们高大帅气,他们温文尔雅,最重要的是他们站在她这边,给了她战斗的力量。

“好,我们走。”郝贝刚答完,转身想走时。

那边却传来了男人暗哑低沉的不悦声音:“郝贝,别闹。”

裴靖东把轮椅交到方槐的手里,快步走到郝贝跟前,把展翼和莫扬的手从郝贝的肩膀上拨开。

双手似铁钳一样的箍住郝贝的肩膀,一左一右,刀尖子似的眼神扫过展翼和莫扬。

似是在警告他们不要染指郝贝。

郝贝被裴靖东带到了几步之外的一处空地儿,郝贝跟着他走。

终于,裴靖东站定了,又重复方才那句话:“郝贝,你相信我吗?”

郝贝抬眸,双眸亮晶晶的,带着甜美的笑容:“不信。”

答的干脆利落,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的。

裴靖东虎眸轻眯,不悦的气息扩散出来,菲薄的唇片一张一合的咒骂道:“他妈的,老子是你男人,你不相信我,相信谁?相信那两个想跟你约会的小白脸吗?”

郝贝不怒反笑,笑容在夕阳的余光中散发着柔柔的光晕,粉`嫩的红唇一启一合,说出的话,却是冷酷无情的。

她说:“裴靖东,一次不忠,百次不容!”

裴靖东暴怒:“他妈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以为我推着她来这儿是干嘛的,她为了救我而中枪,我总不能扔下她不管吧,没有告诉你是不想让你胡思乱想,不想让你像现在这样伤心……”

郝贝轻笑:“呵呵,哈哈哈……真他妈的好笑,我伤心了吗?我哭了吗?你以为你是谁呀?你以为我爱你吗?你以为我会像当年陆铭炜背叛我一样的伤心哭泣发疯吗?裴靖东你别太自以为是了好不好?”

郝贝的话像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刀尖处狠狠的捅在了裴靖东的心窝处。

男人深吸一口气,这个女人,是个没心的,那么自己这么揪心的怕她担心,怕她伤心,全都是无意义的了。

“好,好,很好……”

男人连说三个好字,可是那黑着的一张脸上却是乌云密布,周边的空气也都被感染了,低低的,压的人喘不过气来的一样。

“那你就记住,你是我的女人,我的妻子。”

裴靖东虎眸以炬的盯着郝贝,太阳穴突突突的跳动着,身上血管中的筋脉都**了一样的抽搐着,他必须紧紧的握了拳头,才能防止那乱跳的筋脉别跳出血管来。

郝贝却是不怕他的,回了一笑:“那也请你记住,你是我的男人,我的丈夫,所以,现在,我要求跟我的丈夫同看演出。”

“……”沉默,死寂一样的沉默。

良久,男人才切齿般的回了话儿:“好。你等我一下。”

说罢大步往方柳那一处行去。

似乎是跟方槐交待着什么。

交待完之后,就往郝贝这一处走去,可是后面却是跟了展翼和莫扬俩人。

裴靖东嫌弃之极的吼他们:“滚一边儿去!”

莫扬嘁了一声,不屑的回道:“又不是你家的路。”

展翼也跟着说:“不会滚。”

裴靖东肺都快气炸了,郝贝却是充耳不闻,一行四人就这么往大礼堂里行去。

到了地方,去的人还不多,大多都是坐在后排的,前面一排的位置上就坐着先前的三个老头儿。

老头儿们还在争着什么,看到郝贝一行四人来的时候,莫扬飞快的跑过去打招呼。

然后就招手让郝贝和裴靖东过去。

裴靖东有些不情愿的往那一处走。

他们刚坐下,方槐就推着轮椅带着柳晴晴进来了,礼堂里的人全都向他们看去,实在太怪异了。

方槐却是边走边说:“姐,你放心,有些人就是这么没良心,他不陪你,有我这当弟`弟的陪你呢,枉费了你为他抢子弹。”

方槐也坐到了前排的位置,轮椅单占了一个位置,在柳晴晴和方槐的中间。

裴靖东简直是坐立难安了。

八点一到,主持人出场,一身绿军装的宁馨英姿飒爽,与另一名男主持配合完美,佳节祝福的话语环萦耳际。

郝贝没心没肺的给宁馨拍照。

节目一个个的过去,身边的男人却是越发的屁股上长钉坐不住了。

终于,主持人重新上场。

“下面这个节目是为了一对特殊的人而出演的,回放一则十年前这一天的一场三人合奏……”

节目开始,一个女子先出场,羞答答的模样,穿着白色的衣裙,梳着两条小辫子……

而后两个同样着军装的男子出场的,音乐开始,三人合唱也开始:

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

慢慢张开你的眼睛

看看忙碌的世界

是否依然孤独的转个不停

……

一首《明天更美好》唱的婉转缠`绵,响彻整个大礼堂,老歌总是能引起人们脑中那些残存的记忆。

郝贝感觉到身边的男人僵硬的身子和痛苦的神色。

兀然觉得,自己这样把这男人留在身边,没有一点点的意义。

精神的出`轨往往比**上的更可怕!

轻拍男人在大腿,而后细声的说着:“你去看看她吧,我先回去了,让展翼送我回去。”

裴靖东还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回神,郝贝却是喊了展翼要走了。

小声的跟边上的三位老人告别,而后起身,猫着身子往外走去。

歌声还在继续,郝贝走到中间的走道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就见到男人已经在那半蹲的轮椅处,轻声的说着什么。

郝贝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却可以想像,一定是绘声绘色的描述着属于他们的过去的吧。

“嫂子,走吧。”展翼在后面提醒着郝贝。

郝贝点头,快步往外走。

走出礼堂后,外面除了照明的射灯之外,还有璀璨的星空。

郝贝指着天空给展翼说:“展翼呀,你看,礼堂里人太多,昏沉沉的,出来后,看着这明月星空,人的心情也跟着舒爽了起来,对吧?”

展翼点头:“嫂子,我们回南华吧。”

“嗯,回南华。”

……

那个只晚了几分钟就追出来的男人,却只看到展翼的车子开出停车场的影子。

拿出手机给展翼打了个电话:“展小翼,你他妈的想造反吗?”

展翼的电话开的免提,郝贝听到后,直接的拿过来,挂断了,按了关机,有些烦的喃喃着:“关机不就得了。”

车子一路往南华的方向驶去。

郝贝轻倚在车窗边上,感受着夏季闷热的夜风吹拂到脸上带着的那股子燥热。

没多大一会儿,她的手机响了。

是宁馨的号码。

接通,就听到宁馨在哭。

“呜呜呜,贝贝,你在哪儿呀?你怎么不等我下来一起走呀……”

而后电话被裴靖东抢了过来:“郝贝,回来。”

郝贝当没听到一样。

再然后,电话又回到了宁馨的手中,宁馨嗷嗷叫着说:“贝贝,裴老大太坏了,他威胁我给你打电话的,然后,你等着,我是不会屈服的,才不会帮他说好话,贝贝,你要好好的,把那些个小`三儿,还有找小`三儿的都给气死知道不?”

郝贝失笑:“好,我知道了,先挂了,回去再联系。”

等回到碧水园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展翼把郝贝送到门口,看郝贝开了门进去后,就下楼开车离开。

却不知,楼上别有一番洞天。

郝贝原本心情就不好,所以进了门,换了鞋,去厨房倒了杯水,就往楼上走。

可是到了卧室的门口时,她却是停住了脚步。

屋子里有一股陌生人的气味和烟味。

自卧室被杨清那么给糟蹋了之后,郝贝在家人搬出去后就找了保洁公司重新清扫过房间。

打扫完后,她过来看过,屋子里收拾的像是全新的一样。

她住过后,只有她的气息,别无其它。

可是现在,她却嗅到点不同来。

说不怕是假的,她已经害怕得牙齿颤抖,发出咯咯的声音来,不敢出声,也不敢往前走,更不敢回头。

深吸了口气,走到桌子前,她记得那里放着一把剪刀的。

拉开抽屉,那把剪刀还在里面,握在掌心,紧紧的握`住,而后疾步往楼下走去。

屋子里安静的除了灯光就是她急促的脚步声,全身都是僵硬着的,感觉到头发丝儿都竖起来了,心底一遍遍的祈祷着,出了屋子就好了,出来就好了。

终于出了屋,走进电梯的时候,还是惊恐的,生怕突然会走进来一个人,更怕电梯的开合后,外面空无一人。

到了小区楼下的时候,才惊觉,这都夜里快十二点了,她这么跑出来,还穿着拖鞋,连个包都没有拿,手机什么的也没拿,有够傻的。

好在碧水园是在市区倒也没那么怕了。

夜间值班的保安看到她这样都奇怪极了。

郝贝就是有一种惧怕,心中更有一种惊恐,只得借了保安的电话往家里打去。

电话打在她妈的手机上。

响了好一会儿才被接通,而后就听到电话里她妈一声尖叫:“啊,有贼……”

之后那边便传来她爸的声音:“哪儿有贼?”

郝贝听这话,急的快哭了,牙齿都咯咯作响,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儿。

电话又很快的被她妈给挂掉。

郝贝急呀,又不记得展翼的电话,只好拨了一个自己记的最清,却又是最不愿意打的电话。

电话是打给裴靖东的。

裴靖东刚睡下就接到郝贝的电话。

郝贝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裴靖东,你给展翼打个电话,让他过来下碧水园。”

裴靖东听出郝贝的声音不对劲就追问着:“出什么事了?你在哪儿?”

郝贝听到男人关心的声音,当下就憋不住的哭了起来。

“我,我在保安室里,我刚回家,然后就发现家里好像有人,我害怕,就跑出来了……”

裴靖东蹭的从**站起来,大步和往外走着边对着电话说:“你先呆在保安室,然后,我现在就找人过去……”

军装从衣架上拿下来夹在腋下,一边往楼下走,一边打展翼的电话,却是无法接通。

又打了几个电话,说了事情之后,这才打给郝贝:“你放心,我已经叫人过去了,呆会儿有个岳茂实的会跟小李一起过去,你再跟他们走。”

郝贝点点头含泪挂了电话。

保安也让郝贝说的给吓着了,赶紧的打电话,又叫了几个保安兄弟过来。

保安兄弟们很快来了,四五个人挤在保安室里,个个神色紧张,都怕是出了什么大事儿。

约摸半小时左右,一辆军车嘎吱停在保安室门口。

从上面跳下来一个穿着迷彩背心的高大男人,走到保安室门前,亮了自己的证件,而后司机小李也从车上下来,急晃晃的跑了过来:“嫂子,你没事儿吧。”

郝贝看到司机小李,那颗心才算安定了下来。

很快,又有两辆军车开来,从上面下来了五六个迷彩作战服的战士。

那个迷彩背心的男人便是裴靖东口中的岳茂实,简单的问了下郝贝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郝贝说,根据房间的气味分辨出来有人来过,眸底有丝疑惑。

不过他也只能按着裴靖东的指示,带队往1201行去。

郝贝重新输入密码打开门锁,一行人快速的进屋,占据了主要的位置,个个神色戒备。

到了二楼,这些人一个个的检查了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裴靖东的电话也打到了岳茂实的电话上,岳茂实是个大老粗,没那么多细心眼儿,当下就吼道:“靠,队长,你别一惊一乍的成不,这哪里有人呀,凭个气息就能嗅出有生人,你当是警犬呀……”

郝贝的脸也是通红一片,真奇怪,先前就是嗅到点烟味儿的,这会儿又全没了……

长舒了口气,又打了个电话给她妈。

问她妈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儿,就听她妈说刚才好像有贼进来了,不过及时发现,那贼又跑了。

岳茂实带队收兵走了,司机小李住到了楼下的客房里,就怕有个突**况之类的郝贝会害怕。

楼上的郝贝揉揉脸放松下面容神经,心想自己还真是大惊小怪了。

那个岳茂实说的对,她这是太过一惊一乍了。

而此时,正行驶在江州往高速入口处的裴靖东的手机却是响了。

是柳晴晴打来的,传来柳晴晴惊恐的哭喊声:“姐夫,姐夫,你在哪儿?快来看看我姐,我姐不好了……”

裴靖东的车子嘎吱一声停了下来。

问了柳晴晴什么情况,柳晴晴他们现在医院的救护车上,说是方柳的心跳突然剧烈起来,似乎是情况不好。

所以柳晴晴第一时间打了急救电话。

如今正赶往江州*区总院。

裴靖东挂了电话,车子在入口处一个急转弯,调头就往回急驶。

……

再说郝贝这儿,坐在梳妆台前,愣了好久,才把手中那把剪刀放下。

叹了口气,拿了换洗的衣物往房间自带的洗手间走去。

一件件的脱了身上的衣服,而后把脖子上那个g城老汉送她的平安符也取了下来放在洗手台上。

脑中突然之间想到老汉骂三个少年崽的话。

那是少年崽们说老汉送的平安符没用的时候,老汉回了一句:“平安府就要天天挂身上不能摘下来才能保平安的。”

也不知为什么这话会蹦出脑海,郝贝赞同的重复了句:“对,不能摘,带着才保平安,又举着小海螺左看右看,重新带在脖子上,这才往淋浴区行去。”

卫生间里分了干湿两个区域。

洗澡的地方用厚厚的毛玻璃隔了开来。

郝贝打开淋浴,温热的水哗哗哗的流下……

闭上眼开始洗头发……

……

殊不知,就在一道毛玻璃相隔的那地儿,天花板上的暗格被人打开了,从里面跳下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

男人长呼口气,似乎在这里面憋了很久一样。

小心的蹲在洗手台上,一件件的翻郝贝扔在洗手台上的衣服。

男人翻的很仔细,外套、裤子,甚至连内`衣都没有放过,而后从镜子的反光中凝视着正在洗澡的女人。

一层毛玻璃,看不太清,只瞧得女人模糊玲珑的曲线,锁骨处一条红色的绳子格外的显眼。

气血上涌,男人一低头,有鼻血滴落在女人的粉色的内`衣上。

抓了边上的纸巾,摁住出血的鼻子,灵巧的打开天花板的暗格,而后快速的爬上去。

郝贝洗完澡裹了条浴巾走出来,把换下来的旧衣服分了类扔进洗衣机里,内`衣分了两个盆子扔进去。

这才松开浴巾,对着镜子擦上润肤露,再换上睡衣。

隐在天花板上的男人,鼻血跟止不住了一下,一滴滴的落下,随手抓的两把纸巾,全摁在鼻端。

明明不该看的,可是双眼却像是长了钉子一样凝视着下面女人那白花花的一身一子——简直是诱`人犯罪的尤物。

玲珑有致,白晰粉`嫩,该大的地儿大,该小的地儿小——真他妈的让人有一种压在身`下占有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