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都笑了。

“男人都不知道在哪儿,还儿子。”何芬芳把茅头指向我,“你怎么还不生?都结婚好几个月了。”

“哪有好几个月。才两。”我说,“又不是下蛋,两个月就想叫人生啊!”

“生不了,总能怀上嘛。你还是不准备要孩子呀?”

“没准备没准备,明年再提这个问题。”

李莉笑道:“那你妈不是把你给念叨疯了?”

“我才不肯她说什么呢,她念她的,我照旧按我的计划进行。”

“我就不行,”李莉说道,“我妈催,我婆婆催。这才结婚多久啊,他们就天天问,弄得我好像生不出来了似的。”

“真夸张。”

“就是啊,”李莉说,“幸好不在婆家住,不然非得让他们给弄疯了。”

“自己住琐碎的事情多吗?”我看着她,“你们俩怎么分工啊。”

“他做菜我做卫生。这样配合起来就工作效率就快得多。”

我叹着气说:“年后我和关舰也准备搬屋子自己住了,以他那在少爷的性子,我大概得跟在他后面累死了。”

“那简单,请钟点工呗,周末的时候再在有里吃饭,平时都在外面自行解决。”

“那样行不行啊?别人会以为我们还没结婚吧,过得这么逍遥自在。”

“你过你们的,管别人什么事啊?”李莉说,“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呗。只不过,和关舰这样的大少爷单住,确实要有些心理准备,别把自己气晕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吧!”我只能这么自我安慰了。“要实在不行,只能请个住家保姆了,费用全让他出。”

“那也不像样,好好的小俩口家里冒出个第三者,多没劲啊?那还不如就和你公公挤在一起。”李莉突然神采奕奕地说,“哎文静,我上次看到电视上关于你公公的报道了,没想到他年纪虽然大了,还挺帅哦!”

“你想让他老来俏,黄昏恋一把啊?”我嘿嘿笑道。

“说什么哪,我那是纯欣赏,”李莉托着腮,“你说像他这么优秀的人,又能一手创立了这么多企业,就算关舰他妈妈过逝了,他们情深深雨蒙蒙,他后来怎么不找伴儿啊?那些倒追他的女人肯定是前赴后继地多。”

“但都没听说他有什么诽闻呀。大概忙得没空找伴儿吧。”我想他到他和关毅,心里有股儿辛酸。如果将来我与我的孩子不合,我会不会难过地死掉?

“不过关舰的哥哥他们年纪比关舰相差很多吧,思想传统不让他再找也有可能。”

我一惊:“不会吧,这年头还有阻止父母再找个伴儿的孩子吗?”

晓雯摇了摇头:“多了去啦!倒是像你这么霍达的不多见。”

是这样吗?关毅他们,也许考虑到财产等等方面的问题,所以并不赞成公公续弦?

转念想想又觉得不对,公公虽然年纪大了,但说话还是很有威颜的,他想干什么,谁还能拦得住呀!

一顿饭,天南海北的扯。末了竟然是关舰来接我。才出茶餐厅,便看见他站在电线杆下面,偶像派的站法,一手插在裤兜里,流海略长,眼神迷离,很韩很强大。我欣喜地奔过去:“关舰!”

关舰露出笑容,我勾住他的胳膊:“你来接我的吗?”

“对啊,不然我在这儿吹风啊?”关舰朝何芬芳他们笑笑。

何芬芳吹声口哨说:“羡煞旁人了简直。”她回头对晓雯说,“光棍儿,咱俩一起去唱K吧,单身情歌。这两个有主儿的,都该滚回老公身边。”

我嘿嘿直乐。关舰开车,我问他:“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啊?”

“拜托,你联系地址的时候我就在旁边。”他好像很怀疑我的智商似的。我心里尤在甜滋滋地,在好朋友面前展现幸福,多少也让我的虚荣感飙升。最开心的自然是他心里有我,不管是顺路呢凑巧呢还是怎么样,能来接我,表现就很不错。

路上话题百转千回,又绕到了关毅身上。“你爸和他的矛盾解决了没有?”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一时半会儿是解决不了的。”关舰说,“你也别去烦恼这些个问题了,他们的问题你也来烦,那还烦得过来呀?”

“谁叫我太善良了呢?”我自我陶醉着,铃音一阵乱响,关舰在开车,我就很自觉地替他从口袋里掏电话。

关舰也不看:“谁啊?”

“等我看一看。”费了老半天的劲儿才从他裤兜里把电话掏出来,IPHONE的桌面上晃动着林景云的名字。

见到这个名字我就不高兴,何况上面还有它的头像。老不乐意地说:“林景云。”

关舰漠然地说:“哦,让它响吧。”

“不接?”

“嗯。省得烦。”关舰说。

我便把他的手机扔到一旁随它响。它坚持不懈地响了三四十声才渐渐没了声音。我看着关舰:“找你有要紧事吧?”

“什么要紧事,都是些无病呻吟的东西,”关舰说,“不找我反正她也要找别人,我都已婚男人了,和她老在一起不合适。”

“难为你有这种自觉。”我笑嘻嘻看着他,“林景云还对你不死心吗?”

“有啥办法,你老公太优秀了。”关舰虽然这样说着,但不显嬉皮笑脸。没一会儿,电话有封简讯,我拿过来看,还是林景云的。“要不要念给你听?”

“念吧。”

我就打开了短信,简短几个字:“死关舰,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