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和关舰吃了一餐美美的晚餐到家里,脚却已经疼得不行。关舰见我这样,忙蹲下来看伤口,他皱眉道:“早上不都好了吗,怎么又成这样了?”

“可能因为走动得多了些吧。”又是伤在脚趾头的位置,比较容易触动到。

“你不都在公司吗,怎么走动多些了?”关舰一边去拿药膏一边问。

我寻思着要不要把早上的事情告诉他呢?怕他不高兴,但万一他有熟人早上看到了我和李煜抱在一起,这要是传到关舰耳朵里,还不变了调,成了我偷情了?

四下里权衡了下,还是决定告诉他。“我早上去了一趟江滨。”

关舰停下我抹药的动作,眼里有着疑惑:“去江滨干吗?”

我只好细细地将李煜的事情告诉他。关舰沉默着,脸上有些不好看。我小心翼翼:“你生气了吗?”

关舰把药收了起来:“倒也不是生气。只是我觉得,你应该和他保持距离。”

“这我也知道,”我说,“但人家给我打电话了,我又怕真出什么事,就去看看了。”

“嗯。”关舰说,“尤其你这腿还伤着呢,以后顾好自己吧,别人的事管那么多干吗?尤其还是李煜,分界得越清楚对你们越好,免得尴尬。”

我知道他说的都对,但我也没有错呀。反正李煜和沈薇应该是靠一段落了吧。本来他们俩的事,是真不能扯到我身上来的。我和李煜其实认识也不过这么短暂一段时间……现在再想这些也没意思了,倒是以后,希望李煜和沈薇不要再有交集,又或者说,他们的交集不要再让我知道,这样就好了。

我洗漱回来,见关舰坐在电脑上聊MSN,便凑过去看了看。关舰连忙回头:“你怎么站我身后啊,把我吓一跳。”

“这有什么好吓的,你的胆子有这么小吗?”我哼了哼,“不是在做什么鬼鬼祟祟的事情吧?”

关舰嗤了声:“我一向都光明磊落,有什么鬼祟的?”

我耸耸肩,爬上床看电视去了。其间键盘倒是一直咔咔咔地响,是关舰这厮还在聊天呢。他很少有聊QQ的时候,有什么事情都是电话来电话去,怎么今儿倒聊起MSN?和谁聊哪?

我不禁好奇。但谁都需要一点隐私空间,关舰这样的年纪和见识,总不至于会去网恋吧?所以我干脆放了心,接着看电视了。

一直到将近十二点他才舍得上床,手脚冰冷地往我身上取暖。他抱着我:“文静。”

“嗯?”我已经有了朦胧的困意了,懒懒地回应他。

关舰动了动,摇头说:“没什么,睡吧。”

明明有话又不说,还装神秘?我懒得理他,白天的事情已经让我够烦的了,所以没多久便进入了梦乡。这天晚上,我做了个梦。

梦境中,关舰拉着一个身材高挑,穿着洁白裙子的女孩在盘山公路牵着手奔跑,笑声激扬,一直穿透头顶交叉成荫的树木。然后他们又骑着自行车,女孩儿坐在前座,张开手来笑,整得和韩剧似的。

醒来之后,心里莫名奇妙的发涨和难受,侧头看了看关舰,天才刚亮,他正自沉睡呢。梦里那个女孩儿的原型是谁,我当然知道。看来林景云的话或多或少还是给我埋伏下了一点阴影。虽然足够理性分析他们只不过是“叙叙旧”,做这样的梦,却仍然会让我感到辛酸。

因为梦境是那样的真实……仿佛真的看着他们从前就这样一步步走来似的。

深呼吸了几口气,把心里的郁闷抒泄,我便轻手轻脚地起来了。洗漱过后,时间尚早,我便到楼下来打算看报纸。

不料公公已经坐那儿了,旁边一份参茶,戴着老花镜,身上还穿着大红色带铜钱圆点的睡袍。这样的他看起来很没架子,就像个随意的老人。他透过镜片底下看我:“文静,这么早就醒了啊?”

“是呀,您不也是吗?”

“我老了,晚上根本睡不了几个小时。”他摇头说。“脚还好吧?”

“不要紧了,谢谢爸。”我坐到旁边的单个沙发上,拿起另外一份晚报。佣人过来递了杯水给我。虽然住在这里也有这么久了,仍然有些不习惯“佣人”的存在,总觉得那太资本主义了,而我根本就是一个草根呀。

听到关大鹏说:“马上就要过年了,到时请亲家是否方便过来过年。不然今年家里少了你,就他们俩冷冷清清地,心里该不好受了。”

我顿时觉得他人性化。微笑说:“我问问看他们。”就算我不在家,他们俩十有八九也不会来的,他们觉得女婿家里可不是自己家呀,来了这儿只会觉得不自在。来这里不过几次,小住一日也不肯,忙忙地就赶回家去了。不管这是不是豪宅,只要不是他们的家,他们住着都不会觉得自在。

关大鹏便不再说话,稍候便去吃饭了。我只翻着报纸,直到关舰在楼上喊:“静静!”

“在这儿啦。”我小声应着。关舰从楼上跑下来,已经穿备妥当了。他望着我:“今天好冷,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醒了就睡不着啦。”我把报纸放下,“咱们也去吃饭吧。”

因为脚伤的关系,今儿还是关舰送我去上班。我和他说:“晚上下班后我想去我妈家那儿。如果你不去的话,就不用来接我,我自己打的去。”

关舰说:“去啊,为什么不去呢?”

“我怕你又有什么约会么。”我漫不经心地说。

“哪来的那么多约会啦,”关舰握着方向盘,忽又笑着说,“下次聚会你也一起去吧,那些朋友们,你也好认识认识。”

“嗯。”这才像样!哼,之前去聚会怎么就没有带上我的觉悟?

晚上终究因为关舰要加班,没能送我去妈妈家,我只好打的去了。妈妈见我一瘸一拐忙问怎么了。我说没什么,她拉着我东张西望:“怎么没见关舰?”

“他加班。”

“不会是吵架了吧?”

“哪有啦,你想得真多。”也许妈妈对于我和关舰的婚姻,也没什么信心吧?但从刚开始的迷茫到现在逐渐适应关舰的生活步调,我觉得和关舰的前途还算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