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舰仔细思索了下:“朝夕相处一辈子,过个五十年,两看相厌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我翻个白眼:“真是不会说话耶,你就不会说我们到鸡皮鹤发的时候还会感情很好?”

关舰笑了笑,搂住我的肩膀:“以后的事,咱们谁也不知道呀。就像一年前我们不知道彼此竟然是要一起走进围城的人。”

我注意到他说的是一起走进围城的人,而不是爱的人,不是要过一辈子的人。我不是林黛玉,不会闻“茜纱窗下,公子无缘”就变色。人生太多变,再恩爱的人都有分道扬镳的可能,在还我们还没有一起变老,说天长地久也不现实。

我起身准备上楼,关舰说:“能走吗?我抱你吧。”

“不用啦,抱着走楼梯很累的哦,”我摸着肚子,“打从结婚后,生活太安逸,体重只见飙升。”

“还没有到我抱不动的程度呢。”关舰为了显示他大男子气概,过来一把将我打横抱住。可惜,抱到半空中,他哎哟一声叫,把我给扔到了地上,他自己也跟着滚了下来。

我一脸黑线地看着他:“怎么了?扭到腰了?”

关舰揉着腰郁闷地说:“老婆,你该减肥了。”

我咬牙切齿:“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嘛,体重是我的雷区!”

“现在这里是我的雷区,”关舰指着腰,“扭了!”

还真扭了啊!我忍着笑爬到他身边:“谁叫你要逞英雄。”

“此时不振雄风更待何时?”关舰哼哼唧唧,“觉得肌肉裂掉了。”

“是拉伤了吧,”我莫摸他的腰,“真可怜,我永远会记得你扭腰的原因的,真是很悲壮!”

“你还好开玩笑。”关舰哎哟叫道,“很痛。要不要叫救护车?”

“扭了腰就叫救护车,人家急救车可不是那么无聊没事干的哦。”我说,“家里应该没有红花油,我下去买一瓶来帮你推一推就好了。”

“你腿还疼着呢。”

“没事,我可以跳着去。再说,也不是疼得特别厉害的。”我拿了钱包,“你在这里等我。”

关舰爬了起来,捂着右腰走了两步。“哇噻,我残了。”

我啐道:“胡说,不会有事的。擦擦油就会好了。”谁叫他逞英雄了?都告诉他我现在体重很壮观了嘛,不信,可不就撞到枪口上来了?不过……也不赖我吧,也许是他姿势不对,前阵子不是还抱过我嘛。

心里有点虚,难道我最近又胖了吗?

低头看看微鼓的小腹,厚厚一层“游泳圈”,无奈地叹了口气。关舰执意要下楼,于是我们两个残疾人士一瘸一拐地往楼下去了,我看着他又看看自己,不由扑嗤一声笑了出来。

关舰也笑了,“咱俩真是可怜啊。”

下楼买了药油,替关舰推完腰部,他在**嗷嗷叫了半个小时,终于没声音了。我趁机在他臀上拍了一巴掌:“有那么痛吗,叫得这么大声。要有邻居,还以为你在**呢!”

“**有这么惨叫的吗?”关舰似笑非笑地说。“现在被揉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烧哦。”

“活血化淤就好了。”我才洗了手出来,电话便大响了。是妈妈打来的,问我在哪里。

我于是将在新家的遭遇告诉她,并且可怜兮兮地说:“我们成残障了。”

“啊呀,这可了不得。我明天得叫风水师过去看看。”

“啊?”我纳闷了一下,我们俩受伤了,不叫医生来看,叫什么风水师啊?

妈妈说:“我知道你们年青人不信,但有时候这种事,还是宁可信其有吧,以后天天要住在这屋子里的,万一不顺利,岂不郁闷?”

我汗颜,我和关舰这都是偶然的受伤好不好,妈妈怎么就上升到了迷信的高度?但老人家要折腾,我便只能随她去吧。

关舰在旁边偷听我和妈妈的说话。我瞪他,他才把头扭一边去。妈妈接下来又问:“对了静静,你存在妈妈这边的钱,妈有急用挪一挪。虽然你现在暂时用不到,但还是要和你说一声。”

“挪吧,我的还不就是你的啊。”

妈妈笑了:“那不一样,我们不是还得考虑着点关舰的想法嘛。你的脚受伤了,可注意啊,关舰伤得怎么样?”

“给他揉过已经好多了。”

“嗯,明天我就叫大师过去看看,你们别让我白跑,在家里等着啊。”

“好我知道了。”挂断电话,见关舰还趴在**,便拍拍他的屁股,“嘿,哥们儿,感觉好点了没有?”

“还行,就是辣得很,好像皮被搓破了。”

“没有啊,红花油本来就有这个效果的。这样多搓几次,就会好了。”白天超热,晚上气温又回落了,春天的气候真是莫名奇妙。新房子充满了一种温馨宁静,还在少女的时候,就幻想在这样一个屋子里看书,看牒片,吃零食吃到撑,是多美多惬意的事。现在和丈夫躺在这儿,感觉也一样是美滋滋的,我躺在关舰大腿上,把包扎着纱布的腿举得高高,关舰说:“你在干吗呢?”

“欣赏我的腿啊,多美啊!”

“……真是自恋得没救了。”

我得意洋洋:“其实我的脚真的很美的,只不过你不懂得欣赏。”

“……”关舰一定一脸黑线了。我自得其乐看着自己的脚趾头,不知道等拆了纱布之后是不是会很丑,马上就要夏天了,没有指甲的趾头穿凉鞋不是很丑吗?

回头看关舰时发现他盯着天花板发呆。我爬到他旁边:“怎么啦,在装文人吗?”

“既然你这么说,我不吟首诗不行了。”

“我睡了!”不然等下可能会被雷得风中凌乱。

关舰嘿嘿一笑,掀了我的被子:“骏马啊——”

“四条腿。”我接口。

“我靠,你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