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这样吧?我先给您安排个房间,叫我们的姑娘给您弹奏一曲,您看如何?”第一次接待女人,老鸨子也不知道南宫弥音要的是什么,于是只能如此说道。

“这!好吧!”南宫弥音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让姑娘给自己弹琴究竟有什么好玩的,竟然能让这些男人趋之若鹜。不过既然已经来了总是要见识一下的。

于是老鸨子带着南宫弥音来到了画舫的一个单件,吩咐婢女送上一些瓜果甜点,然后就叫来了绿竹姑娘。

绿竹也不知道是要衬着她的名字,还是天生喜欢绿色,穿了一身绿色的百褶裙,抱着一把琵琶,柔柔弱弱的跟着老鸨子走了进来。

“这位姑娘,这是绿竹姑娘!绿竹还不跟客人打个招呼!”老鸨子如此介绍道,心中是非常的郁闷,给女人介绍姑娘,她还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小姐好!”绿竹躬身行了一个礼,然后袅袅婷婷的走到房间的一的凳子上坐了下来,显然对于接待女客也是一脸的茫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那姑娘您先听个小曲,刘公子那边还需要人照应一下。绿竹啊,好好伺候这位姑娘!”说完转身离开了。

绿竹拨弄了两下琵琶,找了找音调然后柔声问道:“不知道姑娘想听个什么曲子?”如果这是一个男人,自然会说我想听什么什么,然后跟绿竹畅谈一下人生理想,这感觉自然就来了,然后就可以聊聊天,喝喝酒。甚至吟诗助兴。气氛自然就会热烈起来。

可是面对一个女人,还能有什么气氛?

南宫弥音虽然懂得音律,可是对于琵琶还真是不怎么了解,或者说她对于乐器的了解,仅限于洞箫跟瑶琴。于是南宫弥音年说道:“不知道绿竹姑娘擅长什么曲子,拣两首擅长的弹一曲吧!”

南宫弥音这话说的也是僵硬异常,老鸨子离开以后房间之中只剩下她跟翠儿还有绿竹三人,她委实不知道跟这位柔柔弱弱的绿竹说点什么。只能让对方自由发挥了。心中不停的郁闷:“男人都喜欢来这种地方受罪么?”

“既然如此!奴家就给小姐弹一曲《云笙叹》吧?”说完看着,南宫弥音让她定夺。

“那就有劳姑娘了!”南宫弥音说道。语气倒是十分的客气,南宫弥音两世为人,经历过这么许多,所以不会轻易的看轻任何人,对绿竹也没有什么歧视。

绿竹闻言,也不多话,素手轻动拨了几下琴弦,随后音律响起,一曲《云笙叹》慢慢成形。当然这又是跟男人不同,如果来的是男客人,绿竹自然不可能干巴巴的这么谈琵琶。虽然说上的画舫的,一般都不是目不识丁的文盲,可是这些人也不是真的为了听你来弹琵琶的,如果真的喜欢琵琶,完全可以请个专门的乐师回自己家里慢慢的弹奏。

所以她们平时琵琶仅仅是伴奏之用,一般都会迎合客人的喜好,然后给客人唱上那么一曲轻词,女人清丽脱俗,唱腔婉转悠扬。这兴致立刻不就高昂起来了么?但是面前的偏偏是一个女人,绿竹一时间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应对,所以只能啪啪的弹起琵琶,一句话也不多说。场面上自然就会显得冷清。

幸好南宫弥音主仆二人也都是没见过世面的,自然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不过南宫弥音心中就是郁闷了心中暗想道:“这也实在是无聊的紧啊!也不知道这花房里究竟有什么好玩的,吸引这些人男人前来?”

要说绿竹的琵琶弹的其实还是相当有水平的,毕竟画舫做的就是这种生意。绿竹这种姑娘更是从小就开始培养琴棋书画,如果找到擅长的了,还会专门找一些比较厉害的乐师专门教习。绿竹就是这种情况,从小就对琵琶特别擅长。老鸨子也是专门花了大价钱轻了人来教绿竹。所以绿竹的琵琶在别的地方不说。光这座画舫上的人,还真再就挑不出一个比她还弹的好的。

但是事情偏偏就是这么敢巧了,如果平时绿竹琵琶一弹,真正懂行的还真就得叫上一声“好!”来,可是事情差就差在,南宫弥音最近可是一直在听上官云锦演奏的音律。上官云锦的水平,比绿竹那可真是强上不是一星半点了。所以绿竹的琵琶听在南宫弥音耳里。确实也就只能说相当一般。

甚至刚刚开始的时候,南宫弥音还皱了皱眉头,有那么一丝的不满。不过幸好的就是,绿竹虽然水平一般,但是跟南宫弥音这个初学乍练的人比起来,水平还也差不多少。在这里又不由得不感慨一下南宫弥音在音律上的造诣,十几天的学习,就能比的上绿竹这种十几年苦练。

当然其实这也不算是太夸张,首先就是南宫弥音毕竟有着玄王修为,在身体控制方面是非常强大的,很多技巧指法,她看一遍就能学会了,普通人往往需要几年甚至几十年反复的练习才能达到。另外一个自然就是天分方面的了,可是有着这么变态的身体控制能力,只要领悟够了对于技巧方面还无要求。

这就好比一个修炼玄气的人,他本来什么都不会,一步一步的练起来自然辛苦异常。可是如果这个人有着玄王阶段的玄气能量在身体里。只要他慢慢领悟武道,自然就能很容易的突破玄王的修为。

刚开始虽然南宫弥音觉得不堪入耳,不过听习惯了也发现,其实绿竹弹的还是挺不错的。只不过自己前段时间听惯了上官云锦的演奏,一时间不适应而已。

等适应过来以后,南宫弥音突然感觉不一样了起来,总感觉绿竹的这首《云笙叹》挑动了她身体内的某颗神经,但是细细想来又抓不着什么感觉,就仿佛自己音律第一次突破的时候,那种有了灵感,但是又不知道在哪里的样子,让人心里实在是难受不以。

很快一曲《云笙叹》演奏完毕,随着音乐的停止,南宫弥音那种似乎隐隐有种突破的感觉顿时就消失不见,所以不等绿竹说话,南宫弥音已经说道:“可否麻烦姑娘再演奏一遍?”

“遵小姐吩咐!”反正都是付钱的,绿竹也没什么好说的。关键是跟一个大姑娘,而且还是一个带着帷帽,看不清样子的,让本来就诡异的气氛,更加的诡异,所以绿竹也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南宫弥音让她再次演奏,反而也正合了她的意思。

《云笙叹》音调再次响起,南宫弥音年闭上眼睛细细聆听,感受着音乐中所要表达的内涵,慢慢的终于抓住了曲子的意境。

随后,绿竹刚刚演奏完毕,南宫弥音已经拿起了手中的通心绿,接着一曲萧音响起,虽然没有绿竹演奏的熟练,但是也差不了多少。不过随着南宫弥音的演奏,绿竹跟翠儿都感觉不同了起来,因为她们渐渐的感觉自己困了,而且非常的困,几乎连眼睛都有种睁不开的感觉。

这事情可就不对了,要知道如果翠儿困了还是情有可原的,毕竟她是一个良家少女,今天帮着南宫弥音忙前忙后的,说不累是假的。可是绿竹这个时候困了,那可就有些奇怪了。她可是这画舫上的姑娘,虽然说是卖艺不卖身的。不过生意也主要是在晚上,白天自然起的晚,现在是万万不可能困的,可是绿竹现在困的几乎已经快抱着琵琶睡着了。

幸好这个时候,南宫弥音的箫音也停了下来。南宫弥音站起身娇声高笑道:“哈哈!本姑娘绝对是天才!”刚刚的事情自然是南宫弥音做的。她灵感突发,竟然从绿竹的琵琶之中,感悟了《凤鸣诀》的又一种使用方法。她用箫音吹奏的《云笙叹》竟然有催眠的作用。

“小姐怎么了?”

“奴家失态了!”她这一笑,反而把昏昏欲睡的小翠跟绿竹惊醒了。两人纷纷出声说道。

“没事!没事!本姑娘今天心情好!还要多谢绿竹姑娘了!”南宫弥音高兴之下,没头没脑的说道,心情大好了起来。本来她以为今天是无聊定了,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意外的收获。

“不如就叫做《寻梦摇》!”南宫弥音瞬间给自己新创的玄法起了一个名字,如果上官云锦知道,南宫弥音有给自己的玄法起了一个如此“霸气”的名字,不知道会不会被气的吐血而亡?

正在绿竹与翠儿奇怪,为什么这位小姐突然来了兴致的时候。只听得咣当一声,画舫似乎撞上了什么东西一般剧烈的摇晃起来。绿竹一个没稳住手中琵琶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人也眼见就要摔倒。幸亏南宫弥音手快。一把抓住绿竹的胳膊,才没让她摔倒在地。至于小翠倒是反应快,刚刚摇晃起来的时候,双手就立刻扶住桌子倒是没出现什么危险。

“谢谢小姐!”被南宫弥音救下,绿竹自然心生感激,福了一福柔声道谢。

“没事!外面这是怎么了?”南宫弥音疑惑的问道,按说凤凰河在楚都内的水流并不算快,而且这么宽的河面也没有什么暗礁之类的东西。就算有,这画舫长年累月的才凤凰河上跑,也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才对。

绿竹也是满脸迷茫的说道:“奴家也不知道,小姐稍稍安坐,待奴家出去问问妈妈!”转身出去。

“小姐!我们是不是应该回去了!”绿竹刚刚离开,小翠就对南宫弥音说道。现在见识也见识了,画舫上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她觉得还是赶紧劝这位小姐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好。没见到一路之上这些人,看着这位小姐的眼神有多么的诡异么。

“也好!我们就早点回吧!”南宫弥音想了想,小翠说的却是也对。画舫里面究竟是什么样她也已经见识过了,说实话她觉得这地方还真是无聊的紧。虽然碰巧让自己的《凤鸣诀》收录了一种新的玄法。不过这种事情也仅仅是巧合而已。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心思在这里再待下去了。

于是站起身领着小翠,就往外面走去。这刚刚出门一阵喧嚣的吵闹之声就传了过来。

“你们是怎么行船的?竟然敢冲撞老娘的船!你知道老娘的船上有什么贵客么?说出来吓死你!”一个妖里妖气的女声尖声骂道。

“你们的船金贵,老娘的船就差了?再说了老娘的船连锚都没起呢!好好的停在这里没动,某些人的水手眼睛瞎了不成?还是说你魏红娘觉得这凤凰河上只能跑你一家画舫么?”南宫弥音所在画舫上的老鸨子丝毫不客气的回骂道。双方开口闭口老娘的,丝毫都没有顾忌。

“我说杜妹妹!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黑灯瞎火的,谁能看清楚旁边的小船啊。要我说啊,这小船就得自觉点,别挡了别人的道!”另一家画舫确实是比南宫弥音所在的这艘大了一圈,但是其实也大不多少。对方这么说显眼是**裸的讽刺了。

看到这,南宫弥音也明白事情的经过原委了,看来就是对方的画舫行船的时候不小心撞了自己所在的画舫一下。按理说行船相撞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况也就是擦碰了一下而已。可是那叫魏红娘的老鸨子,显然是船上接待了什么重要的客人,所以非想要在气势上压着这位姓杜的老鸨子。

“我说魏姐姐!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咱的画舫虽然不及你的大,生意也不如你的好,可是咱们都在这凤凰河上讨生活,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就因为你船大一点,就可以不把别人家的船放在眼里了?”杜老鸨也不愧是管着一船人的人物。马上就给魏红娘下了一个套。

要知道这画舫跟画舫之间,毕竟也都是竞争关系。你得罪了一家两家不要紧,要是真的把所有的画舫都得罪了,那生意也是不好做的。别看今天在场的人不多,可是这话要传出去,那对魏红娘可不是什么好事,说不得就遭了别人画舫的记恨,本来她的生就比别人的好,在闹出点什么别扭,说不得会被人排挤。

所以魏红娘一听这话立刻就变了颜色恨声说道:“杜娇娇!别给老娘扣屎盆子!今天这话我就说在这了,你现在给老娘赔礼道歉。老娘今天就这么算了,我可告诉你,今天来的这位人物你可得罪不起!”

“怎么?想用客人的身份压我?咱们凤凰河上还没有那一家,是拿主子说事的,你想比后台么?”杜娇娇丝毫不惧魏红娘的恐吓。

开玩笑,能在凤凰河上开起画舫的,那一家不是有着深厚的背景?也许有人背景深一点,也许有人背景浅一点,不过这都不重要。要知道就算再位高权重,难道你还不怕御史的弹劾?这种事情大家心里都清楚,不过谁都不能放在明面上讲出来。

“你!”魏红娘冷哼一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但是还真的就没有什么好办法,就像杜娇娇说的,这种事大家私下里心领神会就好,如果真的有一个人把这件事捅开了,那也就成了所有人的公敌。到时候在这凤凰河上可就彻底的混不下去了。

“魏妈妈请息怒!”正在两个老鸨子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温文尔雅的声音传了过来。

魏妈妈一回头,马上变了脸色,娇笑着说道:“哎呦!官公子,您怎么出来了!您看这事办的。奴家在这里先给您赔不是了。”

不愧是专门做的迎来送往的生意,就算有什么事,对客人都是不直接说的,就像现在这种情况,你就算想借人家的势,人家毕竟是来玩的,不是给你平事的,所以魏红娘是一句都不提。反而先给自己认错。在客人面前留个好面子。如果客人愿意,自然会出口帮你解决。她们一句话,往往比下面的人拼死拼活还有用的多。

官公子闻言淡然一笑说道:“魏妈妈不用客气,是再下有些着急了!”说完还冲着杜娇娇抱拳一笑朗声说道:“杜妈妈!这件事接因再下而起,再下给杜妈妈赔个不是了!还请杜妈妈不要介怀!”

这位官公子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而且衣着华贵。明显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哥。而且说话极其客气,并没有直接拿自己的身份压人。让人看起来顿生好感。

“哎哟!这位公子说的哪里话。既然公子已经发话了,奴家在说什么就是不识抬举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还请公子不要跟奴家这等人一般见识!”杜娇娇既自然也能看出来这位官公子的不凡。如果自己再吵下去,就显得自己有些小肚鸡肠了,而且还平白的得罪了客人。

南宫弥音见事情已经了结,于是出声说道:“杜妈妈!本姑娘现在要离开了!是否用船送我主仆二人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