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如,凶残成性,虎狼心肠!这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有汤丙奎,更不是东西!心肠又黑又毒,本性贪婪,从不知满足!这两个人搅在一起,不出事?鬼都不信。看来非整治他们不可!

抽壮丁,筹划了几个月时间,在四保才开张,就闹成这样,还有九个保,何式搞下去?……

“卜乡长,吃饭啰,”牛益善一声喊,打断了卜三好的思绪。在牛益善的身后,伙房的厨子端来饭菜,有酒有肉。只到这时,卜三好才觉得肚子有点饿了。饭菜是牛益善去伙房临时安排的。卜三好还在前边大路上,牛益善就瞧见了。看卜三好的神情,牛益善就晓得汤家祠堂抽壮丁的事情搞砸了。要不?牛益善又怎么称得上是卜三好肚里的蛔虫咧?

“刘春如回来冒?”酒菜进咀,卜三好突然心里开了窍,给刘春如和汤丙奎颜色看,这不如把难题都交给他们。对!就是这个主意。

“我来时他刚进后院门,”牛益善晓得卜三好在问自己,立即回答道。

“让他饭后来一下,”主意有了,脸上的表情也变了。卜三好喝下一口酒,这样对牛益善说,“你也来。”

下午,乡公所的大厅里。

“我们三个人把抽壮丁的事分一下工,”卜三好开门见山地说,“刘春如把抽壮丁的事统管起来,怎么去管?你自己去筹划。老牛你就辛苦一下,明日就去下野鸡冲,告诉汤丙奎,他们保出壮丁,一个也不能少!派谁不派谁,全由汤丙奎说了算,乡上就不插手啦!我咧?专管和县上联系。就这样。”

“这样不行,先要抓人!把今日闹事的人都抓起来。让其他保看看,闹事就是这下场!”刘春如大声地说,“要不的话?抽壮丁是冒办法抽下去的。”

“这是你的事。你把乡兵带上,想抓谁?你就抓谁!”卜三好不急不慢地说。

“上头不派人来?光我们乡兵是搞不成的!”刘春如朝卜三好吼起来。

“县上来不来人,我去联系,”卜三好还是不急不慢地说,“你这里也不能停,而且还要上紧,不能让别的保晓得四保今日的事,那样麻烦会更大。”

我的妈呀!牛益善还冒吱声说话!心里就为刘如春叫起苦来。卜三好这一招也狠了点吧?自己甩开手,把事情都推给刘春如啦!

刘春如见吼冒用,急也冒用,真是急病人碰到了慢郎中。不,是歪郎中!他只有张着咀喘粗气的份了。牛益善拉了拉刘春如,两人往后院去了。牛益善边走边对刘春如道:

“你跟他急眼?冒用的。在我看来,卜三好把上午在汤家祠堂的事,全归罪在你和汤丙奎身上啦!”

“那何式搞?”刘春如这时才明白过来,赶紧向牛益善讨主意。

牛益善说:

“屎倒在身上,想不臭也臭了。我也想不出甚么好主意,还是做到哪步算哪步吧!”

“要是都搞砸啦?何式搞?”刘春如又问道。

“你就准备挨一顿臭骂吧!”牛益善接着又开异刘春如说,“不过,我也别太担心,他卜乡长也冒得好果子吃。他骂你,县上会骂他的。到那时,他比你还难受。”

看来牛益善看问题是精,冒想到卜三好比牛益善更高一筹。翌日清早,卜三好就动身上长沙去,特地来后院和刘春如打招呼。他对刘春如说道:

“乡队长,抽壮丁的事,全拜托你啦!”

“……”刘春如的眼睛都直了,咀巴张了几张,讲不出话来。站在一旁的牛益善见刘春如目瞪口呆,马上插言道:

“好说!我会协助春如把事搞好的。卜乡长你就放心吧!”

卜三好说完就离开了后院。

看着卜三好坐轿远去的背影,牛益善小声的骂道:

“这真是只老狐狸!”

“他娘娘脚?”只到这时,刘春如似乎才清醒过来,“老子真想宰了他!”

“算啦!”牛益善拉拉刘春如衣袖,冷冷地笑着,说,“烂饭当粥吃,办不好?还办不坏吗?等他卜乡长来收场就是。”

早饭后,牛益善去了野鸡冲,找汤丙奎,传达卜三好的话。

再说汤丙奎跟着刘春如和卜三好从汤家祠堂后门出来,他没跟着去牛粪塘,也冒回野鸡冲自己的家.而是在野鸡冲后山坡的杂树丛中藏身到天黑才回到家的。汤丙奎没跟卜三好和刘春如去牛粪塘,是害怕卜三好责骂他。上午,汤丙奎在汤家祠堂抽壮丁,卜三好、刘春如来现场坐镇,搞得狼狈不堪。卜三好不责骂他汤丙奎,又去责骂谁呢?出现这样的事,汤丙奎自己都冒默神到,可偏偏就出啦?田天勤、田月先和陶庆福当场愿意报名出壮丁,把我都闹糊涂了。要是在别的场合,打死我都不相信,可他们三个就说得那么好听。卜三好都鼓掌叫好。结果咧?这三个家伙冒安好心。原来是趁此机会,翻我汤丙奎和刘春如的丑事。最后还搭着把卜三好的丑也揭了底朝天。口口声声让卜三好偿命。卜三好失这么大的面子,我跟着去牛粪塘,他不撕了我往肚里吞才怪哩!

更可恼的是,田天勤、田月先和陶庆福他们三人带头闹场子,捣乱抽壮丁的事。光他们几个?还可以收拾他们。可是,谁知道三保的那丘八也跑来了,还带来十几个冒失鬼,短枪、长枪、梭标、炸药包都上,咯是做梦都想不到的!四保抽壮丁,关他们甚么事?又不抽到他们三保去!可他们偏偏就来了,帮着田天勤他们一起起哄。要命不要命?一定是上回讨帐见我冒死,这回来补我枪子的。我的妈呀,我不能回家去,说不定见我溜出门,还会寻到我家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