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夏昱和悦风再次来到儒门,子明带着他们前往儒门的藏经之处走去。

一边走,子明一边给他们解说:“儒门共有诗、经、礼、乐、射、御、书、数、慧、修共十处学府。

诗是讲解诗文华章的地方,此处儒者大多为饱学之士,出去后都是在各地学府、学堂教学。

经为研究古经之地,是作学问的地方。

礼讲解的是礼法,伦理。乐是学习乐理,培育歌者、琴师的地方。

射为凡人体技的传授之地,真正儒者虽有修为在身,但一般无望筑基的人还有很多,儒门选其体技高绝者,让他们都会在此学习技击之道。

御字系则是培养管理人才的地方。

书字系是讲解书画专业场所。

数字系是研究天文地理、数术历法的学堂。

慧字系则是儒门典籍的集中存放地,历代的书籍经典者在此地保管、修缮。这也是我们今天要去的目的地。”

“那修字系呢?”夏昱是修士,对修字系比较上心。

“呵呵,修字系不在帝都,而是在帝都东方的紫霞山上。各系每年都会大比,门里会通过大比,发掘一些有潜力继续修行的人才选送到修字系去深造。那是我们儒门的修炼基地,也是我们儒门的立身之本。两位先在此学习,等过段时间修字系大比时我再带两位过去观摩。”

“哦,不知什么时候大比?”悦风问道。

儒门大比,能展现出来的东西必对两人有所益处,他们倒是想参观,可他们打算在初元节前离开,所剩的时间可不多。

“就在初元节前十天,离现在还有两个半月的时间,不会耽误两位的学习的。”

听了子明的话以后,夏昱和悦风很高兴,时间刚刚好。

说话间三人便来到了慧字系,这是一个十分庞大的建筑,虽没有儒门的主楼高,可占地十分广阔,子明带着他们在管理处登完记,拿着一块腰牌找到了这里的主管。

主管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子明来时,他正俯案修缮着一部经书。三人没敢打扰他,在一旁静静地等了一会儿。时间不大,老者做完最后一项之后,合上了经书,瞅向三人。

“子明,你们来了。”老者淡淡地说道,看情形是知道儒门的安排。

“太师祖,这是门主令,请您查阅。”子明恭恭敬敬地递上了腰牌。

老者接过,用灵识一扫便确认无误。

“不错。你们可以顺便阅览了。”老者递还腰牌说道。

“是,子明告退。”

子明接过腰牌,低头施礼退下,夏昱和悦风也行了一个谢礼。

从始至终,老者也没与夏昱和悦风说一句话。这不是礼不周全,而是人家的身份比他们高多了,也不在意一些小事儿。

悦风不明所以只觉得老者是个位高权重的普通人,也看不出来有修为的样子。但夏昱却从老者的淡然中感到了一种磅礴的威压,这种威压是无形的,是对针对灵识的,夏昱之前只从南华门长老存阳那里感觉过。

存阳是固形中阶,其他人要么低于这个境界夏昱能感觉得到,但威压对他的灵识构不成威胁。要么就是高于这个境界,象凯智长老和联盟其他大能那样的,威压收敛的极好,一般低于他们境界的修士根本无从察觉。

今天清晰地感觉到了老者的威压,那说明夏昱现在的灵识强度已经达到了固形中阶的程度。夏昱在心下比较了一下,暗中估算了一下自己的灵识,也明了了自己又一变态之处。

“你没感觉到那老者的怪异之处吗?”

为了求证自己猜测的是否正确夏昱用灵识向悦风问道。

“怪异?那不就是一位普通的老者吗?也就是地位不一般罢了。”悦风奇怪地答道。

“不是的。那是一位修士,修为大概在固形中阶左右。”夏昱说明道。

“啊!?”

悦风一惊,还真是看走眼了,不过夏昱怎么会知道的?

这了验证夏昱的话,悦风向子明问道:“子明兄,刚才那位老者是......”

“哦,那是慧真长老,儒门的太上长老之一,是位固形中阶的鸿儒。此老性情淡漠除了愿与书籍打交道外,一般不喜外扰,所以刚才我没有给你们介绍。

此老平时极低调,就是一般儒门儒者也不知他的来历和修为,都拿他当普通人对待,此老对此也不与理会,整日就在自己的房间里修炼或者整理典籍。

今天是因为你们来了,在门主的交待下他才出现一次,亲自见一见你们,否则一般儒者都没这个缘分见到他。”

“哦,原来如此。”

悦风释然,不禁回头瞅了夏昱一下,也不知道夏昱是因何判断出此老不凡的。

儒门的典籍有多少,夏昱和悦风不知道,只是站在慧字系的藏经楼时,两人的眼睛都有点看花了。

藏经楼共有四层。每层都分成两大区域,一个是书架区,上百个长二十米,宽一米,高三米的巨大的书架在近五千平米的楼内从头到尾排成两列,那景象蔚为壮观。

相比书架区,阅读区就小了很多,只占楼层的四分之一左右,不过一溜溜长条桌椅整齐地摆放到一起也颇具规模。

“藏经楼一至三楼都是如此,珍藏的都是些与凡人有关的书籍。只有四楼是与修士有关的资料,玉简也不少。整个藏经楼有藏书十万余,玉简三千枚,不知两位想从哪里看起?”子明有些自豪地问道。

儒门可是天华大陆连带高蛮大陆在内无界里所有修士门派里藏书最多的。

听到子明这样说,夏昱和悦风低声商量了一下。两人决定分头看,悦风看一二层的,夏昱看三四层的,这样速度能快上不少。有些重复的,或者有误的也方便筛选、剔除。

从这一天起,悦风和夏昱就在藏经楼住下了,儒门也对他们开了特例,允许他们昼夜阅读。

这世界的书籍很大很厚,一般都是用兽皮制做的,少部分是纸制,还有一些不成篇的竹简、木牍一类的。

夏昱和悦风二人一概不放过,统统阅览了一遍。这一遍两人就用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修士的记忆力极好,看过基本上就是记住了,至于理解那是以后的事儿。

这些典籍记录的包罗万象,记述之事远到中古近到当代,但箸书之人却都是现代儒者。以至于典籍中不少记载都是听传闻而写的,真实与否现已无从考证。

其实象儒家和墨家这样亲近凡人,并且能歉收各方经典的门派在现代之前的修士界也是另类。

那时的修士界主流观念是忘情、舍欲,以图达到修炼的最高境界。所以当时的修士界对类似儒家和墨家这样以凡人为本的流派打压的很残酷,致使绝大多数这样的流派消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功法典籍更是难逃厄运,几乎是被销毁一空了。

现在流传下来的不过是这些流派残余之人凭借记忆和少量有数的记忆和功法复原了一小部分传承。要不是儒家和墨家这两家在现代初期为稳定人类安定团结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得到了联盟的扶持,估计这两家的传承早就不复存在了。

经过几千年的不懈努力,这两家终于在修士界占有了一席之地,从而逐渐繁荣了起来。但消失的依旧是消失了,传承典籍的缺失让两家的发展极为艰难,这也是夏昱给儒门带来那两枚玉简让观贤失态的主要原因。

那两枚玉简可是“千年荣光时期”儒门大能的遗物,而且玉简中的东西不光是夏昱表面上发现的一点,玉简里还有夏昱没有发现的重要的秘密,对儒门的发展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

观贤把玉简上交后,儒门的儒者们用仅存几种秘法试着打开其中的屏蔽,看到了其后的内容,无不动容。所以才有了让夏昱和悦风随便阅览藏书的安排,否则一派之秘怎可让外人知晓?

夏昱和悦风不知道这些,此时他们在休整。这两个来月可把他们给累坏了,身体倒没多大负担,可这心神上的劳累极甚。尽管是修士,可每人记忆了两万多册的典籍,说不累那是骗人的。

这时两人坐在地上,无声地修炼着。夏昱和悦风各有平复心神的秘法,悦风如何夏昱不知道,但夏昱有《赤子心经》可用,心经的神奇比这个世上的任何一种心法都强。只短短半日,夏昱便彻底休息了过来,灵识似又有精进。

“这倒是个凝炼灵识的好方法。”

夏昱自已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见悦风还没醒过来,便梳理起这段时间的所得。

摘出一一些重复和明显错误的东西,夏昱用了七天左右把所有的东西都整理完了,玉简也作了两堆。这两堆的内容是一样的,一堆自用,一堆要交给悦风。

悦风也是如此,在晚夏昱近一天才恢复过来后,便也做了同样的事。他看的都是一二层的东西,比夏昱看的要肤浅一些,所以整理的速度很快,与夏昱同时完工。

两人交换冠了玉简就看了起来。玉简比书籍方便多了,灵识一扫就看了个大概。两人又用了三天才全部阅读完毕。

“好个儒家啊,思想博大精深,理念平实无华,凡事以人为本,以事为师,以人为师,以自然为师,兼容并蓄,广纳海川,如此门派不能不兴!难怪在现代以后没了修士的打压竟发展成了人类管理事物的主流,一些理念甚至影响了其他流派的修炼功法。”夏昱在心里不由得感慨地说道。

悦风也有此感,墨家与儒家在大部分理论上有相似之处,可在核心理念和具体行为上却又有不同,此番遍阅儒学,让悦风对两家的理论精髓理解的愈发清晰了。

在对儒学感到震憾的同时,悦风也更加坚定了发扬墨家传承的决心。求同存异,墨家未必不能在儒家的发展过程中汲取自己所能用上的东西。

两人这两个多月如饥似渴地学习着,就连子明代门主邀请他们参加玉简回归的庆典仪式也没去,所以不知道玉简对儒门的意义,也不知道儒门的高层对夏昱又作了哪些感谢决定。

山中无岁月,书海亦无涯,当两人从玉简中退出灵识算计了一下时间不由得大吃一惊。这眼看就差二十来天就要到初元节了,两人在帝都的日子也不多了。

抬头寻找子明,可子明不在,他是在为其他事情忙碌去了。

夏昱和悦风在藏经楼里讨论了半个时晨后,子明回来了。

“呵呵,你们二位可真能看,子明不及也。门里的长老们都说,以你们这样的学习劲头,如果投身儒门,加以时日,将来必是一方大儒。”一见面,子明就善意地对他们开起了玩笑。

“子明兄过誉了,我们这是时间紧呐,迫不得已而已。”悦风礼貌地回道。

“子明兄,贵门大比快开始了吧。”

夏昱岔开了话题,儒门再怎么欣赏他们,他们也不会另改门庭的。

“还有不到十天左右。两位可有其他安排?”子明笑笑说道。

“我们想听听儒门讲学,不知方便否?”悦风代表夏昱接口问道。

“好,没什么不方便的,两位如今在儒门的地位可比我还要高出许多,特别是夏昱兄弟,门内几位太上长老决定授与你编外儒者之名,这可是儒门几千年来的第一例哟。所以你们在儒门想怎么学习都行,就是找太上长老请教也无不可。”子明羡慕地说道。

夏昱和悦风都被吓了一跳,儒家礼法众多,等级极严,之前还真没听说有谁获得过编外儒者这一称号呢。不

过夏昱对此并不在意,儒门对自己的重视是建立在那两枚玉简上的,不是夏昱本身。虚名累人,夏昱对此是不屑一顾的。

“子明兄,你看咱们什么时候去听讲学?”夏昱对讲学比得名上心多了。

“呵呵,你呀,还真着急。想去咱们现在就去。”子明笑道。

九天,夏昱和悦风在子明的陪同下,在儒门九个学府听了九天的课程。

课程不是与其他儒者一起上的,儒门每个学府都派了专人单独给他们讲解。

这些专人可都是元婴期的鸿儒,给他们讲解的十分透澈,虽然时间不多,所听有限,但两人在听课的同时与阅览过的典籍也一一对照理解了一番,也提出了一些疑问,对儒家文化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按照子明的安排,两人一直在儒门中居住,最后一天听完课,两人回到住处,利用一晚的时间仔细梳理了一下这段时间所学的知识。

这段时间的学习对夏昱很重要,儒家的典籍不光论述了儒家的文化思想,还记载了不少人间奇闻琐事,让夏昱的阅历有了一个大跨步的提升,心境的历炼又迈出了坚实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