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剑明、周风、朱祁嫣、天鹭子纵身出了皇宫,出了皇城,来到城的人上。wwW,QUAbEn-XIAoShUo,cOm此时已经是夜半三更,夜市即将结束,行人稀少。方剑明走在最前,周风和朱祁嫣走在中间,天鹭子则走在最后。天鹭子一路走一路嬉笑,看到漂亮的灯笼,便会指指指点点,十分开心。周风和朱祁嫣见方剑明只顾走路,没有说话,以为他在想什么事情,也就没有打扰。似这般走了好一会,方剑明身形骤然一停,双臂在胸前一圈,双掌当胸一合低低的叫了一声:“风儿、嫣妹,退后。霎时之间,一股骇人的力道由他身上传来,势不可挡,满地碎屑被吹起。不等碎屑落到身上,周风和朱祁嫣将身一晃,向后飘出,一左一右从天鹭子身边掠过。天鹭子也不知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脸嬉笑的转过头来,见状,哈哈一笑,不退反进,双袖向前一甩,一股劲道扫出。只听得“砰”的一声,一股狂风卷起,将街边的灯笼吹得晃晃荡荡。灯影摇弋中,方剑明缓缓转身,嘴一张,好似要吐出什么似的。天鹭子叫了一声“好”,身形转动,越转越快,转到疾处时,猛然飘了起来。片刻之后,方剑明将嘴一合,双拳往前一击,他虽是隔空出招,但两股无声无息的“拳意”业已出。周风和朱祁嫣忽听得耳边响起一股异响,接着便看见垂在肩头的鬓被吹起整个人像是要被什么托起,直欲飞出。这原本只是一转眼的功夫,待两人回过神来,方剑明“呵呵”一笑,将双拳收了回来,气定神闲,道:“这次与石亨、曹吉祥一战,想不到因祸得福,我的功力已经多恢复了一成。周风和朱祁嫣异常欣喜,一块奔到他身前。周风道:“相公,你刚才使用的是什么武功,怎么这般厉害。我们要是你的敌人,只怕已经叫你打着了。方剑明笑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武功,我只是心中畅快,随心使出来的。”顿了一顿,道:“其实,我这一招乃兴致所为,恰如文人所说的‘灵感,稍纵即逝,兴致一过,便再也使不出来了。它的威力也并非那么厉害,因为你们一个是我的妻子,一个是我的未婚妻,绝不会想到我会向你们出手。换成另外一个人,你们心里已经存有防备,出不到你们。朱祁嫣掠掠鬓,嫣然笑道:“话虽这么说,但假使世上真有这么厉害的人我们能躲过做!第一招,也躲不过他的第二招,结果也是一样。天鹭子从半空落下,拍手赞道:“少爷好功夫,少爷好厉害。方剑明笑道:“天鹭子,京城之事已经办完,你用不着假扮管家,叫我少爷了。天鹭子道:“那可不行。方剑明一怔,道:“为何不行?”天鹭子道:“我叫你少爷叫得顺口,想改也改不了啦。方剑明苦笑一声,道:“好吧,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反正我也管你不着。周风问道:“相公,方才我还担心你会被石亨与曹吉祥打伤,原来你是借助他们的内功来恢复自己的功力。方剑明笑道:“这一点我事先我倒没想过。”顿了一顿,道:“早些时候,我的确是想过杀掉石亨、曹吉祥,甚互是徐有贞,为于阁老报仇。但我与曹吉祥初次交锋之后,现他内功甚深,完全可以称得上绝顶高。,又想石亨勇猛过人,这几年来,多半也练了更高深的武功。我要杀他们,多少有些困难。二盆周风道:“相公,你忘了还有我们么?”方剑明笑道:“我自然没忘。可是,那二十多个侍!非同小可,真要打起来皇上绝不可能任我们胡来,那二十多个侍!一定上前参战,再加上苑外的大批大内高手,我们根本就占不了便宜,甚至可能会落于下风。在那一刻,我想了许多,终于让我想明白了。我就算杀了石亨三人,又能如何?朝中上下,又有几个不看重功名利禄,杀了一个石亨,难道就不会出现第二个石亨?杀了一个曹吉祥,难道就不会出现第二个曹吉祥?想当年,我本以为大太监王振一死,宦官便不会擅权,但最后还不是出了曹吉祥?”周风点点头,道:“相公说得也是。只不过,就这么便宜了石亨三人,未免让人觉得不解气。”方剑明笑道:“风儿,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月为我相信他们会受到惩罚的。我先前与曹吉祥交手的时候,曹吉祥的阴功甚是厉害,禁不住激起了一股阴风,徐有贞仅仅受了一点阴风,人便疼得十分难受,我虽然只是瞥了一眼,但已经猜到他那日虽然没有被我一刀刺死,但也留下了后患,余生将受到病痛的折磨。朱祁嫣道:“难怪你当时没有出声,原来是在想这些。方大哥,你观察入微叫人好且」民月夙方剑明道:“我恨徐、石、曹三人,对他们的一举一动自是毫不放过,所以能够觉察到这一点。周风道:“徐有贞受到了报应,可是石亨和曹吉祥呢?”方剑明道:“风儿,为夫的本事,你还信不过么?”周风妙目一转,心头一动,道:“难道相公……”方剑明道:“石亨和曹吉祥死不足惜,但我既然想通了,也就不会取他们的性命。我不杀他们,但也要他们与徐有贞一样,下辈子受到病痛的折磨,也好让他们知道做坏事是什么下场。你们别看他们两人当时没事,其实我已经在他们体内留下了醒神经的力道,只要他们运功一周天,醒神经的力道立时便会激,叫他们生不如死,今后纵然有神医救治,内功尽复,也休想摆脱病痛的折磨。周风大笑道:“相公的这一招,真比杀了他们还要痛快。朱祁嫣冷笑了一声,道:“这两个人与徐有贞一般的嚣张跋馗,叫他们吃这种苦头,那也是应该的。方剑明道:“他们今后若有一丝向善之心,大概还能活上一二十年,倘若还是不思悔改,只怕也活不过三五年。朱祁嫣诧道:“为何?”方剑明望了她一眼,道:“嫣妹,你不觉得你的大哥已经今非昔比了吗?”朱祁嫣听了,略一沉思,面色微微一变,道:“是啦,皇兄与当年的确是有些不一样了。周风此时已经明白了方剑明的意思,道:“朱妹妹,你大哥以前是暖屋中的花朵,什么事都听王振的。这些年来,他吃了不少苦头,应该也学会了许多东西。徐、石、曹三人如果再继续把持朝政,有朝一日,一旦有了机会,你大哥一定会把他们一一剔出去。朱祁嫣叹了一声,道:“难怪皇兄会不顾石亨三人的劝阻,把诸葛不此、赛李连从监牢中提出来,让他们继续在锦衣!中任职,原来他已经在开始布置了。周风道:“这只是明的,暗的或许还有不少呢。换句话说,你大哥可能已经暗中收买了石亨三人手底下的人,只是石亨三人不知晓罢了。朱祁嫣在皇宫中长大,对宫里的尔虞我诈,自是见得多了。只是因为事关她的大哥,处于一种“庇护”的心理,她才不会往坏的方面多想,此刻一经周风指出她不觉有些难过,垂泪道:“我什么都不怕,就怕二哥会被皇兄赐死。方剑明磋叹一声,道:“古往今来,为了争权夺势,皇宫中不知有多少兄弟阅墙之事。嫣妹,这种事关乎人心,而人心是最难预测的,只希望你大哥对你二哥还有一丝兄弟之情,让他过完余生。就在这时,街头尽头忽然传来衣袂飘动声。瞬息之间,十数条人影如飞而至。方剑明回头一看,面露笑意,迎了上去。那十数条人影到了近前,为之人道:“敢问是何方朋友?”方剑明暗运功力,伸手在脸上一抹,施展无上的易容术,顿时恢复原来的样儿,道:“贾斋主,是我。那人见了方剑明的相貌,惊喜的叫了一声,趋前一步,单腿一跪,抱拳道:贾连城拜见令主。其他人见了,也跪下行礼。这些人中,赫然便有杜金斗、蔡学礼、贾飞羽等人。方剑明上前将贾连城扶起,道:“贾斋主,从今以后,世上再也没有什么令主了,你还是改口叫我别的什么吧。贾连城神色凄然,道:“令一方掌门,无影门完了,飞叶斋也快完了。方剑明道:“飞叶斋和无影门的事,我已经听说了。善门主义救于阁老,虽未成功,但也成仁,英魂必将长存。贾连城一听这话,立时便猜出方剑明已经同善无畏见过面,也知道善无畏已然过世,仰天大叫一声,双膝跪地,拱手向天,嘶声道:“善大哥,请恕小弟无能未能率众与你一同赴死。”说完,“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用力甚重,头皮都青了。方剑明待他起来之后,说道:“我这次离开京城,唯恐自己再也不会回来,所以不自觉的便朝飞叶斋的所在走了过来,望能与你见上一面,权当是辞别吧。贾连城道:“方掌门,飞叶斋就在前面,不如留住一晚。方剑明道:“贾斋主的盛情,方某本该遵从,只是京城乃是非之地,也是方某的伤心之所,实是难以多留,还望贾斋主见谅。贾连城点点头,道:“既是如此,我也不挽留了。”突然传音道:“方掌门有一件事须得告诉你。方剑明亦是传音道:“什么事?”贾连城传音道:“于阁老的遗体,已经被人收硷。方剑明大喜,传音道:“不知道是哪一位好汉所为?”贾连城道:“是一个都督和一个修为有成的道长。那道长道号元苦,乃白云观观主。至于那位都督是谁,请恕贾某不方便说。方剑明听了,想道:“元苦?白云观?”猛然记起一个人来,禁不住有些激动,心里大叫道:“人间自有正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