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我在一元的车铺里像往常一样的工作。我的手艺与ri俱增,一元开始跑更多的业务,我们的生意红红火火,大有小吴也都进步神速。

冬ri的到来并没有影响我们的生意,腊月的时候有好多人都来做汽车保养。我们一直忙到腊月底才关门。我打算回老家,一元要留我在西安过年。

我说,你是知道我是非回去不可的。

一元说,那你chun节后早些来。

我说,估计我是不会来了。

一元说,怎么?

我说,没什么,我准备明年四处走走,谢谢你这几个月的照顾。

一元说,你还跟我客气。

我说,这不是客气。

一元说,需要钱吗?

我说,一个流浪的人不是需要很多钱的。

一元说,有事打个电话。

我说,一定。

我离开一元是一种必然,我们的感情有一个断层,这个断层无法填补。我若留在一元那里,我们的感情迟早会有破裂的一天。要想维持这一段感情,我必须离开。

好朋友永远是好朋友,但好朋友不一定是好的合作伙伴。这个道理我明白。

我回家的时候天又下起了小雪。

我想起了小小。

一年前chun节的时候我还有一个爱我的和我爱的女人,一年后的chun节只剩下我一人。

世事多变。

我为我妈买了几件衣服和一些保健品。我的父母是我现在唯一的人,如果没有他们,我找不到继续活下去的斗志和勇气。

再坚强的人一旦失去的太多,失去了他的支持点,也会很自然的倒下去的。

我妈还是老样子,朴素节俭。

我的白发越来越多,我不习惯染发,正如我不习惯掩盖自己的伤口一样。

自从小小离开后我妈再也不提儿媳妇的事了。没有比做母亲的更能了解她儿子的人了。

chun节前夕我给小小的爸爸打电话,老人说他一切都好,叫我别挂念他。我让老人过来和我父母一起生活,老人拒绝了我的要求。

我爸问我工作的一些事情,我说现在工作很难找。

我爸说,那你这几年都在干什么。

我说,帮人家写点东西。

我怕我爸为我的经济担心,不等他问,我说,我存了点钱,够这几年花了。尔后把一张十万块的存票给我爸,说,这些钱你们先拿着用,密码是我妈的生ri。

我爸说,你哪赚这么多钱?

我说,这两年写东西挺赚钱的啊!

我爸说,那你不准备做医生了。

我说,不急,我还有时间,我准备做几件我想做的事情再说。

我爸没有要我给他的存折,他说他们有钱用。

我说,我整年在外,还是放在你们身边的好,放在我身边不保险。

我妈最怕丢东西,连忙说,好,那就放在我们身边,我们替你保管着。

我说,你们缺钱的话就取着用,别为你儿子再省了。

我妈这辈子为我省了半生,剩下这后半生也该让她享享福。做儿女的除了能给他们钱外还能为他们做些什么呢?一年四季奔波在外,回家也回的如匆匆过客一般,儿女对父母的亏欠也实在太多。

然而没有哪位父母为这个斤斤计较。

每当我一个人在外,遇到不顺心的事情时才会想到父母。我们在父母眼里始终是个孩子,只有孩子受了委屈之后才会想到父母,父母那里永远是一个没有风浪的避风港。

我们也会有做父母的一天,我们是否也能做好一个父母呢?

这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