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晚舟险些将盘子摔了,连忙用一只手端着,另一只手摆出防御的招式,现在是非常时期,谁知道会不会是敌人闯了进来。

“你…不会连把飞剑都没有吧?”非念其实很想先解释一下晚舟的问题,只不过他实在是太好奇了,晚舟身为轩辕狂的师傅,看样子也是进入元婴期的人,竟然连把飞剑都没有吗:“那个,你面对敌人的时候,应该先亮飞剑,就算那是一把低劣的飞剑,你也要重视它对于修真者的价值,像你这样赤手空拳,不到三招我就可以把你打倒了。”非念亮出自己的飞剑,被关了几百年,平时除了和轩辕狂非理不痛不痒的喂喂招外,根本就没有什么战斗,现在好容易来到外面,虽然眼前这个对手似乎挺不堪一击的,但总好过没有啊。非念的好斗细胞空前兴奋高涨起来,沉浸在即将战斗幻想中的他已经压根儿忘了眼前人的身份。

晚舟心中一沉,虽然他的修为不高,但只凭对方手中那把飞剑,便可知他不是泛泛之辈,连他这种不识货的人都可以感觉到这把飞剑的品级之高,那么对方的修为更是不知到了何种惊人的地步了。他的脑袋“嗡”的一声,掠过一丝深沉的悲哀绝望:上天难道对他如此无情,才和狂儿相聚,连话都没好好说一句,自己便要离他而去,甚至是永别吗?不,他不能轻易的就弱了斗志,最起码也要和这个可怕的高手周旋到师门同道赶来,那样的话最起码可以保下狂儿,上天,保佑狂儿,千万不要让他上来啊。

“来吧,我让你三招。”非念剑指晚舟,浑身散发出强大的斗气,却见晚舟沉着的放下碟子,抽出腰畔的佩剑,身形一闪便到了他近前,剑尖疾向自己的咽喉点来。

非念几乎要狂笑出声,这种剑他两只手指就可以夹个粉碎,只配拿去掘土,他嘴角挂着邪佞的笑意,只把头轻轻一侧,晚舟的剑便落了空,他连忙改刺为削,横扫非念的颈项。

“太慢了太慢了,反应迟钝啊。”非念无情的讥笑,将头向后一仰,薄剑贴着他的面颊掠了过去,紧接着晚舟剑身下沉,直接劈向他的肩膀。

非念叹了口气:“真的是好弱啊,比非理还要差的多得多,没意思。”他不屑的撇嘴,身子横移一尺,然后哈哈笑道:“好了,三招已过,该我了。”说完手中飞剑一抖,疾若流星般向晚舟的眉间点去。

晚舟大吃一惊,暗道这俊美的少年心地竟如此歹毒,出手便要破坏自己的紫府和元婴,情急之下无路可走,只能向后退去,谁知那飞剑如影随形,不离他眉间半寸左右,任他如何躲闪也不能多拉开一丝距离,他暗暗叹了口气,心道我命休矣,这少年若要我的性命易如反掌,此时分明只是戏弄而已。只是情势紧迫,竟让我连张口呼叫的余地都没有,这可怎么办,早知道该一开始就叫喊的,只是那样一来,狂儿势必要赶回来…唉…

正在惊惧忧愁焦虑之时,忽闻窗外一声大吼:“非念你干什么?你敢对我师傅动手?”他心里一急,心说糟糕了,怎么狂儿竟在这时候赶了回来,这可怎么办才好。谁知却见之前还咄咄逼人的少年忽然愣了一下,然后就倏然收回飞剑,而且退的比遇见了老虎的猎狗还快,面上也现出惊惶无比的神色来。

晚舟呆住的时候,轩辕狂已经抱着两坛子酒怒气冲天的冲了进来,光速般把酒放在桌上,他就张牙舞爪的向非念扑过去,一边咬牙切齿的道:“你这个家伙,竟然敢欺负我师傅,我早跟你说过,谁欺负我师傅我就和他拼命,没想到竟然会是你,你给我受死吧。”他呜里哇啦的叫着,就要取出自己的飞剑。

非念其实就是和晚舟玩儿,虽然忘了对方身份,但也没起杀心,他此时的功力早已不及轩辕狂,但他也有他的办法,只见他身形一闪,一下子就扑到晚舟身边跪了下去,一边大声道:“师傅救我啊,轩辕他会宰了我的,他真的会宰了我的,师傅救命啊,我没想过要杀你的,呜呜呜,师傅…”

这一招让晚舟更糊涂了,看看脚边的非念,再看看一边气呼呼瞪着非念的轩辕狂,他似乎有点明白了,连忙将非念扶起来,温声道:“这么说,你和狂儿是朋友吗?”

非念连连点头:“是啊是啊师傅,我和轩辕不仅是朋友,还是兄弟,我们本来不想这么快露面,因为轩辕说要给你个惊喜,所以就和我一起躲在那张床底下,谁知道他受不了你伤心,先蹿出去了,我不好意思马上就出来,就又呆了一会儿…嘿嘿,才出来,谁…谁想到一出来就…就遇上师傅了。”

晚舟松了口气,微笑道:“原来如此,可你为什么看见我就要过招呢,刚刚我真的以为你是要杀了我呢。”他缓步来到桌边坐下,对轩辕狂和非念道:“你们也坐吧,有什么话慢慢说。”

轩辕狂哼了一声,来到晚舟对面坐下,生气道:“师傅你不知道,这家伙就是好斗的个性,是人家躲他十万八千里他也能追人家十万八千多一里,只为了打一架的主儿。只不过…”他恶狠狠看向非念:“你怎么会对我师傅动手,就算对打架狂热也不应该狂热到敌我不分吧?”

非念在晚舟的身边坐下,看样子是把他当作保命符了,委委屈屈道:“我…我本来是想向师傅隆重介绍一下自己的嘛,谁知一打照面,师傅就摆出了防范的架势,我觉得好奇,师傅已经修炼到了元婴期,怎么可以空手防御呢,他应该先取出飞剑才对啊,我就想教师傅一下,谁知说着说着,就忘了师傅的身份,就…”他抬起头来:“不过师傅啊,你都进入元婴期了,怎么还用普通的剑呢?你应该用飞剑啊。”

晚舟脸上微微一红,赧然道:“我的确是到了元婴初期没错,可那只是因缘巧合,因为误食了后山的一枚奇怪果子所以才进入的,所以我的元婴其实非常弱,也没有能力炼制飞剑,何况如今多事之秋,大家都非常忙,我也就没有麻烦他们,反正飞剑也不急,以后再说吧。”

轩辕狂捻了一粒花生米丢进嘴里,呵呵笑道:“师傅,好香啊,你的厨艺还是这么好,恩,我给你带了几样礼物,不过等晚间无人时再看吧。你刚才说多事之秋,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咱们半山派也会来这么多修真界的人啊,我记得咱们派小,除了苍云山的几个小派,和其他修真派别一向没有来往的不是吗?”

晚舟叹了口气道:“五百年的时间啊,早已物是人非,你不知道,在三百年前,整个归元星便出现了一种怪兽,专门袭击功力高的修真者,除了大乘期的修真人外,许多分神期以上的人都遭受了攻击,被攻击后的人只有一种症状,就是全身功力消失的干干净净,可明明怪兽只是喷出一种气体,也没有吸功力,究竟为什么就会造成这种后果,没有人知道。而且这种怪兽来无影去无踪,有几个大派的进入大乘期的修真者也尝试抓了几回,却一直都没有抓到。一百年后,云祥国京城最大的医馆宣布说他们费尽心力,终于研制出了能让被攻击的修真者恢复功力的藥丸,可这种藥丸要耗费无数灵藥,每三年才只能炼成两颗,一开始,各大派为了自己的掌门和长老都打破了头争那两颗藥丸,后来就形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每隔三年各个修真派别都要齐聚京城派出高手比试,冠军和亚军拿的出十万金币,才有资格买下那两颗藥丸,钱财与功力缺一不可。”他苦笑了一下:“所以各个派别为了取胜夺藥,真是各出奇招,像咱们苍云山这种修真小派的团体,也只能联合起来,选几个最厉害最优秀的人去参加比试,但我们哪是那些大派的对手,何况财力也有限,因此上三百年了,竟然就没有一回成功的夺取过藥丸,而那怪兽还在到处为祸,唉,真是让人担心啊。”

轩辕狂和非念愕然对望了一眼,没想到他们五百年没有出来,归元星上竟然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件,而且那个医馆也很可疑,为什么他们会炼出解毒的藥丸呢,而且为什么每三年才只能炼出两颗来呢?但话又说回来,他们似乎也没有必要明明炼出十颗偏偏说炼出两颗吧,那样做除了有钱不能赚外还会有什么好处。

轩辕狂呼出口气,他直觉这件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但现在他什么情况都不了解,也不想发表评论和看法。眼看着晚舟的神情黯然,他连忙站起身故作轻松道:“对了师傅,只顾着说话,我回来还没去拜见各位师叔师伯师祖呢,尤其是掌门师祖,我可是很想念他那把飘逸的白胡子啊,哈哈哈。”

晚舟听他说到须清子,面色不由得一变,想了想方站起来叹气道:“既然如此,我就先带你过去拜见他老人家吧,只是…唉,算了,等你去了就知道了。”说完转身向外就走,轩辕狂让非念留下,自己跟着师傅出来。一路上师徒两个说些别后情形,他因为余恨不许暴露别有洞天的一切事情,便信口开河,说自己是被一个修真奇人抢去,蒙他教导了五百多年,现在已经修炼到元婴期,后来那位奇人飞仙去了,自己才得以脱身,非念就是在那个时候结识的。

晚舟性子温和敦厚,听他如此说便信以为真,笑道:“你那个兄弟的功夫倒十分厉害,你若能比得上他,就是你的造化好,师傅修炼了八百年,也不过初进元婴期而已,还是凑巧下吃了枚仙果才进入的,否则到现在还在灵寂期徘徊呢。”

说话间已经来到须清子的房间外,晚舟让门外的童儿去通报一声,不一刻,便听见里面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道:“晚舟,进来吧,你带了谁来?”

轩辕狂一听见这个声音就愣住了,大惊之下连忙拽住晚舟的袖子问道:“怎的师祖的声音如此苍白无力,我走的时候他明明可以绕着苍云山飞一圈的啊,算算现在怎也该进入渡劫期,怎的…怎的倒不如以前了呢?”说完却见晚舟叹了口气,低声道:“唉,你掌门师祖他…也遭到了那种怪兽的袭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