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镇子里,早有人接应这队官兵,带他们来到一个大四合院里,官兵们都进屋了,二百多个犯人则就在院子里随便找了块场地锁起来,晚舟见领头的那个人不住和屋里迎出来的人嘀咕些什么,还时不时的拿眼睛来瞅自己一眼,稍后那人便出去了,他便知这是搬救兵去了,他也不甚在意,只是告诉轩辕狂和非念要小心些。然后来到吴通和南颜以及张家人身边,彼此见过。

张老爷子便道:“吴老弟啊,这位先生一看便非常人,你是怎的有机缘和他结交,今日可多亏了他们。不过…”老人沉吟半晌,又叹了口气道“虽说这些爪牙们不足为惧,但朝廷的武真营里,能人异士无数,可千万别替他们招来祸端。”

不等吴通答话,晚舟便笑道:“老伯不必担心,我们既然敢出头,就有自保办法,也实在是这些官军太蛮横了,任谁也看不过去。”他虽然已经有八百多岁了,但在人间还是只把自己当成青年,因此才称呼张老爷子为老伯。

说话的功夫,余伯玉莲还有轩辕狂早出去买了一大包的食物,原来吴通可怜这二百犯人,命余伯去买齐二百人份的饭菜,这银钱倒不成问题,可哪有那么大的东西盛放,而且余伯和玉莲也拿不回来,因此轩辕狂才和他们出去,把食物装在了山芥荷包里带回来。

于是众人就目瞪口呆的见轩辕狂变戏法似的从一个小小的精致荷包里掏出一个个饭团,一条条鸡腿,一块块牛肉,还有烙饼,菜肉包子等,别人还可,那些孩子们两天上就没吃过一点东西,看见这些都大叫大喊起来,分到手中的开心大嚼,没分到的猛吞口水,若非被锁住,恐怕就要围上来抢夺了。

晚舟看的心酸,旋即又怒气横生,恨恨的自言自语道:“到底该怎生想个法子好好惩罚一下这些官兵们呢?最好能吓得他们从此后再也不敢虐待这些人了,真是好过分,连妇女孩子们也忍心下这样的毒手。”他一边说,一边泄愤似的解下腰间葫芦,拧开盖子就灌了一大口酒。

那边轩辕狂也把东西分完了,二百多个人都跪在地上给他磕头,让他窘的不知如何是好,只好一个劲儿的摸着脑袋道:“钱,钱不是我出的,是…吴先生出的了。”说完赶紧跑回晚舟身边,拍胸口道:“呵呵,师傅,难怪你总说做好人做好人,原来做好人的滋味也挺不错的,嘿嘿。”

晚舟笑道:“是啊,百姓们是最质朴诚恳的,你对他们有一分好,他们恨不得能回报你十分,你看那些人给你下跪磕头,那绝不是因为想阿谀你让你继续给他们东西吃,而是发自他们内心最深处的感激,所以轩辕,你记住,无论任何时候,都要尽自己所能的保护他们,绝不可以做伤害他们的事情。”

轩辕狂郑重的点头:“师傅你放心吧,我记住你的教诲了。”他忽然皱起眉毛:“师傅,有修真者正向我们这里赶过来,我听见了御剑破空的声音。应该是元婴期的修真人吧。”

晚舟点头道:“很有可能就是那些官兵搬来的救兵,不是说枢王爷手下的那几个就是修真人吗?”说完忽听轩辕狂笑道:“师傅,我有办法将这些官兵和那个修真人都吓得屁滚尿流,叫他们以后再也不敢虐待犯人。”然后他拉过晚舟,靠近他耳边悄悄说了些话。

晚舟大为惊讶,看向坐在地上啃鸡腿的非念,又看了看轩辕狂,却见他打了一个响指道:“师傅放心,这招保准奏效。”说完来到非念身边,又同他窃窃私语了一番,只把非念听得目瞪口呆,然后又哈哈大笑起来。

夜幕降临,轩辕狂将剩下的一点点山芥丝抛出去,化为一张大红帐篷罩住人犯们,借以让他们免受寒冷的袭击,他这里和晚舟非念一起,静等那个修真人的到来。果然不到半个时辰,破空的风声便来到近前,最后在他们的头顶上停下了。

屋子里出来了几个人,是白天的领头官兵,他恭恭敬敬的走到院子里,跪下磕头道:“御兵七营副统领木江见过真人,求真人能够大显神通,惩治那些包庇纵容人犯的高手,替我们做主啊。”话音刚落,半空里便降下一个黑衣人,倒也有几分仙家气质,面目也生得十分俊秀,只可惜眉间一丝黑气缭绕,让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

“竟然还有人敢同咱们皇家作对,真是自找死路。”黑衣人的语调十分尖锐,其实他的声音还是很好听的,不过就像小孩子要故意吓人一般,听起来说不出的难听刺耳。他把头转向假装在地上打坐练功的晚舟和轩辕狂,冷笑着问道:“就是他们吗?”

“没错,真人,就是他们,咦,奇怪,应该还有一个的,跑哪儿去了?”木江见没有非念,不由得四处张望,却听旁边的人嘿嘿笑道:“副统领找什么,肯定是听到真人要来,吓跑了,说句实话,在咱们这里,听见真人名字还不赶紧逃命的,除了这外来的两个愣头青,我还就真没遇见过。”

这一记马屁显然拍的那个真人舒服之极,呵呵笑道:“小六子别这样妄自尊大,须知强中自有强中手,就我这点微末本事,到了京城里国师和大护法的面前,都不够看的。”说完木江也笑道:“国师和大护法等人自然是厉害的,但真人能坐镇乌图这么久,功夫自然也是不弱的。”

晚舟和轩辕狂听他们互相吹捧,都觉好笑,晚舟暗自寻思,大概他们口中的国师和大护法便是枢王爷手下的妖人了,但不知是个如何厉害法。忽闻那真人哼了一声道:“事不宜迟,我赶紧将这两人送上西天,收了他们的元婴,你们也好赶紧回京复命。”

晚舟心中一凛,暗道不对,狂儿说这人不过也是元婴期,他怎么就敢夸下海口,既然他知道我们也是元婴期,顶多就是战个平手,而且我方两人,他不过是一个人,为何他还是如此有恃无恐,看来这事要小心谨慎一些。想到这里,刚要用神识传话给轩辕狂,忽然天上落下一个焦雷,接着只听空中一声大吼:“何方妖孽,竟敢在这里口出狂言。”

那些被山芥丝罩住的人被这雷声惊醒,都纷纷探出头来,只见半空之上,乌云之中,现出一条巨大的双尾怪物来。它渐渐逼近,一直来到那黑衣人的上空才停下,傲慢道:“吾家主人乃无上龙神,今日路经此地,忽见冤气直达九霄,又闻有人在此大放厥词,特命吾来小施惩戒。”它铜铃般的双眼瞪向黑衣人:“刚才就是你这小儿口出不逊吗?”它一边说,“呼”的一声就喷出个大火球,直砸向那黑衣道人。

黑衣道人大吃一惊,连忙闪躲,一时间也难分真假,暗道若真是神人降临,可就真坏了,连忙高声道:“龙神大人息怒,小道不知仙驾莅临,多有得罪,小道说得是两个目无朝廷法纪的小儿,并不是指的大人,大人明鉴啊。”一边喊着,非念早已经吐了十七八个大火球出来。

最后两个那黑衣人实在躲不过去了,只好大叫一声“得罪。”转眼间擎出一样东西来,那两粒火球倏然间就被收了去,转瞬熄灭在里面。那道人看着手上东西,呆了片刻,忽然大怒道:“何方妖物,竟敢冒充龙神坐骑,看小爷收了你炼成肉干,方泄此恨。”说完将那东西向空中一挥,非念不知危险,待到察觉为时已晚,只见一道黑光闪过,他已经来到了一个混沌不明的黑雾世界,那身周的雾气缭绕,似乎是张牙舞爪一般,但不知为何,却始终不沾染他的衣襟。

非念不知自身发生了何事,但轩辕狂和晚舟可看的清清楚楚,他们眼见那道士张开了一个口袋似的东西,然后非念整个庞大的身子便“嗖”的一下被吸了进去。两人这一惊可非同小可,当下连忙念动口诀套上战甲,将飞剑都取了出来,轩辕狂一拧身来到半空中,大叫道:“还不快将非念放出,否则我让你形神俱灭。”他担心之下,暴戾之心顿起,恨不得将这个黑衣人立刻消灭,救出非念。

黑衣人冷笑一声,故伎重施又张开那条口袋,这回轩辕狂看的真切,只见那口袋中一缕黑雾箭一般蹿出,他连忙擎出晚狂剑挡在身前,那雾气尽数撞在了剑身上,只听一声尖锐的惨叫,黑雾迅速退回到口袋里。

那黑衣人大吃一惊,双目不敢置信的看向晚狂剑,喃喃道:“那是什么飞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抵挡住吞魂瘴的侵蚀。”他又看向轩辕狂,大吼一声祭起自己的飞剑,就向他扑了过去。

轩辕狂只看一眼,便知道这家伙手底下没什么厉害功夫,都是仗着他这件法宝厉害。当下左手掷出晚狂剑迎战飞剑,一边将护舟战甲的防御全开,然后催动群星攻击阵法,护舟战甲上闪出无数闪亮蓝星,飞速射向那黑衣人,不一刻功夫就将他埋在了里面。

黑衣人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肉身瞬间已经被蓝星戳成了肉泥,只见他的头上忽然爆开,一个惊惶失措的黑色小人儿四下张望了一番,便要向西南方向逃去。轩辕狂哪能容他,催动战甲的拈花阵法,只见一朵硕大无比的蓝色芙蓉冉冉升起,瞬间将那黑色的小小元婴给罩了起来,让他动弹不得。

轩辕狂这里收回晚狂剑,连忙来到那浮在半空的黑口袋旁,只见那是一只十分奇怪的口袋,它不停的颤动着,看起来似乎想要离开的样子,却不知为何不能挪动分毫,轩辕狂一把扯了下来,向里面大喊道:“非念,非念,你个家伙怎么样了?不会已经没气儿了吧?要是活着就答应一声。”

里面没有声音,轩辕狂的心一下子陷入了冰窖一般,他忽然扔下那只口袋,来到被水芙蓉罩住的黑色元婴前,厉声吼道:“说,我的兄弟呢?他在哪里?你敢不说我就捣碎你的元婴,让你形神俱灭。”他双目通红状若疯狂,显示出他内心的愤怒,却见那黑色的元婴冷笑一声,用一缕尖细的声音回答道:“他?早就被吞魂瘴炼化了,连元婴都不可能留下来的,哈哈哈…”一语未完,轩辕狂忽然举起晚狂剑大吼道:“好,我就先让你形神俱灭。”说完刚要劈下,忽听下面晚舟柔和的声音传来道:“轩辕下来,非念应该没有事情。”